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手术,我想取消。”
“手术取消?
浅浅,浩浩的情况很危急,移植你的皮肤是他唯一能够活下来的机会。”
“你这样做,很有可能对他的伤情产生很大的影响。
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怒极反笑,儿子就在太平间里躺着,还要怎么做手术?
拿负责任的借口来质问我,你难道真的毫不愧疚吗?
没有听他继续劝导,我直接挂了电话。
医院的大门外,秦易乾正在温柔地抚摸着安以晴的头顶。
“小晴,对不起。
她忽然要取消手术。”
“你想要什么人偶,我给你买新的。
你别不开心,看着你哭,我会心疼的。”
被搂在怀里的女人哭得令人怜惜,迟迟才抬起头来,委屈地问道:“真的吗?
易乾你可要好好补偿我。”
“嗯,相信我。
下一次手术,我偷偷地从许池浅身上切除多一点皮肤。”
听着对方的承诺,安以晴破涕而笑,拉着他离开了医院。
角落里的我默默录下了他们的对话,转身去找律师起草了离婚协议。
夜晚,秦易乾带着一身疲惫回到了家。
看到我红肿的双眼,他着急地问道:“今天怎么突然说要取消手术,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避开他想要抚摸我脸颊的双手,抬头看着他。
“秦易乾,我想我儿子了,能让我看看他吗?”
“我都说了,为了保证无菌环境,他是不能被探望的。”
见到我眼中的落寞,他的语气立刻变得很是温柔。
“你难道不相信我的医术吗,在移植好剩下的皮肤,他就能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了。”
“浩浩也经常和我说,他很想你,他会努力好起来的。”
我被他拉入怀抱,一如既往地温暖充满安全感。
“他要完全痊愈后才能让你看他,可不能把你吓坏了。”
“等浩浩好起来之后,我会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给他最好的环境成长。”
多可笑啊,这样的人,嘴里却没有一句实话。
我相信你啊,相信了你整整三年!
换来的却是躺在太平间的儿子和我满身的伤疤。
嘴唇被我死死地咬住,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我苦笑一声。
“你说得对,我再等等。”
再等等吧,离婚之后,我就带着浩浩离开,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手臂上传来刺痛,秦易乾正在帮我换药。
植皮手术后,我无心护理,导致伤口发炎。
绷带刚被他慢慢解开,他的手机便响起了铃声。
接通后,安以晴嘶哑的声音从中传出。
“易乾,我好难受。
既然所有人都讨厌我,我不如死了算了!”
电话中能清楚地感受到,安以晴此刻情绪很是激动。
“小晴你在哪,别冲动,我现在就来陪你。”
我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冲去。
匆忙中还撞倒了桌上的酒精和药水。
肩膀上的药没有换,绷带也不帮我缠好,任由我半光着膀子坐在一旁。
大门重重一关,我胡乱地将绷带随意缠绕在先前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