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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难圆,爱已成灰结局+番外

魏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手指下意识的点进去,里面是按照时间划分好的细档,记录着魏恒每一次体检的详细结果和一次次打款记录。魏恒的心跳剧烈颤动着,手指软的几乎点不开手机屏幕,滑到那个已经许久没联系过的匿名账号,他呼吸一滞。自从魏恒因病被领养家庭舍弃,自己逃出来后,他身兼多职只为给自己治病。绝症是个无底洞,魏恒的钱花的如流水一般,渐渐的一天三份兼职的钱也快要不够支撑他治病了。直到有天他的账户里突然多了一笔钱,魏恒疑惑的加上了打款人的联系方式询问原因。“我跟你一样,得了一样的病,这笔钱算我资助你的,你只用把病历发给我做参考就行。好好治病,别累着身体。”打款每月不落,那人还总是催着他按时做检查,钱不够她出,魏恒被养父母伤透的心,也在这个匿名账号日日不落的关系下被融化...

主角:林桑榆魏恒   更新:2025-02-26 14: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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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桑榆魏恒的其他类型小说《破镜难圆,爱已成灰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魏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手指下意识的点进去,里面是按照时间划分好的细档,记录着魏恒每一次体检的详细结果和一次次打款记录。魏恒的心跳剧烈颤动着,手指软的几乎点不开手机屏幕,滑到那个已经许久没联系过的匿名账号,他呼吸一滞。自从魏恒因病被领养家庭舍弃,自己逃出来后,他身兼多职只为给自己治病。绝症是个无底洞,魏恒的钱花的如流水一般,渐渐的一天三份兼职的钱也快要不够支撑他治病了。直到有天他的账户里突然多了一笔钱,魏恒疑惑的加上了打款人的联系方式询问原因。“我跟你一样,得了一样的病,这笔钱算我资助你的,你只用把病历发给我做参考就行。好好治病,别累着身体。”打款每月不落,那人还总是催着他按时做检查,钱不够她出,魏恒被养父母伤透的心,也在这个匿名账号日日不落的关系下被融化...

《破镜难圆,爱已成灰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手指下意识的点进去,里面是按照时间划分好的细档,记录着魏恒每一次体检的详细结果和一次次打款记录。
魏恒的心跳剧烈颤动着,手指软的几乎点不开手机屏幕,滑到那个已经许久没联系过的匿名账号,他呼吸一滞。
自从魏恒因病被领养家庭舍弃,自己逃出来后,他身兼多职只为给自己治病。
绝症是个无底洞,魏恒的钱花的如流水一般,渐渐的一天三份兼职的钱也快要不够支撑他治病了。
直到有天他的账户里突然多了一笔钱,魏恒疑惑的加上了打款人的联系方式询问原因。
“我跟你一样,得了一样的病,这笔钱算我资助你的,你只用把病历发给我做参考就行。好好治病,别累着身体。”
打款每月不落,那人还总是催着他按时做检查,钱不够她出,魏恒被养父母伤透的心,也在这个匿名账号日日不落的关系下被融化了许多。
魏恒一直以为她在拿自己病症的发展进度做参考,没想到,却是林颖诗一直在按着他的病症做特效药。
“007:效果微弱。”
“089:起效快不持久,注射痛,副作用多,皮下瘙痒出血,会引起发烧过敏症状。”
……
每一针特效药都会附上使用效果和图片,最初还是动物,随着时间发展,魏恒病情加重,林颖诗开始直接在自己身上试药。
魏恒终于明白那日他在医院醒来看到林颖诗的第一眼,为何她穿着病号服,身上满是血痕和红疹 为何她突然被换掉,让别人成了他的主治医生。
都是她试药的后遗症。
若不是身体病的太重,林颖诗是绝对不会将治疗他的事假手于人的。
魏恒突然想起那天林颖诗为何强行打断的主治医生话,她不想自己知道她不止一次不顾生命,给自己试药试进了医院。
魏恒的眼泪随着鼠标不断向下滑动,越流越多。
“终于研究出能有一点作用的药了,虽然熬了两个通宵总算没白费。但还不够,还不够治愈。”
“没时间了,为什么发展的这么快?动物实验太慢了,审批太慢了,阿恒等不了。”
“092号太痛了,浑身肌肉都在疼,还好先用在了我身上,不然就要痛在阿恒身上了。”
……
“为什么来不及!!!为什么我站到这个研究领域的巅峰也救不了魏恒?为什么拼尽全力也救不了我爱的人?!他受了那么多苦,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随着魏恒的病情不断加重,林颖诗的情绪也慢慢接近了崩溃边缘。
直到最后一个文档里,悲伤情绪猛地转弯。
“太好了,终于有办法让你活下去了,即使付出生命,变成一段代码,只要能陪在你身边,看你幸福,就够了。”
刚刚结束了两台手术,林颖诗脸上的疲惫遮掩不住,但在进门前还是整理好状态,笑着走进了家门。
房子里面黑着灯,她随手打开,就看到魏恒呆坐在沙发上流泪。
她立即慌了神,来不及脱掉外套,拿着抽纸赶忙上去给他擦泪,却在靠近魏恒的一瞬间被他猛地抱住。
林颖诗一愣,有些慌张无措,小心翼翼的问:
“怎么突然心情不好,是不是我回来太晚了?我下次一定早回来。”
魏恒的胳膊环在林颖诗劲瘦有力的腰身上,头埋在她的腹前,声音闷闷的。
“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我都在电脑上看到了。”
林颖诗轻拍他后背的手僵住,长叹一口气。
“你都知道了。”
魏恒抱住她的手缓缓松开,林颖诗顺势坐在一旁,拿着纸巾,给止不住流泪的魏恒一点点拭去眼泪。
看着他坚定想知道真相的眼睛,林颖诗将事情的全部向他坦白。
魏恒能被书中的世界意识选中是因为他对林桑榆的同情和可怜,但是许愿机会,是林颖诗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
如果魏恒在最后选择留在书里,许愿跟林桑榆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那么林颖诗将会永远变成代码,成为他脑中的系统,看着他跟别人幸福的生活一辈子。
如果魏恒选择脱离书中的世界,回到痛苦的现实世界,林颖诗才会重新回到她的身体里。
看着林颖诗心平气和的说用生命交换的话,魏恒气的一把扯过她手上的纸,捶了她肩膀一下。
“那个世界意识分明就是框你的,它让我为林桑榆流泪一千零一次,若是这么大的沉没成本让我选择留下,我要许愿让她爱我,那你怎么办!”
看着魏恒为她担忧生气的样子,林颖诗欣慰的笑笑,抿唇,将他搂进怀里。
“没关系,我不亏。反正我的愿望就是希望你有个健康的身体,幸福的活着。”
“不管在书里书外,只要你幸福,我就幸福。”
银杏的最后一片树叶落下,深秋刚过,已经长大的两人再次拥抱在了一起,多年之后,两颗心终于突破了曾经的困难,再次贴在一起。
她的太阳又升起来了,林颖诗想。
变了,仿佛没变,生活还如往常一般度过,只是视线流转时,默契和爱意四起。
入冬了,林颖诗那几年为了制药熬出了胃病,魏恒深知她忙起来就绝对会忘记吃饭,于是每隔一两日就会熬好养生粥送到医院给她。
还没迈进门,魏恒的右手被猛地拉住,保温壶摔落,热粥撒了一地。
“阿恒!我终于见到你了。”
次日清晨林桑榆和许柏森就进了组,中午直接开始开机典礼。
“开机大吉!”
被当做局外人推出去拍照的魏恒按下了快门。
闪光灯亮起,许柏森转头亲在了林桑榆的脸侧,一切都被定格在了相机里。
剧组的工作人员都了然的开始起哄:
“这是好事将近啊~什么时候能吃到喜酒啊。”
“青梅竹马终于要修成正果了吗,许男神真的好帅啊。”
“即使有人占了别人位置,趁人之危想上位,也比不过许男神在桑榆姐心里的位置,自己像个小丑。”
许柏森被起哄的红了脸,害羞的直接将头埋进林桑榆的颈窝,林桑榆的耳垂也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魏恒不欲继续听着旁人为了攀附许柏森来绵里藏针的贬低他,转身就要离开,却被许柏森上前一把拉住手。
想起上次的经历,魏恒立即就想抽出手,奈何许柏森死死掐住他的手腕,魏恒怎么用力也动不了。
“开机典礼怎么要走这么早啊,别坏了大家的性质嘛。”
许柏森的话再次将魏恒放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道德绑架他。
他说着,就拉起魏恒的手,拽到了林桑榆面前,放到她的手心里,带着勉强和委曲求全。
“我把林桑榆还给你,你就不要扫大家的兴了好吗?”
林桑榆一把甩开魏恒,将许柏森的正在擦泪的手拉到唇边轻吻。
“别总是想着别人,别让自己受委屈,我心疼。”
阳光照在许柏森中指的戒指上,闪到了魏恒的眼睛,在他看清戒指的样式时,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魏恒冲上去就要撸下许柏森手指上的戒指,却被林桑榆用力推开。
“魏恒你在剧组发什么疯?”
林桑榆并没有收力,魏恒下意识用手护住小腹,身体不受控制的撞向了餐桌上摆好的香槟塔。
香槟塔登时坍塌,杯子和酒液撒了一地,玻璃碎片刺进了他的掌心和后背,鲜血淋漓,根本站不起来。
许柏森只红了手指,被林桑榆好好的护在身后,带着哭腔说
“我已经把桑桑让给你了,你怎么还不依不饶,非要我死掉你才罢休吗?
林桑榆温柔的轻拍许柏森的后背,安抚他的情绪:
“不许这么说,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不许把死放在嘴边,我要你永远陪着我。”
转头看向魏恒时,她的眼里燃烧着怒火:
“魏恒,你别太过分,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柏森闹,我可不需要一条咬主人的狗。”
在林桑榆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魏恒震惊的抬起头,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里面的不可置信和悲痛多的快要溢出来。
“这是你给我的戒指,你不记得它了吗,林桑榆……”
林桑榆的目光闪烁,想起了这个戒指的来历。
林桑榆第一次进组拍戏,为了弥补经验不足,总是早早的第一个到场,夜晚最后一个收工。
她夜晚提前去次日的拍戏场地,一个废弃的储物间里感受角色,却被别人故意锁在了里面。
林桑榆顿时想起了曾经被母亲鞭打后关进小黑屋的日子,幽闭恐惧症让她渐渐失去了力气和声音,趴在门边祈求神明降临,放她出去。
在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她快要绝望时,门开了。
林桑榆倒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是魏恒。
他手上因为砸开门被划伤的血浸湿了她的后背,他寻遍剧组跑的力竭的喘息声在她耳畔回响。
“别怕,我在。”
那天后,林桑榆花光了自己赚到的所有的钱,买了这个戒指送给魏恒当做谢礼,也在那天后对他开了心门。
她将那天加速的心跳全部归于幽闭恐惧症的发作,却从那天起,默许了魏恒在身边陪着。
许柏森急迫的解释将林桑榆从回忆里拉出来:
“我只是看这个戒指在桌子上摆着,魏先生要是非用这种理由就找我麻烦,不如直接说讨厌我,我以后就不出现在你们面前了。”
许柏森越说越伤心,将林桑榆落在魏恒身上的目光再次吸引回去。
林桑榆原本有些心软和犹豫,在听到许柏森的一席话后再次烟消云散,面对魏恒时怒意更甚:
“一个破戒指而已,不是你发疯的借口,你现在就给颖诗道歉,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魏恒看着林桑榆温柔的轻吹许柏森的手指时,苦笑着流下眼泪。
他心痛的说不出话来,竖起一根手指,用微弱的气声慢慢说:
“一次,还有一次。”
原来爱跟不爱的区别这么明显,从前全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没等到魏恒的道歉,许柏森的泪流的停不下来。
林桑榆被气的额角青筋暴出,根本没听清魏恒的话,一怒之下直接让助理把他拉进了房车反省。
“什么时候意识到错误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魏恒被毫不怜惜的拎着丢进了房车里,拔掉钥匙,套上车膜,被关进了一片黑暗之中。
痛。
没有一处不痛。
掌心和后背的伤口还没被处理过,玻璃扎进肉里,迟迟不能愈合,血液一点点的流出。
由于失血,魏恒慢慢感觉到冷意,他蹲下身将自己团缩在一起,颤抖的手捂住肚子。
身上痛,心更痛。
泪水止不住的流,洇湿了膝盖上的布料。
魏恒的心脏好像被林桑榆生生撕开了一个大洞,爱意四散,鲜血横流,空荡荡的惯着冷风。
林桑榆,还有一次。
我就能离开你了。
魏恒换好了校服,一步一步慢慢走进水池里。
已经入冬,11月的京市,气温已经降到了一位数。
池水冰冷刺骨,并不干净的水质扎的昨晚的伤口生疼,火上浇油。
后背被一块石头猛击,池底滑腻,魏恒稳不住身形,顿时栽入水中猛地抢了好几口脏水。
口中满是池水咸涩的味道,气管抢进了水,疼的像是被割开了一样,魏恒快要把肺咳出嗓子,撕心裂肺。
还没等他从呛水的难受中缓过劲来,后背就又挨了一记重击,再次被砸进水里。
魏恒挣扎着看向了岸边的许柏森,他的脸上全是快意,穿着羽绒服坐在一旁悠哉的看好戏。
原本应该是泡沫的石头被换成了真的,戏里被校园霸凌的剧情被假戏真做,分量不轻的石头接连不断地砸向他,可他躲都不能躲。
魏恒知道,如果拍不好这段戏,就会一遍遍的重来,这样的折磨还要一次又一次重来。
于是他只能强忍疼痛,一字不差的背出台词。
即使这样,还是卡了一条又一条。
直到不知经历了多少小时,太阳落了山,月亮挂上枝头,也依旧没拍完。
魏恒的小腹一阵阵的坠痛,额头冒出豆大的冷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跪在水池中央。
“你能不能好好拍,就泡了一会儿水至于这么矫情吗?”
导演看着许柏森的脸色,不断谩骂着魏恒。
校服吸满了冰冷的池水,沉甸甸的吸附在魏恒的皮肤上,不断带走他身上的热量。
他手上的绷带不止什么时候已经散开不见了,伤口被池水泡的发白外翻。
魏恒一个人吹着冷风,瑟瑟发抖,终于忍不住晕了过去。
林桑榆猛地站起身就要冲到水池里把他救起来。
“许柏森!你怎么了!”
许柏森也晕了过去,围了一圈在他身边哭喊。
“林桑榆,你先把颖诗送到医院吧,他身体一直不好。”
导演不断劝阻着,林桑榆再次望了望倒在水池中的魏恒。
“别担心,我会把魏恒也送到医院的,放心。”
林桑榆放下了心里最后一丝担忧,将许柏森打横抱起,放进房车直接开向医院。
导演随意的叫了个助理,命令她们将魏恒也送去医院。
一声惊呼。
助理的瞳孔地震。
以魏恒为圆心,他的身下渐渐荡漾开一圈圈血色。
熟悉的味道,魏恒再次从医院中醒来。
“差一点,差一点这个孩子就没了。”
魏恒伤的太重,导演怕担不起责任,直接咬咬牙将他送进了私人病房。
系统的语气里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魏恒的手颤抖的摸上了小腹。
还好,孩子还在。
林桑榆又一次抛弃了他选择许柏森,但此时魏恒已经不在乎她了。
他现在只想赶紧逃去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他的地方,独自生下这个孩子,扶养他长大。
魏恒没有丝毫犹豫的拔下手背上的针头,不顾渗出的血滴,就要离开医院。
却在路过隔壁病房的时候,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林桑榆已经被我吊的死死的了,别担心。”
许柏森似乎在跟别人打电话。
“我从小的时候就刺激她妈打她,接着我又就保护她,她当然被我抓的死死的了。”
“你放心,等我嫁给她,她的财产全是我的,我就有更多钱养你了。”
书里从没写过许柏森出轨,魏恒一惊,不小心碰到了门把手,发出一点响声。
“跑!”
系统立刻在他脑海中提醒他,魏恒转身就跑。
许柏森猛地回头,带着助理就抓到了正要逃跑的魏恒。
魏恒被他们绑在病床上,挣扎不开半分。
“被你听到了可怎么办啊?”
许柏森戏谑的拍打着魏恒的脸,玩味的上下打量着他。
“我本来想放过你,没想到你不识趣,居然还缠着林桑榆,我知道让你吃吃苦头了。”
许柏森的指甲扣进了魏恒还没痊愈的手掌的伤口里。
“没想到你还是不长记性,居然学会了偷听。听说你怀孕了……”
他的话头一转,又掀开了魏恒肚子上的病号服,慢慢摸了上去。
“估计只有这样,才能让你知道,跟我抢人是什么后果吧。”
许柏森一抬眼,他的助理就知趣的拿出一杯水,当着魏恒的面放下一颗药,强行给他灌了下去。
魏恒挣扎不开,被捂住了嘴巴,根本吐不出去。
腹部慢慢传来尖锐的刺痛,像是无数把刀捅进去,接着再搅个天翻地覆,魏恒疼的视线渐渐模糊。
许柏森好好的观赏了一番他的惨状,接着凑到他耳旁,右手狠狠地再给了他的肚子一记重击。
“只要你活着,不论怎样,林桑榆都会偏向我的,你永远比不过我。”
他说完这句话,就带着胜利的笑容离开了病房。
血液不断涌出,浸透了床垫。
魏恒清晰的感受到肚子里的生命在渐渐消逝。
魏恒再没有了对这个世界和林桑榆的一丝留恋,心如死灰的落下最后一滴眼泪。
“恭喜宿主因女主林桑榆落泪一千零一次,即将兑现您的愿望。”
“请确认是否现在脱离。”
魏恒扯了扯嘴角,毫不犹豫的按下。
“已脱离此世界,肉体死亡。”
瘦骨嶙峋的魏恒躺床上,只有胸前微弱的起伏才能看出来他还活着。
看着林颖诗崩溃的跪在他的病床旁,老院长曾经斑驳的头发依然全白了,她长叹了一口气:
“小魏检查出绝症了,收养他的人家不给他治,觉得他在她们家白吃白住了好几年,结果当不成她们的童养夫了,想生耗着他死了,配阴婚捞钱。”
老院长看着魏恒虚弱的样子,抬手抹了抹眼角,声音里满是悔不当初:
“都怨我,要是我多注意注意他,我早知道小魏是个能忍的孩子,要是我多问一句!”
后槽牙咬的紧死,林颖诗尝到了一丝腥甜的味道,她接到电话就飞奔回来,身上的校服跑凌乱,她赤红着眼,拎着菜刀就要去找她们算账。
“你要是因为把她们砍了进监狱,魏恒就只剩他自己一人了。”
右手肌肉收缩又绷紧,菜刀从手中脱落,林颖诗看着他昏迷的面容无言许久,不等魏恒醒来,便沉默的离开了福利院。
她改了高考志愿,报了研究魏恒这个病症最前沿的医科大学。
小结巴变成了最有可能治好魏恒的医生,全权接管了他的病症。
“真好,隔了十多年再见到你,你都已经发展的这么好啦。”
从前还被他挡在身后,瘦弱漂亮别人护在身后的林颖诗,如今变得高挑俊美,成了前途无量的最年轻的主治医生。
林颖诗不敢直视魏恒的眼睛,垂下头笑笑,等他视线回到画布上,才继续偷偷看着他的侧脸。
一片银杏叶落在画布上,魏恒停了笔:
“我出院以后,别见了吧,医院的别的医生该笑话你了。”
他怎么会看不出林颖诗眼里炽热的感情呢?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被病痛和收养家庭磋磨了十几年,对林桑榆的爱也被她弃如敝履,魏恒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拿得出手。
林颖诗还有大好的前程,没必要浪费在他身上。
“不行!”
林颖诗挤开画板,单膝跪在魏恒的轮椅前,将他围在自己双臂间:
“我早就跟我师哥和教授说了,我学医就是为了治好你,没有你就没有我的现在,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她稍仰着头,微红的眼眶里满是祈求,爱意浓的快要溢出来。
现在不敢对视的人成了魏恒。
他偏头想要躲开过于炽热的感情,林颖诗却像小狗一样,身体跟着他的视线移动。
魏恒终于投了降。
“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不提了。”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看着魏恒通红的脸,林颖诗又露出了笑颜,听话的调整好画板的位置,坐到一边看着他画画。
没过两日,林颖诗跟着主治医生来到房间给魏恒做了最后一次体检。
“医学奇迹,这么快就痊愈了,你准备准备出院吧。”
林颖诗眼睛一亮,拿起包裹就开始给他收拾东西:
“阿恒来跟我一起住吧,我家里有个画室,可大了……”
话说到一半,林颖诗才意识什么,她一抬眼,就看到主治医生暧昧的眼神,连忙摆手。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研究一下病历,我……”
眼见着林颖诗又开始紧张的结巴起来,魏恒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温柔的说:
“麻烦你帮我搬家啦。”
在主治医生了然的眼神里,林颖诗不再多说,红着脸手忙脚乱继续整理。
已是深夜,只剩下些衣物没有收拾,林颖诗将重物都搬走,去地下车库开车。
并不富裕的过去,魏恒很快整理好了衣服,他坐在床上一不小心摸到了枕头下硬物。
是他曾经生活过的书里,魏恒的指尖轻轻滑过书名,良久,才放进箱子的身处。
他放好书,刚移开视线,就发现林颖诗已经在病房门口不知站了多久。
见魏恒的视线投来,林颖诗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箱子,一起下楼。
魏恒走在前面,因此错过了林颖诗眼里的落寞。
林颖诗的房子很大,就在市中心,离她工作的医院很近。
那个画室更是被装修在了窗景和阳光最好的房间,方便魏恒舒服的创作。
半夜一个紧急手术,一通电话就将林颖诗叫回医院,直至次日白天都没有回来。
正当魏恒构思时,手机振动,是林颖诗打来的电话,声音里是遮不住的疲惫。
“阿恒,昨晚太急我忘记带电脑了,电脑在卧室,你帮我传个资料过来行吗。”
放下画笔,魏恒推开了林颖诗卧室的房门。
灰白色调的粉刷,只有床铺对面挂着一副格格不入的图画,有些眼熟。
魏恒匆匆瞥过,赶忙打开电脑将资料传给林颖诗。
电话挂断,魏恒推出页面正要关闭电脑时,却发现桌面有一个以他名字命名的文件夹。
林桑榆终于消停了一阵,魏恒许多天没在画室落地窗下看到她。
冬天的第一场雪来了,洋洋洒洒给所有的景物披上银装。
刚挂断林颖诗唠叨让他多穿点别着凉的话,魏恒搬着画板去了公园的那个长亭作画。
风吹起溪水,将波浪定格,雪景映在魏恒眼底,亮晶晶的。
晶莹的雪景在魏恒笔下慢慢变得完整,直到身前映出一个阴影,他抬头。
林桑榆手上捧着戒指盒,满眼期待的望着他。
魏恒一眼就认出了这枚戒指是林桑榆曾经送给过他的那枚。
但是曾经见到它就能回想起幸福的记忆,已经被许柏森那天污蔑他,林桑榆不信他的痛苦不堪的记忆所替代。
魏恒看到它只觉得恶心至极,于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将戒指抛向小溪对面。
林桑榆的瞳孔猛地收缩,追着着银色光亮淌过及腰的溪水,扑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不断摸索着。
鹅毛大雪纷飞,林桑榆身上的外套已经被冰凉的溪水浸湿,毫无缝隙的贴在身体上,不断汲取她的体温。
林桑榆渐渐感受不到她的四肢,但手指依旧机械的扒开积雪寻找,一寸一寸。
那是她送给魏恒的第一个礼物,是她最珍贵的回忆之一。
林桑榆并不觉得冷,她的脑海中不断回忆起魏恒砸开紧闭的房门的样子,记得黑暗窒息房间中透出的光,记得他怀抱的暖意。
不能丢,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双腿已经不听使唤,溪边石头上布满青苔,林桑榆僵硬的右脚刚一踩上去,便瞬间滑进刺骨的溪水中。
溪水倒灌进鼻腔,呛入肺中,后脑传来一阵刺痛,林桑榆的世界天旋地转,撕心裂肺的咳起来。
但她不觉得痛苦反而觉得欣喜,冲着咳嗽时无意发现的银色光亮奔过去,小心翼翼的放在手心,转身一步步回到错愕的魏恒面前。
“你疯了?快去医院!”
林桑榆的后脑流出丝丝鲜血,顺着后颈滑落,染红了衣领,她却笑着将戒指捧到魏恒面前。
“你在关心我吗?你还是爱我的,阿恒。戒指我找到了,从前都是我的错,我被蒙蔽了双眼识人不清,我知道错了,你跟我回去好……”
“不好。”
魏恒拨通了急救电话,打断了林桑榆的道歉,她有无数次可以挽救曾经那段感情的机会,但她通通推开错过。
魏恒知道如何爱人,如今也有人爱他甚过自己,他已经不再会因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爱沦陷了。
衣服上的水似乎已经快要结冰,林桑榆的大脑一片恍惚,思绪也快冻住。
“我、我已经惩罚过许柏森,你以后绝对不会再见到他,我们可以搬家,换到一个没有难过记忆的房子,我们的未来一定会更好的,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
“我跟你早就没有未来了。”
冷风吹过,衣角已经结了冰,一直冻结到心脏,林桑榆的身形晃了晃,有些站不稳。
“你还觉得横隔在我们之间的问题是许柏森吗?你觉得我受到的伤害全部都来源于他吗?”
魏恒轻笑一声,冷漠的看着眼前无措的人。
“真可笑,你到现在还没意识到:你才是罪魁祸首。”
“是你接受我的爱,享受我的付出,却从不愿意打开心门,觉得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是你舍不掉许柏森,也离不开我;是你给了他机会,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
“如果你现在能有半分担当,而不是将错误全部推到许柏森身上,我还能觉得你有勇气。”
“现在,我只觉得你像个懦夫。”
救护车的鸣笛声渐近,魏恒冷静的将一切讲完,接着转身离去。
“我错了,阿恒别走,别走……”
林桑榆迈步想要追上去,冻僵的肌肉让她猛地摔在地上,她拼尽全力伸出手想要拉出他,却只看到了魏恒远去的背影。
林桑榆的意识沉入一片黑暗,被抬进救护车里。
戒指又掉了,只是这次没人将它再次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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