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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凶神探2 番外

辛白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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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刚才有两拨人找你。”宋未然道。“我都听见了,你震慑那伙流氓,将他们喝退的样子,十分霸气,我很欣赏!”庄波朝她竖了下大拇指。“谢谢,不过要是我今天不在的话,他们可能会威胁你的生命安全。”“哼!”庄波笑着摇头,“那帮人外强中干,我一眼就能看透。他们才不是来报仇的,只是来过个走场,一来展示一下自己的忠心,二来确认他们老大是不是出不来,这样他们才好去瓜分老大的遗产。”“原来是这样。”“说一说你想咨询的事情。”庄波充满谢意地按按全家桶,“看在这个的份上,我会好好帮你的。”“目前有个案子......”宋未然转念一想,这人长期不在警队,是否能力退化了,不妨先试探一下。于是,她说起了悬而未决的俩小孩离奇坠楼案......那是今年11月10日...

主角:宋未然庄波   更新:2025-02-14 15: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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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未然庄波的其他类型小说《追凶神探2 番外》,由网络作家“辛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对了,刚才有两拨人找你。”宋未然道。“我都听见了,你震慑那伙流氓,将他们喝退的样子,十分霸气,我很欣赏!”庄波朝她竖了下大拇指。“谢谢,不过要是我今天不在的话,他们可能会威胁你的生命安全。”“哼!”庄波笑着摇头,“那帮人外强中干,我一眼就能看透。他们才不是来报仇的,只是来过个走场,一来展示一下自己的忠心,二来确认他们老大是不是出不来,这样他们才好去瓜分老大的遗产。”“原来是这样。”“说一说你想咨询的事情。”庄波充满谢意地按按全家桶,“看在这个的份上,我会好好帮你的。”“目前有个案子......”宋未然转念一想,这人长期不在警队,是否能力退化了,不妨先试探一下。于是,她说起了悬而未决的俩小孩离奇坠楼案......那是今年11月10日...

《追凶神探2 番外》精彩片段

“对了,刚才有两拨人找你。”宋未然道。
“我都听见了,你震慑那伙流氓,将他们喝退的样子,十分霸气,我很欣赏!”庄波朝她竖了下大拇指。
“谢谢,不过要是我今天不在的话,他们可能会威胁你的生命安全。”
“哼!”庄波笑着摇头,“那帮人外强中干,我一眼就能看透。他们才不是来报仇的,只是来过个走场,一来展示一下自己的忠心,二来确认他们老大是不是出不来,这样他们才好去瓜分老大的遗产。”
“原来是这样。”
“说一说你想咨询的事情。”庄波充满谢意地按按全家桶,“看在这个的份上,我会好好帮你的。”
“目前有个案子......”宋未然转念一想,这人长期不在警队,是否能力退化了,不妨先试探一下。
于是,她说起了悬而未决的俩小孩离奇坠楼案......
那是今年11月10日,龙安钻石城小区,傍晚6点。
一个男人在小区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这时一辆警|车开来,男人疯了一样扑到警|车上面,焦急地喊道:“快点,我俩孩子把自己反锁在家里了!”
警|察下车,问:“几楼?”
“十三楼!”
“你有没有找开锁师傅?”
“还没有,我这不是着急么,先报了警,你们赶紧想办法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这时小区内传来沉闷的两声,男人瞪大眼睛,慌忙跑过去看,然后他突然跪在地上号陶大哭,“我的宝贝啊,我的宝贝啊!”
登时,周围所有人都被吸引了过去——看见地上惨不忍睹,两名儿童摔得不成人形。
男人的哭声直冲云霄,他哭得歇斯底里,在地上打滚,以头抢地,两名警|察好不容易才把他安抚住。
随后,众人上楼去,发现那门用钥匙完全打不开,警察便直接撞门,撞开后发现里面应该是被反锁了。
地上散落着许多玩具,窗户大开着,窗边掉着一只童鞋,窗框上的灰尘被蹭掉了,窗户外面的不锈钢晾衣杆上也残留着小孩衣物的纤维。
警|察感到万分诧异的是,房间内完全没有外人,可两名幼童为什么要反锁房门,又为什么会同时坠楼,这一切实在是过于蹊跷了......
事后,随着警|方的调查,发现这名报警男子秦绶是金融从业者,目前正在和妻子闹离婚,他早已在外面有了一个好了多年的情人,名叫梅鑫,梅鑫明确表示她不想当两个孩子的后妈,为此经常和秦绶争吵。
法医那边发现死者的尸体不像是正常坠楼,如果是正常坠楼,人会胡乱挣扎,肌肉会紧绷,身体的一侧会受损更加严重。
但死者的尸体完全没有这种情况,伤势均匀,更像是昏迷后坠楼。
还有一个间接证据就是现场那么多人,没人听见一声孩童坠楼时的叫喊声。
进一步的药物化验显示,两个孩子体内都有麻|醉|药|物残留,他们是昏迷状态下坠楼的。
从行动逻辑上来说,秦绶遇到这种事情,最正常的反应应该先是自己撞门,或者找邻居帮忙,而且报|警后这些救助行为可以同时进行,不必干等警|察到来,耽误许多时间。有些老警|察认为,秦绶报|警的目的,是让警|察成为自己最有力的不在场见证人。
此外警|方通过技术手段恢复了梅鑫和秦绶已经删除掉的社交软件聊天记录,他们确实讨论过用一场“意外”让两个孩子死掉的可能性。
麻醉剂、密室、企图害死孩子的父亲又百分之百不在场......这一切的疑点实在太多了。
警|方分别传讯了秦绶和梅鑫几次,他们都是普通人,心理承受能力并不强,面对警|方的喝问表现得心慌意乱,但就是矢口否认自己做过什么。
尤其是梅鑫,她根本拿不出自己当时不在场的证据,她面对警|方的审讯,就以泼妇般的态度反抗,甚至还咬伤了一名警|察的手。
“有意思!”庄波摩挲着下巴,两眼放光,“想不到龙安又出现了这种有趣的案件。”
“庄大神探,我认为用‘有趣’来形容案件是不是不太合适?孩子的亲生母亲承受了巨大痛苦,她现在精神都有点失常了。”
“人道关怀的事情,留到案子破了之后再说吧,受害者家属需要的是真相,不是安慰。”说着,庄波站了起来,开始走来走去。
他进入到一种深度的思考状态,时而对着墙壁自言自语,时而手舞足蹈的比划,时而把桌上的东西一一拿起来又放下,甚至还把狗正在啃的一根鸡骨头捡起来,放在嘴上像叼烟一样叼着,宋未然提醒他也听不见。
思索了约摸十分钟之后,他的目光变得清澈起来,从阳台拖进来一块白板,找了只笔在上面像是讲课般边写边说:“第一、这是毫无疑问的谋杀,凶手是个胆怯又聪明的人。世上所有的密室杀人可以归纳为三种可能性,一是假密室,二是自|杀,三是延迟杀人。我们先排除掉俩小孩自|杀的可能,如果是延迟杀人,那么就是某种机|关将他们扔下楼,现场并没有留下机|关的痕迹,我也不认为秦绶有能力制作这种机关,那么最后一种可能就是假密室。”
“我也是这样想的。”宋未然点头。
“第二、秦绶有百分之百的不在场证据,那么实施犯罪的可能性有二:一是机关,二是帮凶。上面已经排除掉机关这个选项,答案就是帮凶。假密室!帮凶!”他把这两个词圈起来。
“你是说,帮凶把两个孩子推下楼,再想办法脱身,并制造假密室?”
“你的语气透着怀疑,你们在现场一定没发现帮凶存在过的痕迹吧?”
“确实没有,屋里只有那一家人的DNA和指纹,由于小孩天天在那间房间玩耍,他们留下的痕迹最多。”
“那么,我们排除掉帮凶在现场的可能。”
宋未然愣了下,“帮凶不在现场,要如何实施犯罪?”
“简单啊!小孩也不在现场。”
宋未然懵了,试图跟上这位神探的节奏,“嗯......你是说,帮凶不在现场,小孩也不在现场!现场是空的?另外有一个现场?不对啊,屋里的痕迹显示小孩就是从那里坠楼的。”
“那你们有确凿可信的目击证人吗?”
“没有,天色已经黑了,没有人看见坠楼瞬间,大家只听见了小孩坠楼的声音。”
“你应该懂点法医知识,我问你,以现在的法医技术,能判断一个人是从十三楼坠落的,还是从十二楼坠落的吗?”
“坠楼伤亡的鉴定误差一般在五米上下!”宋未然说着,忽然想到什么,顿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畅快感,她喃喃道:“我好像明白了......难道是那样......原来如此,这样就说得通了!”

那个人叫庄波,曾经是警|察,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他离开了警|队。
他当警|察的时候,四队的破案率像火|箭一样飙升,堪称一段传奇岁月。
有人说他的眼睛很特别,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细节;有人说他运气贼好,在被卡住的时候,总会突然被什么提示一下;甚至有人说他有特异功能,可以和死者交流。
大学想聘请他当犯罪心理的教授,作家想采访他,改编他的故事,综艺节目想邀请他当嘉宾,他统统谢绝了。
宋未然加入警|队刚刚一年,前辈们时不时和她说起以前侦破的离奇大案,这些案件里总有一个名字反复出现——庄波。
“这样一个人,为什么后来不当警|察了呢?”
当她这样问的时候,前辈们总是露出尴尬的表情,含糊地说:“他有他的原因。”
“庄波为什么不当警|察了?”车上,宋未然问罗大龙。
罗大龙还在看手机上的外卖选项,他诧异地转过头,脸上的神情很明显在掩饰什么,他遮遮掩掩地说:“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
“你就甭问了,不用去找他,千万别去。”
“他很可怕吗?”宋未然笑了。
“我知道你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不过,这案子我们能搞定,真的没必要去求助他......”
搞定?等再死几个人以后吗?宋未然心想。
因为自己是新人,又是队里唯一的女性,她总是被分配到一项很讨厌的任务——通知死者家属。
那些父亲、母亲、妻子、孩子,在得知亲人离去之后,恸哭到晕厥,是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画面。
她觉得自己像只乌鸦,总是为人们带去死亡的消息,那种愧疚感让她夜不能寐,她强烈希望每个凶手都被绳之以法。
吃完外卖,下午,宋未然又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里,挨家挨户地走访,询问是否有人目击到昨晚发生的事情。这片小区里的老人占比很高,老人大多爱唠叨,你说一件事情,他能唠叨十件事情——什么物业不负责呀,有人素质低下在楼道里拉屎啊,居民的东西经常被偷啊,下雪天路太滑也没人铲雪之类的。
下午五点,罗大龙通知收队了,宋未然下了楼,看见一个老头杖着拐杖,弯着腰,迈着小碎步往命案现场走去。
“大爷,慢点走,小心地滑。”宋未然上前说,“不要再过去了,前面围着警|戒线呢!”
“啊?警|戒?”老头声音沙哑,“听说又出命案了,唉,这一天到晚的,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宋未然扶他离开,问:“您有没有注意到最近有什么可疑人员出没?”
“我看那些保安啊,不到几个月就换人,新来的我都不认识,保不齐里面就藏着坏人,你们可得好好查查。”
“保安这个岗位,人员流动确实很频繁。”
罗大龙在门口等她,今晚肯定是要加班的,有一堆监控要看,宋未然撒了个谎:“队长,我身体不太舒服,先回去一趟,晚上再过来。”
随后,她发消息给一个和她比较熟的户政管理科的同事,帮她查一个地址,很快她收到了回复。
于是宋未然直接打车去了那里。
庄大神探的家位于一片老旧城区里的一栋破旧楼房,此时飘着雪,路灯昏黄,周围一片萧瑟。
宋未然看见楼下有家小超市,就进去了,初次见面,总得带点东西吧。她逛了一圈,买了些水果。
走进那栋楼,对于她高高的身材来说,楼道有点过于逼仄。
宋未然一口气爬上六楼,看见墙上用油漆写着:“你要找的人在这”,并画了个箭头,指向一扇门。
这还真少见......莫非经常有人来找庄波,邻居总是被敲错门,不胜其烦,所以留下这样的提示?
又或者是庄波自己写的?
宋未然去敲那扇门,里面传来狗叫声,但是没人应门,她试着一推,发现门居然没有锁。
“你好?”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屋内的家具十分老旧,茶几上有个洋酒瓶子插着花,墙边有两排大书架,塞满了书,阳台安装的是玻璃门,阳台上种满了植物。
刚才一直叫的狗是条体型蛮大的棕黑色杂|交犬,跑过来冲宋未然叫了两声。
宋未然温和地说:“我不是坏人,是来找你主人的,他在家吗?”狗嗅嗅她的衣服,不再叫了。
屋内很安静,她喊了几声,又看看卧室,似乎没有人在家。
地上的狗食盆里还剩一半狗粮,挺新鲜的,味道很浓。看来今天早些时候主人还在,大概是临时出门了。
她扫视那些书籍,看起来庄波兴趣广泛,什么都有涉猎:有西域古国的考古研究,有社会心理学,有人文历史,有外星人研究。
她抽出一本书,坐在沙发上等待。
这时有人敲门,宋未然把书放回去,打开门,看见是一名衣着靓丽的女子,衣服上没有雪,应该是坐车来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水味道。
女人看到她,诧异地说:“哎?我走错门了?”
“你好,如果你是来找庄波的,那就没走错,请进吧!”
“你是......”
“我是警|察,过来找他办事。”
“我也是来找他的,不过是专程来向他表示感谢的,他不在家吗?”
“不在。你说他之前帮过你?”
女子把礼品袋放在茶几上,“是这样的,之前我认识了个男人,他说要带我回他海、南的大别墅享福,我心动了,庄哥告诉我对方不是好人,他说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我当时鬼迷心窍,非要跟那人走,庄哥便想办法把我拦下来了。最近我在报纸上看到了那个男人被抓了,还是个变态狂,专门喜欢在别墅的地窖里折磨女人!我差点成了他第十个受害者,想想真是让人后怕呀!”
“啊!我知道那条新闻,幸亏你没有去,也是吉人自有天相。”
“不,是多亏了庄哥。他真是一个又有正义感又聪明又成熟的男人,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如果我能有这样的男朋友就好了。”女子像念情诗般痴痴地说道,眉目含情。
“呃,对了,他是怎么把你拦下来的?”
“他把我工作的会所给举报了,扫黄大队把我们一锅端,我蹲了几天看守所,这其实对我挺有好处的,我好好思考了一下自己的人生,我决定以后不干那个了。”
宋未然听着有点吃惊,附和道:“确实不要干那种工作,不仅违法还对身体不好。”
“是的,又累又挣不了几个钱,还不如傍大款呢。”
“......我个人认为,劳动更光荣。”
“哈哈,劳动?你好幽默哦!”女子掩口而笑,“既然庄哥不在,礼物就拜托你转交了,替我向他问好。”
“好的。”
女子走后,宋未然扫了一眼礼物袋,里面放着一个装手表的盒子,她心想:庄大神探结交范围挺广啊。

“老太太”盯着庄波,那张硅胶面具虽然连毛孔、皱纹都很清晰细致,但面具始终是面具,无法呈现出表情。庄波通过那双喷火的眼睛猜测,面具下面蔡家宝的脸大概已经扭曲了吧?
后面的乘客催促:“你们俩在干嘛?能不能别挡着路?”其他乘客也|抗|议起来。
庄波道:“蔡先生,再挡着路估计要被打。我们借一步说话吧,你可别想跑,我的芋头比警|犬还厉害,扑倒你用不了三秒钟。”
“汪!”
蔡家宝看看狗,慢慢走到旁边,庄波也跟过来,指着自己,“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庄波,曾经是警|察,现在是群众,出于正义的感召,我插手了这起案子。”
“你TMD,又不是警|察,你装什么波!”蔡家宝瞪大眼睛。
“所以我叫庄波喽!”
“我真是蠢,居然上了那天晚上的当,早知道就不该下去的,百虑一失,害我露出破绽,真的不应该,唉!”
“人其实没有那么多的自由意志,你的性格决定了你当时一定会下楼的。老实说,你的这一系列犯罪作品大胆又新奇,完全可以载入犯罪史册,令我大开眼界,请问蔡老师,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小区反复杀人,为什么要在死者脸上画滑稽的花脸?”
“哼,你这种凡夫俗子当然不会懂的!”被称赞的蔡家宝竟面露得意之色,傲慢地说道。
“所以我在虚心地向你请教。”庄波把一只手放在胸前,看起来很真诚。
“听好了,当你知道我的动机,你会更加感慨,这是一系列多么精彩、伟大的犯罪!”蔡家宝志得意满地说,“那些庸俗的罪犯是达不到我的高度的,我美丽的妻子丽娟,只要看到我杀死人,就会开心地笑起来,她的笑容是那么迷人,让我欲罢不能,所以我就不停地杀人,让她脸上绽放出无与伦比的笑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庄波鼓掌,“斯巴拉细!弯的佛!真是美丽又让人意想不到的犯罪动机。”
“是吧!”蔡家宝越发飘飘然,“你们这帮缺乏创造力的警察是永远无法理解的。”
“那您可真是艺术家了!蔡老师,我有一个不理解的地方。您是如何知道你的妻子会因为这种事情笑出来呢?第一次杀人又是在什么样的机缘巧合完成的呢?”庄波故作崇拜地问道。
“我和我母亲吵架时,这个老家伙气得心脏病发死在我们面前,然后我妻子笑了,让那个心碎的夜晚绽放光明。”
“请问令堂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一年前。而我爸是三年前死于脑溢血。自从我爸死了之后,我妈就变得唠叨起来,心脏病也恶化了,总是让我很不开心。”
这时,有警|笛声传来,沉浸在回忆里的蔡家宝如梦方醒,大惊,“混账,你报了警!?”
“不然呢,站着跟你干唠?”庄波笑道。
“妈的,低俗!”蔡家宝愤恨地骂道,作势要跑。
“伟大的艺术家,要有始有终,你是希望在仓皇逃跑中被警|察狼狈地按在地上,还是想在众人的关注下,漂漂亮亮地投案自首?”庄波笑嘻嘻地问。
“去你M的,骗子!”蔡家宝转身就跑,狗子大叫起来,追上去。
“喂,你拍的戏真的很烂!”庄波突然朝他喊道。
“你说什么!?”蔡家宝怒不可遏地转回来,一把拽掉硅胶面具,“你看过老|子的戏没有,就敢胡说八道!”
“当然欣赏过,《二十岁的我继承了六个亿》、《重生之医圣过来》,真的很无聊,乏善可陈。”
“哼,那些好像不过是为了挣钱的短剧罢了,老实说我也不喜欢,我真正的杰出作品你从来没欣赏过,你有什么资格评论?”
“你真正的杰出作品在哪儿?”
“他妈的,那帮人有眼无珠!”
“好吧,单就演技来说,我觉得你的演技很一般。”
“什么?”蔡家宝越发愤怒了,“我打烂你的嘴!”
“你看你看,你此刻的愤怒表情,瞪着眼睛、张着鼻孔,非常的僵硬,我认为欠缺一些层次感。”
蔡家宝立即改变了愤怒的样子,双手颤抖,嘴唇哆嗦,脸颊抽搐,“这个表情怎么样?”
“嗯......还行,但我希望看到更多表情,不妨来一个被捕之后的悔恨表情。”
蔡家宝立即双手抱头,表情痛苦,欲哭无泪。
“哭一个看看。”
蔡家宝胸口抽动,瘪着嘴,慢慢挤出几滴泪水。
这时,罗大龙和宋未然已经从人群中走出来,看见二人站在这里,蔡家宝还在哭,庄波像个导演似的对他指指点点。
宋未然看得一脸疑惑,庄波见他们来了,朝二人笑笑,摇摇手指示意他们等待片刻。
“再表演一个狂喜。”
蔡家宝立刻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引来不少人围观。
罗大龙上前,“够啦,别玩了,跟我们走吧!”他给蔡家宝戴上手铐。
蔡家宝执着地问道:“喂,我的演技怎么样!?”
庄波心里觉得确实不怎么样,但还是竖起大拇指,露出赞赏的表情。
蔡家宝仰天长啸:“哈哈哈哈哈哈,你到底还是懂的!”
宋未然把头扭向一边,早就忍不住笑场了。
她用手抹抹脸,转过来对庄波说:“前辈,我回头来找你。”
庄波点头,“我先回去睡觉了,等你的豪华大餐。”
蔡家宝被带回了局里,由罗大龙亲自审讯,他精神状态异于常人,似乎已经不想挣扎,很坦然地说出了一切。
蔡家宝小时候参加话剧演出拿过奖,这段经历让他有了当明星的理想,虽然大学因为分数不够,读的专业不对口,但他一毕业,马上就奔赴横店。
在横店摸爬滚打了几年,他始终只是一个小龙套,有时候连生活费还不够,只能打电话向家里要钱。在横店怀揣理想的人太多了,然而真正实现的少之又少,多数人要么务实一点,当个小演员够生活就行了,或者急流勇退,从事其它行业,但蔡家宝却是一个不撞南墙不罢休的人。
他见跑龙套这条路走不通,便和几个哥们合伙开影视公司,自己投钱拍剧,自己当导演和主演。这笔钱自然也是向家里要,其他几个哥们都精明得很,光吆喝不出力,只有蔡家宝天天跟家里要钱,他的父母只好为了他的梦想,砸锅卖铁。
一部短剧几十万投资,放在影视圈是小打小闹,但对于一个普通家庭就是沉重的负担了。
此外,蔡家宝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叫作艾丽娟,他曾发誓要给艾丽娟一个华丽的婚礼。
但是那几年,好像命运在玩弄他,处处都不顺利,影视公司不停亏损,他债台高筑,艾丽娟也被查出大脑中有一颗错构瘤,已经到了晚期,开始出现癫痫症状,几年后她就会死亡。
三十岁之后,蔡家宝心灰意冷地回老家,不顾父母的反对,毅然地娶了艾丽娟。之后他不事生产,实际上就是和妻子两个人在家里啃老,可想而知,家中矛|盾尖锐,争吵不断。

庄波双手插在风衣兜里,踩着尚未完全消融的积雪,发出吱吱响声,来到已经撤掉警戒线的现场。
他喃喃道:“警|察即将铩羽而归,对你来说,这场无声的较量又赢了一次。今晚你一定很开心,很放松,总算可以好好庆祝一番了。那么,一个突然出现的赝品,阁下要如何应对?”
庄波就地躺了下来,摆成和死者一模一样的姿势,这就是他的计划,看似荒诞,却是反复思考后得出的最优解。
庄波一动不动地躺着,看着那些住宅楼上的窗户,自言自语地笑道:“对于一位艺术家来说,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山寨,等你不经意地从窗户看见,你会惊讶、困惑、气愤,你会辱骂这个不要脸的‘致敬者’,你的好心情一扫而空,你今晚将不能安眠,甚至做出失常的举动,那就是我等待的鱼,而我的身体就是鱼铒。”
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衣服下面的暖宝宝,裤子里面的纸尿裤,他平静而从容,没有任何恐惧,哪怕知道连杀三人的真凶会仇恨自己,心中也毫无波澜。
死亡,对他来说如海洋一样深沉,如春风一样和煦。
他的思绪飘远,想起一桩往事,那是哪一年呢......大概是离职后的第二年,在一间老旧仓库里,几把手|枪指着他,他是被虚假的线索引诱进那里的,然后落入了一个圈套。
“大名鼎鼎的神探就要死在这里了!”一个白头发的男人走出来,说道,“我很有兴趣听听你的遗言。”
庄波平静地看着杀手们。
“说点什么吧,神探,像什么正义必胜,你们终将付出代价之类的,或者气急败坏地骂我们,拜托,不要吊胃口了,你平时话不是很多吗?”
“献丑了!”
庄波微笑一下,捡起一根生锈的铁棍,放到嘴边。
然后,他唱了起来——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
命运就算曲折离奇,
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
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
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
......”
“你他妈的!神经病!”白毛男吼起来,“装什么潇洒,你以为假装不怕死,我就会放过你吗?”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一生之中兜兜转转,
哪会看清楚,
彷徨时我也试过独坐一角像是没协助,
在某年,那幼小的我,
跌倒过几多几多落泪在雨夜滂沱,
一生之中弯弯曲曲我也要走过,
从何时有你有你伴我给我热烈地拍和,
像红日之火,燃点真的我,
结伴行,千山也定能踏过,
......”
庄波只是忘情地唱歌,等待子弹带走自己的温度,他根本就无所谓,人的一生都在向死而生,难道人终有一死,就得担惊受怕地活着?
还剩几十年,和还剩几分钟,从宇宙的尺度来说,其它都没有什么区别。
“去死吧,爱装的臭条子!”一名杀手冲过来,对准庄波的额头举起枪,蒙脸布上面露出一对愤怒的眼睛,大概是对庄波的无动于衷感到愤怒。
死亡降临,庄波像个自信满满的superstar,一边唱歌一边冲要杀自己的人抛媚眼。
枪声震动了整个仓库。
但倒下的不是庄波,而是举枪的杀手,白毛男从侧面射穿了他的太阳穴,然后对震惊的另外两名杀手说道:“我们撤!”
“为什么?”一名杀手不解地问。
“死亡对他来说不是痛苦,也毫无威胁,杀了他,输的人是我!”白毛男笑笑,“庄波,我们后会有期,我发誓我要撕裂你的心,让你时刻活在炼狱里。”
此时此刻,庄波躺在又凉又湿的地上,轻声哼唱着《红日》,突然藏在一旁的狗子低吠一声,庄波闭上嘴,听见有脚步声踩着雪走过来。
此刻是凌晨两点半,他很确定,这个走过来的人,正是凶手本人。
“芋头!”庄波小声说,用手势示意狗不要动,不要打草惊蛇,他沉心静气,等待对方走近,看清楚那张脸。
但是那个人停在一个微妙的距离上不动了。
一个人站着,一个人躺着,二人对峙着,任凭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庄波下定决心,一定要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他突然跳起来,对方警|觉了,拔腿就跑,只能看见他身材瘦高,穿一件驼色大衣。
“铁娘子!”
庄波用双手拢着嘴,朝天空大喊一声,宋未然立即跑了进来,激动地说:“怎么样......”
庄波把两根手指竖在嘴边,然后让芋头去嗅那人留下的气味。
芋头直接进了一栋楼,上了楼梯,二人跟在后面,疯狂的奔跑、奔跑、奔跑,一口气竟爬到了二十一楼。庄波喘得厉害,话都说不出来,坐在地上缓了好半天;宋未然只是小喘,狗子还在不停地嗅,想要继续走,宋未然拉着庄波赶紧跟上芋头。
狗子来到一扇门前,在地上刨几下,二人过去一看,见擦鞋垫是微湿的——刚刚有人进门。
庄波竖起一对大拇指,指向这扇门,轻声说道:“Catch You!”
宋未然完全不理解,这样就抓到了?这是什么匪夷所思的神探速度!
不过接下来她更加不懂了,庄波居然打手势示意她走,二人怕搞出动静,所以没有坐电梯,而是沿着楼梯原路返回,他们没了上楼时的那股冲劲儿,一路上休息了好几次。一直走到楼下,宋未然才开口:“为什么要撤?”
“因为还没有证据,深夜敲开业主的门,名不正言不顺。”
“4栋2单元2102!”宋未然在手机上记录一下,“你怎么确定是那个人的?”
庄波将自己的方法告诉了宋未然,宋未然大惊:“什么?你用自己引他出来?简直是疯了!”
“只有疯子才更懂疯子!凶手很自负,很有个性,他很中意自己的作品,这样一个人突然看见有人拙劣地模仿他,他的思绪会陷入一片混乱,他无法入睡,左思右想,决定下来确认一下。”
“如果他没有下来呢?你要一直躺到天亮?”
“我本来就打算躺到天亮,如果一晚上不行,就躺三个晚上,只要足够耐心,他一定会上钩。我说过,我要和凶手神交,就是以这种方式,这是他绝不可能忽视的信息。接下来,找一个理由敲开那扇门,和他聊天,逼他露出马脚,再调查他的房子,我想,那里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宋未然一时间没能理解庄波的话,但是她觉得既然庄波这样说,一定有他的道理吧。
二人下楼后,宋未然说:“你怀疑凶手是蔡大爷的儿子?你看见他的照片了?像不像监控里的人?”
“那个照片是他小时候的,我哪认得出来,但是我在那间屋子里注意到了许多有意思的东西......”
“哦,什么东西?”
庄波却岔开话题,“你把这样本带回去化验吧,等结果出来,一切就明朗了。”
宋未然苦笑,“前辈,你就甭吊人胃口了,到底看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庄波抬头看那扇窗外,从这里看不清楚,只能看见窗帘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有人站在那里。
庄波回答:“我没有看见那扇紧闭的门后面是什么,所以还不敢把话说太满,总之你先搞定化验的事情。”
“严法医一直很忙,这口痰我又说不出个所以然,队长是不会帮我申请化验的。如果我个人去申请,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出结果。”
“那我给你一样信物,严法医看见了,就会尽快帮你化验的。”
说着,庄波在狗脖子后面揪下一小撮毛,狗子晃晃头,叫了一声。然后他把毛递给宋未然,“可别把信物弄丢了。”
“呃......这是信物?”宋未然觉得好笑,这是什么救命毫毛吗?这么珍贵。
庄波打个哈欠,说自己困了,便告辞了。
宋未然打车回去,她回想起这几天在小区收集情报,倒也遇到过蔡大爷几次,不过蔡大爷不爱和人说话,总是沉默寡言的样子,唯一一次交谈还是宋未然主动发起的,蔡大爷三言两语就结束了对话,看上去颇不耐烦。
庄波的查案方式实在有点激进,可能神探都很有个性,思维也和一般人不一样吧......她心想。
回到局里,她来到法医检验鉴定中心,主管这里的严鲤庭法医像个坐诊的老中医大夫一样被一群警察围着,他将近三十岁,戴着眼镜,不苟言笑,那张脸上似乎永远都没有情绪波动。
“严法医,昨天送来的指纹样本有没有做鉴定,我这边还有三个新的样本,能不能放在一起做?”一名警察说。
“放着。”严鲤庭道。
“严法医,我们王队长叫我来催一下12.06案的解剖结果,家属已经打好几遍电话了,大家都很着急,能不能尽快做?”
“等着。”
“严法医,那把刀上的DNA鉴定结果出来了没有,现在就等这个结果了,今天晚上能不能出结果?你给个准信!”
“不能。”
焦急的情绪弥漫在办公室里,有人急得跺脚捶墙,严鲤庭却眉眼低垂,无动于衷地看着申请,不停地签字。
终于排到宋未然,宋未然紧张地说:“这里有份唾液......呃,是粘痰的样本,麻烦您帮我鉴定一下。”
严鲤庭看着那团纸皱眉。
宋未然赶忙解释:“没办法,临时采集的,我身上没有采集设备。”
严鲤庭指指旁边的架子,上面有密封袋和申请表格。
宋未然将物证封起来,填好表格,然后掏出那撮包好的狗毛,没啥底气地说:“呃,有人让我把这个给您......”
严鲤庭依然皱眉,低头看看狗毛,宋未然尴尬极了,脸上一红,其他警察都在偷笑。
自始至终,严鲤庭啥也没说。
从法医中心出来之后,宋未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庄波这一出完全就是在搞笑嘛,一点作用都没有!
今天不需要加班,难得可以准点下班,宋未然自然是直接回家,这两天都严重睡眠不足。
到家后,她吃完饭躺着玩儿手机,不知不觉就困倦了,眼皮垂了下来......
突然电话响起,把宋未然吓一跳,迷迷登登地接起来问是谁,只听见四个字:“来取报告。”
然后挂断了,上面没显示是谁,因为没存过这个号码。
她猛然清醒,莫非是严鲤庭!
报告这么快就出来了!?这种速度,简直是不可思议!
她又惊又喜,赶紧穿上衣服出门,妈妈少不得唠叨两句,叫她早点回来。
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到局里,来到法医中心,严鲤庭坐在办公桌后面,正在电脑上敲字,手边放着一杯茶,袅袅冒着热气。宋未然看见桌上放着一份检验报告,申请人姓名正是自己,便忙道声谢收下了。
“那几根可笑的毛是谁给你的?”严鲤庭突然问道,把宋未然吓一跳,这些年严法医对她说过的所有话,加起来都没这句长。
面对那张冷漠的脸,宋未然不敢隐瞒,“呃,是庄波,庄大神探。”
“还是那么不着调,他现在过得好吗?”
“嗯,怎么说呢,挺好的,贫穷但快乐,就是老饿肚子。”
严鲤庭居然笑了笑,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宋未然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道:“不好意思,严法医,这上面有些英文我看不懂。”
“自己查!”
宋未然悻悻走了,她到办公室,对着电脑一边查询一边读,当读到其中一栏表示样本的主人年龄在三十到三十五之间时,她噌一下站了起来,“怎么会,难道弄错了?”
她坐下来继续看报告,样本的主人三十来岁,有轻度咽喉炎,有流感病史,其余各项指标都在正常水准。
她回忆起蔡大爷的脸,不对啊,明明是个老人,怎么会是三十岁?
“他有绝对不会被抓住的自信”,庄波的话回荡在耳边。
难道......
头脑中好像一道霹雳闪过,她想到一种可能性,一种荒唐却能解释得通的可能性......
她立即跑去户政科查询,不知不觉忙活到十一点多,妈妈打电话催她回家睡觉,宋未然只好说:“今天加班,不回去了。”
“唉,你这孩子,身体都搞坏了,还是辞了这工作到邮局上班去吧!”
“妈,就这一阵儿,忙完就没事了,你们赶紧睡吧!”
她把自己查到的一些东西打印出来,直接坐车去找庄波。
来到庄波家,就看见茶几上面放着一个电磁炉,上面正烧着一锅汤,里面有不少食材,狗子一脸期待地坐在旁边摇尾巴,庄波笑道:“哟,你赶巧了,要不要来一口?”
“好香啊,你在做火锅?”
“是啊,猜猜这一锅成本多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才十块钱!”
“那个,我先说点重要的事情!那口痰的化验结果出来了,你看一下。”
庄波拿过来扫了一眼,笑了下,“看来我押中了,我之所以之前不告诉你,是因为连我都觉得夸张。不过看起来,最夸张的可能,往往就是事实。”
“确实太不可思议了,那个老头,居然是一个中年男子假扮的!”
“我说,三十多岁还算年轻人好吧,什么叫中年男子?我是中年男子吗?”
“哦,不好意思。”
“还有,你手上拿的那些是什么?”
宋未然递给他看自己在户政科的调查结果,说:“我查询了一下这一家人的情况。夫妻二人确实叫蔡某某和季某某,他们的儿子名叫蔡家宝,名下注册了三家公司,似乎都是与影视行业有关,但都破产了。我到网上查询了一下,蔡家宝居然真的演过戏,当然,只是一些龙套角色,他唯一一部担任主演的是几部网络短剧,都但反响|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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