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还没好全,我就被高林森接回家了。
每天做着婆婆要求的家务,因为不想影响受伤的胳膊恢复,我只能用一只胳膊做家务,这样让我做起来非常吃力,也会很慢。
我用力提着一桶饮用水回家。
昨天发了烧,即使吃了药,现在还是头晕的,我就慢慢地磨蹭着水桶走,但婆婆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快点跟上,那么磨蹭,要你有什么用!”
我咬紧牙关,一把提起桶口,向婆婆那边快速跑去。
却没想到,快到时,水桶滑出去,一下子摔在地上。
水迸溅出来,洒了婆婆一身,“你个废物,提桶水都提不好,我们家娶了你简直是倒了血霉了,你能不能像小娴好好学学?”
我低着头,不敢说话。
眼看周围人聚集得越来越多,婆婆觉得丢脸,不再说话,急匆匆地回去了。
我拎着桶在后面慢慢磨蹭着跟着。
等我满头大汗,浑身湿漉漉地进屋时,婆婆正眉开眼笑的和张雨娴聊着天,仿佛刚刚那个横眉冷竖的人是个幻觉。
“小娴,要是当初你没出国多好,说不定你就是我的儿媳妇了。”
“阿姨,别这样说,邀月姐听见会不高兴的。”
“她能不高兴什么?
她天天都不着家,谁知道她跟哪个男人私混去了?
春节还得请她回来…”我听不下去了,突然觉得很累,直接走进自己的房间,一把关门上锁。
永远都不会被认可,永远都不会被接受,也永远都比不上张雨娴。
我趴在床上,感受着头部的眩晕,脸埋进被子里发着呆,心里不是滋味儿。
旁边的手机突然响起电话声,是妈妈。
我清了清嗓子,但开口的第一声就是哭腔。
“妈…月月啊,你这个月怎么没给我打钱啊?”
“都说让你多顾点家,要讨你婆婆和老公欢心。”
“高家那么有钱,他们手指头缝随便露点,都够给你弟买房了。”
“你能不能懂事点……”哭声如鲠在喉,被我忍着吞进了肚子里,我深吸了口气稳定情绪,冷冷回了一句,“妈,我知道了。”
没等她说话,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翻身仰头看着天花板,疲惫感涌上心头,怎么会忘了呢,就是他送我来高家的。
让我多讨好高家,多拿点钱给娘家,让弟弟买房。
头痛愈来愈烈,我吃了药沉沉睡去。
高林森回来了,但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却是踹我的房门,“你今天怎么没做饭?
你不做饭,我们一家子吃什么?
难道你还指望我妈一个长辈做饭吗?”
“你伺候我们都是应该的,赶紧出来做饭!”踹门的力度很大,好像是要把门踹开。
我被他踹门的声音惊醒,大喘着气。
起来后,我一把打开了房门,提着我从医院带回来的那个小包,我在这个家的全身家当,直接打开家门夺门而出。
“你在赌什么气?
能不能像雨娴一样懂事点?”
“又在装哑巴,能不能别木讷得跟个木头似的!”
我仍坚持着往外走,“你要去哪儿?
走了就别再回来!”
高林森的话一句一句从后面传过来,却没有一句话是挽留我的,我抬头看着前方,眼里划过一抹失落,渐渐染上失望。
似赌气也似决绝地往前走,坚定地往前走。
我要去重新拿起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