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恪恪儿的武侠仙侠小说《从见到仙人开始陈恪恪儿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雨听风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恪看向龙途问道:“大人,帮闲是不是也发一百文钱?”龙途听后笑呵呵的说道:“帮闲不是一百文!”“啊?”陈恪微微一怔,编外帮闲都有一百文,怎么帮闲没有,他道:“那大人让我做编外帮闲吧,编外帮闲有一百文钱呢。”“哈哈哈......”龙途听后哈哈笑了起来。旁边的几个护卫也纷纷笑了起来,那位谢捕头笑道:“陈恪,大人的意思是帮闲比编外帮闲还要多,编外帮闲一百文月俸,帮闲二百五十文月俸。它可比编外帮闲多了足足一百五十文,够你每月多吃几个烧鸡!”陈恪眼睛放光,对着龙途谢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龙途道:“你好好当差,人生还有很长的路,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有更精彩的生活去经历,努力吧。”“是!”陈恪心中大受鼓舞,他觉得龙途大人他不止是一个好官,...
《从见到仙人开始陈恪恪儿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陈恪看向龙途问道:“大人,帮闲是不是也发一百文钱?”
龙途听后笑呵呵的说道:“帮闲不是一百文!”
“啊?”陈恪微微一怔,编外帮闲都有一百文,怎么帮闲没有,他道:“那大人让我做编外帮闲吧,编外帮闲有一百文钱呢。”
“哈哈哈......”龙途听后哈哈笑了起来。
旁边的几个护卫也纷纷笑了起来,那位谢捕头笑道:“陈恪,大人的意思是帮闲比编外帮闲还要多,编外帮闲一百文月俸,帮闲二百五十文月俸。它可比编外帮闲多了足足一百五十文,够你每月多吃几个烧鸡!”
陈恪眼睛放光,对着龙途谢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龙途道:“你好好当差,人生还有很长的路,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有更精彩的生活去经历,努力吧。”
“是!”陈恪心中大受鼓舞,他觉得龙途大人他不止是一个好官,更是一位好人!
谢捕头带着陈恪去安排他的事务,作为帮闲是有着帮闲该做的事情。
帮闲是帮闲衙役的简称,是与正规的衙役区分的一种称呼,在外面的普通人看来,帮闲衙役,衙役,还有更低等的编外帮闲衙役其实都是衙门的衙役,它们三种并没有区别。
陈恪领了一份看守后衙的人物,京兆府作为京城的府衙的治所,管理约束的东西很多,衙门也极大,陈恪只是隐约的感觉京兆府衙门至少有数十座农家院子那么大。
至于京兆府有多少座房屋,陈恪没有去数。
他看守的是衙门暂时关押犯人的地方,不过不是牢狱,而是一处看押之地。陈恪也没有在里面把守,而是在最外面的过道处站岗。
过了不久之后。
“给,你的腰牌和身份令牌。”
张护卫拿着一袋证件过来,交给了陈恪,陈恪小心的打开,里面是一件暗蓝色的衙役服侍,从帽子到靴子皆有,余下便是几个书册与两块令牌。
“衣服你试试,看看是否合身,若是不合身我再让人去织造局帮你补办一件!”张护卫笑着说道。
陈恪拿出衣服,对着自己比了比,还算合适,他点头道:“还可以。”
张护卫的道:“那就好,你们帮闲一年只有一件衣服,若是再想要一件换洗衣服,需要交二十文钱购买,不过后衙有以前去职的兄弟留下的衣服,你可以挑挑去,不要钱。”
陈恪道:“多谢张老哥指点。”
张护卫拍了拍陈恪的肩膀,与谢捕头笑着说道:“这小子身材普普通通,竟然能把我们两个举起来,真是牛啊!”
谢捕头看向陈恪,神秘的问道:“陈恪,你真的不是仙师吗?”
陈恪摇头道:“我真的不是,但是我有仙法。”
“哦,能让我看看吗?”
谢捕头眼睛放光,带着惊讶问道。
张护卫却是笑道:“他那仙法是城西的李老头十文钱卖的道书。”
“李老头!”谢捕头顿时失去兴趣,又看向陈恪道:“陈恪啊,李老头是个骗子,你被骗了,我原本也买过,花了五十文,后来我看了一遍,发现根本不是仙人法门,我当时找他退钱,他竟不承认卖给我书!幸亏我是个捕头,说抓他坐牢,他才退了钱。”
陈恪道:“可是我觉得他卖给我的书是真的,他还准备收下我,教给我道法呢。”
谢捕头一听,顿时怒道:“这个李老头,怎么能抓着一个人坑,我去拉他来坐牢!”
陈恪一听,连忙抓住了谢捕头的手臂,他知道谢捕头是为他好,但是他真的能确认这位李老头老人家的书是真的仙法。
“谢捕头,还是不要了,我觉得是真的,若是我上当了,您在帮我抓他也不迟。”陈恪帮着李老头辩解道。
张护卫笑呵呵的说道:“你看这孩子诚实的,被人骗了还帮人说情。老谢,你给陈恪一个面子,等陈恪被骗的吃不上饭了,咱们再把李老头抓进来,十文钱也关不了一天!”
谢捕头一听,道:“还是你老哥有办法,陈恪等你被骗了两百文,再来给我说!两百文钱足够管他仨月!”
陈恪小声的说道:“他真的是神仙。”
“哈哈,神仙......他是神仙我就是天上的皇帝!”谢捕头笑道。
谢捕头又从怀中掏出一百文钱,交到陈恪手中,粗狂的脸上却是带着关怀道:“我知道你身世凄惨,我去账房帮你预支了不到半月的薪俸,你且收好,不要丢了。”
陈恪双手捧着一大串钱,眼里满是感激之色,这里的人都很好。
“多谢谢捕头。”陈恪道。
谢捕头道:“好好干,说不定以后你也能当个正式捕快,还能跟老哥我一样,坐上捕头之位!哈哈......”
张护卫与谢捕头转身离开,陈恪一个人还继续站着,只是他能听到走远点两人说的话。
“老谢,这钱是你的上月刚发的薪俸吧。”
“嘿嘿,让你猜到了。我看着这小子吃不饱的样子,担心他太过节俭,提前帮他垫上,等他发薪俸的时候再还给我就好了。”
“你呀......走吧,老哥下了衙请你喝酒去。”
“哈哈,那我得多宰你几口。”
陈恪抱着衣服,拿着钱看向走远的谢捕头与张护卫,他没有想到仅仅只见过几面的谢捕头竟然能这样待他,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
中午已经吃了饭,陈恪没有再去吃,换好衣服,收好钱,陈恪穿着新新的衙役服饰站起岗来。
陈恪打算等报了姨母与王叔他们的仇,让村子里面死去的同乡能够安息之后,他就在京兆府衙门好好做工,再向李老头求个仙,人生如此已经心满意足了。
一天缓缓而过,张护卫与谢捕头一起走来,张护卫道:“陈恪,到点了该下衙休息了。”
“哦。”陈恪点了点头,跟着张护卫他们一起走出衙门。
与谢捕头他们聊了一路,陈恪才知道谢捕头他们的厉害,谢捕头是一位正义感极强的捕头,因此得罪过很多的权贵,要不是龙途大人保着,他早已经被安排到蛮荒边界看城门去了。
张护卫拉着谢捕头去陈恪下榻的客栈喝酒,谢捕头道:“真喝啊?”
“怎么?怕了。”张护卫调侃道,“弟妹晚上不让你上床,改跪搓衣板了。”
“谁......谁怕了,喝就喝,我堂堂捕头......岂会怕一个妇道之人!”谢捕头看着陈恪,嚣张的昂首挺胸。
陈恪则是点了两个小菜,送给谢捕头他们,却被谢捕头拒绝,说是等到陈恪发了完整的月俸在请他们吃两个小菜,现在钱不多,让陈恪自己留着。
陈恪拿着钱回到楼上,自己留了三十文,余下的交给了秦大嫂。
“陈小哥你这是......”秦大嫂惊讶的问道。
陈恪笑着说道:“其中有十文钱是还您帮我买书的钱,其余的先放在您在,您还每日给我做饭,我也没法报答,这点钱给您当买油盐的钱吧。”
秦大嫂眼里微微泛着光,被陈恪感动到了。
她道:“你这孩子,嫂子有钱,不用你的。”
陈恪笑道:“我在衙门寻了个差事,钱放在我房里也不安全,正好放您身边,我放心,你做饭的时候先花我的钱,陈英大人的钱......先留着吧。”
秦大嫂没有推迟,道:“好,先花你的。不过大嫂花一半,余下一半给你存起来。这花的钱就算是大嫂借的,以后大嫂再还给你。”
“说什么借不借的,我这条命都是您救下来的,这点钱您还跟我见外。”陈恪笑着说道。
逗了逗小宝之后,陈恪吃完秦大嫂做的饭,回到房间。
把衙役服换下来,好好的叠放起来。穿上平常的服饰,拿起枕头下面的《道》书,陈恪再次看了起来。
“这书上字数不算多,只有几千字,我全背下来,以免书被人偷了,我无法研读。”陈恪一边读一边想着。
他与秦大嫂暂住客栈,还是最简陋的几间,门都是用一根木头顶上,根本没有门栓。若是进了贼,东西少了也没地方找去。
陈恪打算这几日的功夫,把《道》书背下来。
子夜过去,陈恪双目清明,若有光华闪现,他摸着自己的胸口,道:“真的不会在剧痛了,老神仙给的书是仙法!”
再次验证了《道》书的真实性之后,陈恪能够确定那位被叫做李老头的老神仙没有骗他。
而且,陈恪还能肯定王叔教给的方法也是仙法!陈恪盘膝坐下,开始按照王叔教给的仙法吐纳,更是觉得眉目清明一片,心中温凉正宜。
又是一个早晨,陈恪没有做梦,他感觉很是神奇。心里虽有悲伤,却不会心神不宁了。
“姨母、王叔!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陈恪握着拳头说道,“白护卫回来,就能为你们报仇了!”
这几日,陈恪除了去衙门公务,就是回来背书。三日时间,陈恪背下了数千字的《道》书。
这期间李老头来卖过书,陈恪打算再买一本,李老头却是不卖给他。
只是让陈恪给他买壶酒,再买个大鸡腿尝尝。
大鸡腿十九文,一壶酒五文,陈恪就剩下了六文钱。
“小子,这算你拜师提前孝敬老头子了,过几天再见。”李老头拿好酒和黄油纸包的鸡腿,抱着他那一摞书,笑呵呵的走向京城西门。
“有鸡吃,有福喽......”
客栈老板哈哈大笑:“你这小子,是真的傻啊。”
又是两天,陈恪没见到李老头,却是收到了好消息。
白护卫从南方回来了!
“你是何人?”
赵甲出握着手腕,晃动了几下拳头,看向持剑校尉。
“三秦,吕战!”
持剑校尉眼中带着战意,手中握着利剑:“先皇三十三年募兵,阵斩一十三人,现校检虎贲军指挥副使!”
他的对面不是一个凡人,是一个仙师,掌握了远超凡俗之力的仙师,一掌可击飞一名虎贲军重甲战士!
“退下吧,我也是虎贲之人,我不杀你!”
赵甲出淡淡说道。
吕战昂声怒道:“你不配提虎贲!虎贲,保卫君主,守卫天下!你,滥杀无辜,不配为虎贲!”
吕战低吼一声,持剑而去。
他这一剑不是为了缉捕恶贼赵甲出,而是为了清理门户,为了虎贲军的荣耀。
虎贲军,不配有这种丧尽天良的战士!
“你是好样的,没有辱没虎贲,我说了不杀你!”
赵甲出摇头一笑,一拳打在吕战的身上,吕战倒飞出去,口中血水直流。
吕战艰难的站起身,咬着牙关,手中的剑持着地面,他眼里带着守护与荣耀:“虎贲军为君卫国,你不配提!”
吕战再次杀向赵甲出。
他有一颗勇战不退之心,却因实力相差太大,发起的进攻,只能被打退。
“嘭!”
吕战倒飞撞击在墙壁上,墙壁微微凹陷,白灰掉落。
“呃......”吕战口中流着血,他已经站不起来了。
赵甲出走了过去,扶正了吕战倾斜的头盔,缓缓道:“不错。”
夸了吕战一句,赵甲出没有再管吕战,他走向龙途与白护卫他们这边。
“大人,你们快走!”白护卫道。
陈恪握着拳道:“大人,这是我的战斗,还是让我来吧。”
龙途微微摇头,挡了挡陈恪的手臂,他走上前面,看向赵甲出道:“赵甲出,山阴县人,先皇三十年募兵,骁勇有谋,随虎贲军换防进入边军,斩敌一十四人,升为百夫长。后攻城屠杀投降平民,刺字发配回山阴!”
赵甲出歪着头,看了一眼陈恪,如同看一只待宰的羔羊,后又对龙途笑道:“没错。”
龙途道:“你不像是恶人,为何要屠杀本国百姓!”
赵甲出道:“哈哈哈......龙大人,我可没杀一个百姓,我杀的都是修行者!”
“修行者?仙师!”龙途更加疑惑,“被你屠戮的陈家村一村之人全是仙师?”
赵甲出道:“有不是的,小孩可能不是,但是他们有修行者的血脉,未来也会成为修行者,不斩草除根,修行者还会再来!”
龙途皱眉道:“为何要杀修行者?他们没有得罪过你吧。”
赵甲出笑道:“他们没有,但是别人有!有修行者在,我们虎贲边卫用鲜血打下来的城,只因为他们几句轻飘飘的话,便只得弃城而出。三千多手足,白白死在了攻城之中。呵呵呵......仅仅只是因为他们不喜欢杀戮!”
赵甲出指着陈恪,冷声说道:“他是修行者的余孽,他以后若是修行了,也会变成这种人,我提前杀了他,对我好,对赵国更好!修行者本就该隐居山林,不问俗世。出来搅乱国政,违逆国法,就该杀!”
龙途眼神平静,眉心却是带着凝色,他问道:“仅仅是因为猜测,你便屠杀无辜。”
“这还不够吗?”赵甲出眼神闪了闪,握起拳头,向着陈恪杀去。
“大人小心!”
白护卫举剑斩去。
陈恪也握拳砸向赵甲出,这一次他要打死赵甲出!
不过,比他们两个更快的却是一缕青芒,眨眼之间袭来,穿透了窗口,射入赵甲出的心脏位置。
白护卫长剑刺在赵甲出的肩膀上,陈恪的拳头也砸在了赵甲出的锁骨处。
“噗嗤!呵嚓!”
剑刃染血,赵甲出的锁骨也被陈恪拳头砸断。
龙途见状,立即叫道:“停手,本府还有话问他。”
白护卫收起长剑,陈恪在赵甲出的脸上又打了两拳,却没有要他的命。
但赵甲出已经死了。
龙途走过来,看到赵甲出已经没了气息。赵甲出大睁着眼睛,带着笑意,死在了刚刚的青芒之上。
龙途一拍额头,道:“司徒兄,你下手太狠了。”
“是吗。”侧门打开,走进来穿着白色长衣,头发散披在脑后,只有两缕龙须垂在额前的大理寺卿司徒光显。
大理寺卿带着歉意道:“我担心此獠伤到你,下意识的出手,是我冒失了。”
“这么容易死,真是便宜他了。”陈恪看着死去的赵甲出,愤怒的说道。
“是我考虑不周,只是我也没有想到司徒兄居然比此獠厉害这么多,失算了啊。”龙途苦笑一声,他本想让大理寺卿擒下赵甲出,刚刚也是在故意示弱,想要问出赵甲出背后还有没有主使者。
结果赵甲出出手太快,让大理寺卿误判,直接斩了赵甲出。
龙途与白护卫道:“找人去验明正身,你和陈恪一起下去吧。”
房外进来了不少的士卒,把手上的虎贲军重甲战士抬了出去。倒在地上的吕战没有死,陈恪去看了看,他还有气。
陈恪回头看了一眼大理寺卿,这便是强大的修行者吗?
隔着窗就能施法杀敌!
陈恪刚刚也没有看到大理寺卿如何出手,但是赵甲出的胸口上,一个血洞在流着血。
数十重甲战士拿不下的赵甲出,就这样轻易地被大理寺卿击杀。
修行者,恐怖之至!
大理寺卿感受到陈恪的目光,对着他微微一笑。陈恪也点点头,随后走跟着白护卫走出了房间。
外面,红日初升,院子里面站满了手持兵刃的士兵。
白护卫叫来几个为首的统领,告诉他们凶手已经伏诛,留下一小部分防备意外,其余的士兵匆匆撤去。
白护卫与陈恪说道:“现在县衙好好休息,你的大仇得报,也算能让你家中之人与谢兄弟瞑目了!”
陈恪点了点头:“只是谢捕头他......”
陈恪也才知道,谢捕头家中妻子快要产子,孩子一出生,便无了父亲。
白护卫道:“他家里先保密,等他妻子产子再说明情况。大人也吩咐了,会多加照顾他的家人。”
陈恪道:“我也会时常去看看。”
“休息去吧。”白护卫安慰了一下陈恪。
陈恪回到为他准备的房间,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沉睡了过去。
赵甲出死了,姨母他们的仇也报了!
但总感觉缺少点什么呢?
是因为不是自己亲手杀的人吗?
再次醒来,已经是黄昏时分。外面说话声不停,陈恪起身,想起了他还没有温习仙人法门,于是开始默诵道书经文,又继续呼吸吐纳。
两刻钟后,陈恪睁眼吐出一口浊气,下床穿鞋,开门走出去。
“陈恪你醒了。”
张护卫腰间缠着白布,苦笑着走了过来。
“张老哥,你......”陈恪看到张护卫被短剑刺入,以为他也遭受了重创。
张护卫笑道:“皮外伤,不打紧,我来请假,这几日不能保护你了。不过那凶人伏诛,你也不需要保护了。”
陈恪对着张护卫拱手一拜:“这几日麻烦张老哥了。”
张护卫虚扶一下,他不能弯腰,说道:“分内之事,无须挂念。我来的时候,还看到你大嫂了,她问我你怎么没回去。”
陈恪心里一暖,道:“我一会就回去。”
陈恪想要去见龙途,结果被告知龙途正在处理案件,去了刑部衙门,不在府上。
陈恪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客栈。
客栈门口,李老头在,他还在买书,周围围了一圈小孩,不停地喊他“老神仙”,李老头欣然应允。
陈恪看向李老头,这一刻他心里无比的想要成为大理寺卿那样的仙师,隔着窗户就能把穷凶极恶的赵甲出打死!
“老神仙,我想拜您为师,求您教我仙法。”陈恪蹲在李老头旁边,认证的说道。
“想明白了?”李老头笑道。
陈恪道:“想明白了。”
李老头微微一笑,道:“你还不明白!但这不妨碍你跟我修行,我看你给我做个记名弟子吧。”
“啊,你真的收我!”陈恪惊喜的问道。
“老神仙,我们也想当神仙。”周围的几个小孩也纷纷叫喊道。
“都有,都有,只要买了我的书,就能跟我修行。”李老头笑呵呵拿着他的书册说道。
“我这就回去要钱!”一个扎着总角的小子转头就往家里跑,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上去。
李老头看向陈恪说道:“你以后就是我的记名弟子,不要叫我老神仙了,叫我老师吧。”
“老师?”陈恪道,“老师就老师。”
正常人拜师求仙,不应该是按照戏文那样,叫什么师父吗?
陈恪不懂,但顺着李老头的意见叫他老师。
李老头道:“你先去同你嫂子说一声,然后跟着我出城认认门。入我道门,可要认道,走错了路,可找不到我。”
“好,我这就去说。”陈恪很是惊喜的走回客栈。
旁边的客栈掌柜啧啧摇头:“老李头,你不能抓着一个人骗。”
“他愿意,我也没办法。”李老头笑着说道。
陈恪见了秦大嫂,与秦大嫂说了说情况,秦大嫂很是怀疑,但是看到李老头瘦胳膊瘦腿,也打不过陈恪,即便陈恪被骗了,也不会有危险。
“你去见识见识也罢,若是假的就赶紧回来。”秦大嫂说道。
六月,赵国南部州山阴县为洪灾吞没,数百里之地化为大泽,无数的百姓葬身在这一场洪灾之中。
侥幸于洪灾之中活下来的百姓,拖家带口逃向其他州县求生。
这一场暴雨下了一个多月,导致上游的大江决堤,淹没了下游的山阴县。
在这一次洪灾之中,隐藏着的一场血案,随着洪水的蔓延,一切都将埋葬在洪水之中,或许只有等到洪灾散去,大泽干涸的那一日,这里的惨案才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火,好大的火!”
“恪儿,快走!”
“姨母!”陈恪猛然间惊醒,他额头冒汗,心中在颤抖,心好痛。
陈恪下意识的用起了王叔交给他的呼吸方法,调节胸口的剧痛。
开始吸气,气沉膻中,游动华盖......
“娘,他醒了。”一声稚嫩的孩童之声在耳边响起。
“小哥,你醒了啊。”
温柔的声音随之而来,带着浓浓的关心。
陈恪下意识的说道:“姨母,我做了个噩......”
不是噩梦!陈恪看向四周,这里是一个陌生地方,不是他的房间。
“是真的!都是真的!”陈恪猛然间愣住。
陈家村被一伙恶人屠灭,姨母与王叔也死在了那场灾难之中。
“呃......”陈恪捂着心口,疼,太疼了,他记起来了,似乎自己被人一剑刺穿了心脏,他应该死了。
“这......”
房门被推开,一个样貌普通的中年女子端着药走了进来,她皮肤粗糙,头上包着一块蓝黑色的布,防止做饭的时候水汽聚在头上。
“小哥,先吃药吧。”
女子虽然样貌普普通通,但是她语气很温柔,与陈恪的姨母的语气很像,带着关心之色,端着药坐在了陈恪的床头。
女子把药放在一旁的案板上,把陈恪的上半身稍稍抬起来,放了一个枕头,让陈恪倚在上面。她又端起药,一勺一勺的喂着陈恪。
陈恪停下来王叔教的呼吸方法,吃着药带着疑惑之色打量房间的环境。
房子很简陋,屋里陈设也简单,两张桌子,三个椅子。一个穿着粗布的小孩子瞪着大眼睛看向陈恪,天真的眼睛里面满是好奇。
药很苦,却不如陈恪的心苦。
陈恪已经感受到了药汤的温度,证明他还活着,可是心口的微痛,让陈恪明白,那一场灾劫不是梦,是真的发生了。
姨母与王叔他们再也不会笑着喊他回家吃饭了。
吃完药之后,中年女子收拾好药碗,看向陈恪道:“小哥,你叫什么名字,家是哪里?”
“我......”陈恪声音有些沙哑,“我叫陈恪,家,已经没有家了......”
“原来你也没有家啦!”旁边的小男孩咧嘴一笑,“是不是你娘也把你家卖了。”
中年女子嗔怒的看向调皮的小男孩:“去,不要乱说话。”
中年女子说道:“原来是陈小哥。我姓秦,你叫我秦大嫂便好,这是我儿子,他叫小宝。你不要生气,小宝年纪太小不懂家没了是什么意思。”
陈恪干笑一声道:“秦大嫂放心,我不会生气。”
秦大嫂说道:“你睡了半个月,大夫都说你没救了,我摸着你还有气,就把你带回来治疗,谁知道你真的活过来了。”
秦大嫂说着站起身,拉着小孩子出去:“你先休息吧,等你身体好一些,再下床活动活动。”
陈恪点点头:“多谢您了。”
秦大嫂笑着说道:“谁都有个落难的时候,能搭把手救人一命,也算是给家里人多积阴德了。”
秦大嫂带着小宝出去,把门轻轻带上。
陈恪握着拳头,艰难的抬起有些无力的手臂,扒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胸口。
这里被绑着纱布,一股浓重的药味传来。
“不是假的......”陈恪眼中带着泪,双目赤红:“真的不是假的,为什么我还活着!”
仇恨落破损的心中,是浓到化不开的血。
陈恪不清楚自己为何还活着,但他要找到那群恶人,让他们血债血偿!
心痛再次袭来,陈恪不得不调节呼吸,用着王叔给的呼吸之法,慢慢的减弱胸口的疼痛。肉体的痛可以减缓,但心里的痛,如何减缓!
每日,秦大嫂端着一碗药来,起先陈恪身体无力,只能让秦大嫂伺候,等陈恪感觉恢复的差不多,就自己吃药。
这一晃,便是半月过去。
陈恪也知道了这里是何处,这里是山阴县东面的州县。山阴县发了洪灾,整个山阴县被淹没,成了一片水泽。周围的州县也跟着倒霉,一些农田被淹,秦大嫂她家的田就被淹了。
秦大嫂卖了农村的田和屋还有家中的牛,带着儿子小宝准备进京城寻她做官的丈夫,结果出门遇到了顺着洪水飘来的陈恪。
秦大嫂救下了陈恪,耽搁了去京城的时间。
秦大嫂生性善良,发现陈恪还有微弱的气息,就请来大夫救治,大夫看了陈恪连连摇头,表示没救了。秦大嫂让大夫治病开药,不管有没有救,只要还有一口气,能救一下便救一下。
陈恪多次对秦大嫂道谢,秦大嫂却表示无所谓,她说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出手帮忙。
又是一个安静的夜。
陈恪已经能下床走走,他坐在床上,有规律的一呼一吸,月光透过窗口照进房间。
胸口的闷痛一直在减弱,他心脏位置的剑伤,也快要长好,仅有一道血痂在上面。
陈恪吐出一口浊气,他此时感到茫然,心中有着无边的仇恨,却不知道该向谁发泄。
他不知道那群黑衣人来自哪里,他甚至连对方的名字也不知道。
说要报仇,也只是一个笑话。
“十字刺青!”
陈恪只记得这个东西。
在赵国,只有犯人才会被刺字配军,陈恪打算先找这里的官府,去问一问这个十字刺青是什么来历。
千头万绪,陈恪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他可以用十年,二十年去找自己的仇人,但不能急躁!
因为那群人不是普通的恶贼!
“姨母,王叔。”陈恪握着拳头,看向天空的星星,似乎那是家人的化身,他说道:“我不会让你们白白死去,我会为你们报仇,也会为村子报仇,让那群恶人用他们的命偿还你们的血!”
又是一个早上,陈恪已经恢复正常,除了每日调整呼吸之外,他已经没有了意外。连给陈恪看病的老大夫,摇头直称陈恪是阎王爷的小舅子,活下来是因为阎王爷不收他的命。
陈恪向秦大嫂问了县衙的位置,他打算去县衙打听有关十字刺青的消息。
秦大嫂道:“我家相公在京城做官,这里的县老爷给我几分薄面,你去的时候报我的名字,他会接待你。”
“多谢秦大嫂了。”陈恪道谢之后,去了县衙。
因为洪灾的问题,城内很多的乞丐。县衙的门口,更是聚集着很多等待施粥的灾民。
陈恪找到门口的衙役,说了他的来意,更是说出了秦大嫂的名字,衙役让陈恪稍等,进去通报,等了许久,衙役出来,带着陈恪进入了县衙。
“什么,你说你们村子被匪徒灭村!”
县太爷是个五十左右的男子,稀疏的胡须,满面油光。
“你可有证据!”
陈恪一听,顿时一怔,随即无奈的说道:“没有证据,若是大人跟着我回山阴县陈家村,可以见到证据。”
县太爷道:“年轻人,这里是均江县,不是你山阴县。按理说,你是山阴县人士,若是告状需要去山阴县县衙。只是如今山阴县成了山阴泽,我可以帮你一些,但这种大案,本县帮不了你!”
陈恪有些无法接受,道:“大人,那可是上百条人命,您难道就不为民伸冤吗?”
“伸冤。”县太爷听后笑了笑,道:“年轻人,你还是太年轻了。我连本县的冤情都伸不了几个,还能帮你伸山阴县的冤情吗?如今山阴县成了大泽,一切都过去了,好好的活着吧。”
陈恪听后,握着拳头,眼神之中泛着怒意。
县太爷瞥了一眼陈恪,低头端起茶抿了一口,道:“年轻人,一时愤怒只会让你后悔,切不可走错了路。”
陈恪心中微微一惊,这县令说的不错,他不能因为愤怒失去理智。
“既然大人帮不了我,我想向大人打听一件事情。”陈恪道。
县太爷道:“念在你是秦氏介绍来的亲戚,我若是知道,可以告诉你。”
陈恪问道:“敢问大人,可知道十字刺青是哪一种罪行?”
“十字刺青。”县太爷念了念,随即眼睛微微一缩,不动声色的端起茶盏,再次品了一口,咽下去之后道:“本县没有听闻过什么十字刺青。”
“没有听过!”这无异于晴天霹雳,本来有的线索,又消失了。
县太爷又道:“不过,京城京兆府有位龙途龙大人,被你们这些蒙冤之人称为青天,他也熟知各种刑案,说不定他知道你想要问的情况。”
陈恪听后本是无望的结果,再次出现了希望。
京城,龙途大人!
陈恪道谢之后,告辞离开。
县太爷身边走出来一个魁梧的壮汉,他问道:“大人,为何不告诉他十字刺青的事情。”
县太爷摇着头道:“那群家伙我们招惹不得,让能惹得人去惹吧。这天下的冤情太多了,有些可以伸,博个好名声,有些碰都不能碰,碰一下,我这官途也就到头了!”
赵国。
南部的一处山村。
夏雨哗哗啦啦下了半个月,水雾弥漫整个村子。
一条弯曲的村间小路已经被水淹没,小路的尽头,是一户灯火通明的砖瓦院落。
仔细看去,这是两家院落,只是中间少了围墙。
院子西厢,一名年轻人盘膝而坐,正在有节奏的呼吸着。
年轻人二十岁左右,青巾束起长发,穿着灰色粗布长衣,面容清秀,稍显英俊之态。他的脖子上戴着一条细麻绳,麻绳上绑着一枚拇指头大小的白玉珠子。
年轻人名叫陈恪,今日是他二十岁的生日,也是他被城中大夫断定命丧之日。
年轻人的身边,站着一男一女,皆为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男子身穿青色衣衫,面容普通,看着比较敦厚。女子却是容貌俊美,气质雍容。
他们紧张的看着年轻人,等待着年轻人呼吸结束。
少顷,年轻人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看向中年男子,稍显稚气的脸上浮现出惊喜之色:“王叔,我胸口的闷痛真的少了很多。”
中年女子一听,脸上同样露出惊喜之色,立即坐到陈恪的身边,指尖搭在陈恪的脉搏之上,感受之后,她眼中的喜悦之色藏不住,“王哥,恪儿他的脉搏又恢复正常了!”
中年女子名为陈境岚,是陈恪的姨母,陈恪自小跟着陈境岚生活,是陈境岚一手养大。
中年男子名叫王铂坤,是陈恪他们家的邻居,也是陈境岚的爱慕者。陈境岚一直未嫁人,王铂坤便一直守在陈境岚的身边。
王铂坤看向笑着的陈恪道:“这套呼吸方法你要仔细的记住,还有你脖子上面的珠子也不能摘掉。”
“王叔放心吧,我会时刻谨记。”陈恪说道。
当初,姨母陈境岚带着他访遍城中大夫,都言他活不过二十岁。尤其是前几日,陈恪的脉搏已经诊断不到,让陈境岚心中大惊。
陈境岚笑着说道:“你多多熟悉这种呼吸方法,我与你王叔有事商量一下。”
两人走出陈恪的厢房,陈恪在自己的身体上摸了摸,胸口的闷痛减弱了,他已经三年没有好好的正常呼吸过了,如此畅快的大口喘气,平常人都能做到的事情,他却只能很艰难的小口呼吸。
一旦像正常人一样呼吸,陈恪便会胸口闷痛,甚至会有血溢出皮肤。这种怪病没有医生能治。很多老大夫只是摸了陈恪的脉搏,便断定了陈恪的命数。
活不过二十岁!
“等雨停了,我非要城中的关大夫看看,我还活着!”陈恪脸上露出笑容。
活不过二十岁,一直像是一座山压在陈恪的身上,从一开始的压抑,到后来的任命,再到现在的重获新生,每一步,陈恪走的都很艰难。
陈恪虽然呼吸不畅,带着这种怪病,但他的身体却越发的康健,力气也大的出奇,饭量更是能有正常人三倍之多。
“这种呼吸方法真是奇特,我感觉我身体都变得暖洋洋的。”陈恪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心中对王铂坤教给的方法更加的好奇。
陈恪再次按照王铂坤教给的呼吸方法,开始吸气,气沉膻中,游动华盖......
正堂之中。
陈境岚面带担忧之色:“我们把此法传给了恪儿,宗门若是知晓,恪儿还是会有危险。”
王铂坤道:“小恪灵脉不通,上宗不会注意到他一个凡俗之人,只要隐在山村里面,做个普通人,平安的过一生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再者说,这不过是宗门最为普通炼气之法,当真不值得宗门大动干戈来灭一个山野小子。”
陈境岚的心稍稍安稳下来,她道:“虽是如此说,但也要交代他几句,让他不得招摇。”
王铂坤道:“这个你更不用担心,小恪经过这几年磨炼,早已经便是莽撞的小孩子,他会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说。”
“这孩子,从小多灾,如今终于可以做一个普通人了。”陈境岚笑了笑,是对陈恪命途多舛的无奈。
王铂坤道:“他也是个运道好的,能在山上放牛捡到一枚灵器。我听说,宗门内也没有这种灵器宝物。这么多年也辛苦你了,从宗门离开之后,你一直照顾他,把他养大。”
陈境岚听闻此话,看向王铂坤,俊丽的面容之上带着愧疚,道:“这么多年也辛苦你了,是我连累了你。带着小恪,拖累你了。你若是不跟我离开宗门,或许......”
王铂坤摆摆手,笑着说道:“当年你我不过是干苦工的杂役弟子,即便我能留在宗门,灵脉普普通通,也不过是个高等杂役弟子,与你相比,这又能算的了什么!”
陈境岚愧疚道:“等小恪身体再好上一好,我给小恪张罗一门好亲事,我们......以后就做真夫妻吧。”
王铂坤眼中露出惊喜之色,手微微颤抖:“好,好!”
忽然,雨声之中传来了大呼,紧随着还有敲锣声。
“走水了,快逃啊!”
陈境岚与王铂坤立即走出房门,陈恪也从房内出来,漫天的大雨,怎么会失火?
但是看到外面冲天的火光,在大雨之中燃烧不停,这一刻,陈恪像是看到怪物一样。
“雨灭不掉的火?”
陈恪喃喃自语。
“小恪,在屋内呆着,我出去看看。”王铂坤拿起门口挂着的蓑衣,穿上之后走出了院子。
陈恪走到陈境岚身边,看着外面冲天的火光,他说道:“姨母,这火是妖怪放的吗?为什么雨灭不掉。”
陈境岚脸上带着忧色,但还是安慰陈恪说道:“西方国有一种火油,水浇不灭,可能是这种火油在烧。”
陈境岚说的有些牵强,西方国远在万里之外,如何运得火油来这个小山村内。
陈恪虽然很少出村子,但也跟着老先生读过书,知道一些外面的世界。
雨越下越大,但外面的火光越来越亮,快要烧到陈恪他们家来。
陈境岚看着王铂坤久久还未回来,心里带着一丝不安,她转身回到房中,拿出一张黄色的纸符,放到陈恪的手中。
“一会若是有意外发生,你拿着符滴上两滴血,什么也不要管,就往山下跑。”陈境岚叮嘱陈恪道。
陈恪摇头道:“不行,我已经没事了,我要保护姨母你们,怎么能逃!”
“你这孩子......”陈境岚心里顿时又感动又好气,陈恪真的长大了,懂得关心她的安危。
“嘭。”
木门被砸开,王铂坤倒飞进来,他的胸口插着一柄短箭,只有箭羽留在外面。
“是破灵箭,快走!”
王铂坤挣扎着爬起来,不顾胸口的短箭,握紧拳头向着门外冲去。
陈境岚神色剧变,连忙拉着陈恪走向正堂,穿过正堂的侧门,是一条上山的路。
“快走,逃到山里去,他们在山上不容易发现你!”
陈境岚拿起早已经准备好的包裹,交给陈恪,就要转身回去。
陈恪拉住陈境岚道:“姨母,我不走!”
陈境岚手掌抚摸着陈恪的脸,温柔的说道:“听话,以后有机会了,帮姨母报仇!”
陈恪眼里带着泪,强忍着鼻尖的酸涩,道:“姨母,我们......”
陈境岚微微摇头:“你王叔为我们付出这么多,我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危险。听话,走吧。”
陈恪握着拳头,披上蓑衣就往山上跑,泥水灌入布鞋之中,他毫不在意,什么也不管的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陈恪面露纠结,他回头看看,走了两步,返身回去了。
“噗嗤!”
陈恪推开后门,看到的是十几个黑衣人乱箭射向王铂坤与陈境岚。
陈境岚二人身中多剑,倒在了地上,嘴角溢出血迹。
“我要你们的命!”
陈恪抓起一旁的镰刀,丢向一名黑衣人,黑衣人防备不及,被镰刀插入肩膀。
“这里还有一个!”立即有两个黑衣人杀过来。
陈境岚看到回来的陈恪,脸上露出惊色,咬着牙道。
“恪儿,快......逃。”
“咻!”
一支短箭射来,陈恪微微侧身,短箭穿过他的衣服,没有射中他。
“这小子不是修行者,断灵箭对他没用!”放箭的黑衣人说道。
“处理了他!”
另一个黑衣人吩咐身边的几个手下道。
陈境岚此刻从怀中掏出一个蓝莹莹的瓶子,她转头用尽力气与陈恪说道:“快跑!”
陈境岚砸开瓶子,瓶子里面蓝色的星光一样的东西流出来,沾染雨水立即化为了蓝色的火焰,向着四周吞去。
陈恪此刻目眦欲裂,大声喊道:“姨母!”
“逃!”
陈境岚留给陈恪最后一个笑容。
火焰吞了陈境岚与一旁已经无声息的王铂坤,形成了一道火墙,挡住了黑衣人,给陈恪留下了逃生的机会。
陈恪流着泪,咬破嘴唇,吐出两口混着口水的血沫在黄色符纸上,他握着符纸,快步的向着山上逃去。
“绕过去追,修行者余孽断然不能放过一个!”黑衣人的头领眼中带着寒光。
立即有两个黑衣人手持兵器,冒着雨从院子的另一侧向着山上追去。
后面又有其他的黑衣手下回来禀告:“全村炼气之人尽数斩杀!”
黑衣人头领说道:“很好,放火烧村,让官府以为是山贼屠村。”
这样的事情,这群黑衣人干的不少,应验很丰富。
追杀陈恪的两个黑衣人速度不慢,即使陈恪有着黄色符纸帮忙减弱风的阻力,仍旧是很快被黑衣人追上。
前面是条绝路山崖,陈恪走错了方向,逃不掉了!
一个黑衣人抓住陈恪的衣服,手中长刀砍向陈恪,陈恪握着拳,回首就是一拳。
陈恪力气很大,一拳能打死一头牛,一头活生生的牛。
“嘭!”
黑衣人身体倒飞出去,胸口凹陷,已经进气少出气多,看样子是活不成了。
“噗嗤!”
另一个黑衣人一剑刺中了陈恪的胸口,长剑轻易地穿透了陈恪的心口。
陈恪此刻不顾心口的剧痛,他一把抓住黑衣人的面巾,扯了下来。
雨下的不小,雷光一闪。
轰隆!
借着雷光,陈恪看到了这个黑衣人的脸,模样普通,却狰狞狠毒,黑衣人的脸上还有一个十字刺青的图案。
“去死吧。”
黑衣人面露狰狞,长剑再次往里插,恶狠狠的说道。
“一起死!”
陈恪抱住黑衣人,不顾穿入胸口的剑,用尽最后一份力气,与他一起摔下山崖。
掉落山崖,陈恪也死死的骑在黑衣人的身上,咬着牙掐着黑衣人的脖子。
“嘭!”
两人摔在崖底,黑衣人当场身死,陈恪吐着气,已经吸不到气了,他看着天上落下的雨滴,此时信了老大夫的话,他真的活不过二十岁。
陈恪闭上了眼睛,他的胸口,鲜血不住地流出,浸透了脖子里的白玉珠子,白玉珠子染到心头血,忽然慢慢融化,与血融在一起,陈恪胸口的血也开始回流......
忽然地动山摇,是上游的大河决堤,雨下了太久太久,洪灾爆发,很快的淹没了这片山脚的村子!
“我知道你身世凄惨,我去账房帮你预支了不到半月的薪俸,你且收好,不要丢了。”
“好好干,说不定以后你也能当个正式捕快,还能跟老哥我一样,坐上捕头之位!哈哈......”
......
“老谢,这钱是你的上月刚发的薪俸吧。”
“嘿嘿,让你猜到了。”
......
“等你下个月再发了薪俸,再请我们吃吧。”
......
“陈恪,这是之前他们留下来的差服,你别花冤枉钱买新的,拿去,不要钱。”
......
陈恪抱着倒在地上的谢捕头,眼里带着浓浓的恨意,谢捕头那么一个好人,就这样被赵甲出杀死!
“谢捕头,你放心,我一定会让赵甲出死!不管他是不是仙师,他都将为他手中的冤魂偿命!”
陈恪眼中滴下一滴泪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谢捕头也终将和这块石板一样,冰冷的离去。
“左卫护送伤者,右卫全城搜捕,不能让贼人逃走!”
巡防营的将领大声的嘶吼,今日真的出大事了,本以为一千兵马围困几个杀手,可以手到擒来,结果对方杀了官差,还从上千兵卒手中逃走。
哗啦啦,铠甲晃动,巡防营追逐赵甲出而去。
陈恪这边立即有余下的巡防营,护送着陈恪他们回京兆府衙门。
京兆府内。
“啪!”
龙途一掌拍在沉木桌子上,脸上带着怒意,“什么,张护卫被刺重伤,刘捕头身死,其余的四个捕头重伤不治!”
白护卫沉着脸说道:“大人,看来对方真的是仙师。”
龙途眼里带着恼怒之色:“仙师又能怎样,他们不好好的在山野里面修行成仙,来我京城杀人,哪里有这种说法。帮我去请司徒兄,顺便再递个帖子去安圣宫,请安圣宫内的仙师出来抓人!”
“大人,安圣宫的人不能乱用!”
一旁的一名红袍官员提醒道。
安圣宫是仙师道门,为了防备这群修行者扰乱国政,龙途等几名朝廷重臣一直严防安圣宫插手俗世要务!
龙途闭着眼深吸一口气,稍稍恢复心情,道:“去请司徒兄吧,另外多抚恤老谢的家中妻儿,我记得他妻子还有两个月就临产了。”
白护卫心头一沉,点头道:“大人,我会多照顾谢捕头家里人!”
白护卫立即安排人去请大理寺卿司徒光显,在不请出安圣宫之人的条件下,只有这位大国师司徒光显才能对付其他的仙师!
龙途看着夜空,黑暗笼罩天上。他轻轻一叹:“这群修行之人,屡屡违反国法,我手握律令刑具,却无法惩治他们!只希望苍天在上,能让他们罪有应得!”
过了许久,陈恪失魂落魄的走了进来。
白护卫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陈恪的肩膀。
陈恪向着龙途拱手道:“大人,都是我的错。”
“错!不是你的错!”龙途声音洪亮,惊醒了陈恪,让他很是惊诧。
龙途正色道:“这个世上,有好人也会有坏人,你没有做恶事,你也没有故意的伤害他人。谢捕头虽然是为了救你,但他不是你害死的!不要把恶人犯下的恶事,算到自己的头上。”
“可是,若不是我,谢捕头他......”
陈恪有些哽咽,谢捕头真的很好,却因为自己而死。
“若不是你,谢捕头不会死,但你在谢捕头身边,他一定会死于非命吗?”龙途走到陈恪的身前,严肃的说道:“恶人行恶,我等无力阻拦,但行恶事的错不是我们,是恶人。他做了恶事,他行了恶,是他的错!不要因为我们的行为出现了意外,就要把罪责放到我们的身上。若是没有赵甲出,谢捕头会死吗?不会!即便有你,谢捕头也不会死。真正的错是赵甲出,不是你陈恪!”
龙途的话像是一缕光,照入了陈恪的心中,陈恪抬起头道:“大人说的是,恶人做恶,我不能因为我的弱小,就把他的错放到我的身上。我有错,只是因为我太弱了。但这个错不是他行恶的理由!”
龙途说道:“好好练武,抓住这群恶人!”
陈恪点点头:“是。”
门外走进来另一名护卫,他抱拳说道:“大人,卑职已经联系了虎贲军,赵甲出的身份也查到了。”
龙途让陈恪他们坐下,也让这名护卫坐下讲话。
这名护卫道:“兵部、刑部、大理寺已经抓回来了所有的十字刺青之人,他们被一个叫孙川龙人集合起来,在做一些苦力讨生活。只有极个别的十字刺青之人,回到了原地。”
龙途道:“这个孙川龙是何人?”
护卫道:“他是南方商行的人,听说与安圣宫有点关系,经常招收军中清退之人为劳力,帮他运货南北。”
龙途点了点头,又道:“其他的十字刺青之人可询问清楚?”
护卫道:“三法司一个个审的,十字刺青之人本就不多,他们的口供相差不大,都是在帮孙川龙做工。只有赵甲出等几个人没有加入孙川龙的商会,而是回到了山阴老家。”
“赵甲出也是山阴之人?”陈恪疑惑的说道,“可是他明明说的是京城口音。”
护卫解释道:“赵甲出原本在虎贲军行走,学了虎贲军的口音。后来去往边军,一直以虎贲军口音行事。”
虎贲军是京城禁卫军的一支,多位京城附近子弟,偶尔也会招收一些军中强兵。
龙途看了看陈恪道:“这个赵甲出从山阴千里杀来,看来对你是有着执念,他一击不中,不会逃走太远,还会再来杀你,我们需要用你做饵,引他上钩!”
陈恪说道:“只要能报仇,做什么饵都行。”
龙途道:“你放心,不会太危险,我会请司徒兄来亲自保护你,他也是一位仙师,足以让你性命无虞!”
陈恪说道:“我无所谓,一定不能放走赵甲出!”
这个王八蛋,手上沾了多少鲜血,陈恪恨不得一口一口吃了他的肉!
白护卫也到:“虎贲军都调来了,他即便是仙师,也要留下半条命在这里!”
回禀的护卫也说道:“虎贲军听闻赵甲出出自虎贲军,群情激奋,也表示要清理门户!”
龙途道:“很好,此事我们细细谋划,等他上钩。”
整个京兆府衙门,此刻已经有巡防营,京营卫队,虎贲军三方兵马,近乎五千人守在附近。
夜渐渐的深了,忙碌了一晚上,大家也人乏马困,各自回去休息。
陈恪一个人坐在后衙的房间里面,灯火摇晃,他握着拳,一直睡不下去。
谢捕头死了,陈恪感觉心里很憋屈。
“明明他不用帮我挡,明明我可以再出拳快一点,明明......”
陈恪心里悲伤,却无法救活死去的谢捕头。
“赵甲出,我必杀你!”
陈恪握着拳头,心中怒气如火。
“是吗?”
一声嘲讽的笑在房门口出现,随即房门推开,走进来一个男子,他脸上的十字刺青十分的醒目。
赵甲出,他仍旧是穿着夜里袭杀陈恪的劲装,腿上绑着一块黑布,简单包扎被弓箭射穿的伤口。他走路正常,没有被伤势影响到。
“你还敢来!”
陈恪握拳,瞪着赵甲出。
此时,天色蒙蒙亮,正是大家熟睡的时刻。
赵甲出笑了笑,道:“为什么不敢来,你觉得我会怕?”
陈恪盯着赵甲出,道:“我不知道会不会怕,但是你中计了!”
赵甲出微微眉头一皱,四周墙壁之上,忽然落下铁皮,陈恪也快速的往后退。
“当啷!”
巨大的铁栏杆从房顶落下,把赵甲出困在了里面。
房中灯光大亮,从前后侧面快速的冲进来手持劲弩与锋利长刀的重甲兵卒。
龙途也在白护卫等人的保护下,走了进来。
“赵甲出,终于见面了。”
龙途脸上带着严肃之色,看向被困在铁笼里面的赵甲出。
赵甲出看了看铁笼,用手摸了摸,笑道:“这些东西能挡住我吗?不过,我很久仰龙途大人的清名,如今一见,果然是为好官。”
“赵甲出,还不束手就擒!”一名手持长剑的校尉寒声道。
“束手就擒,你们对于仙法一无所知!”赵甲出笑了笑,手中再次冒起水汽一样的东西,打在手臂粗的铁笼上。
铁笼被他打弯,随着他手中水汽的浓郁,铁笼与后面的铁皮也被他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动手,生死勿论!”
校尉大喝一声,房内的士兵纷纷出手,先是劲弩齐射。
房内至少有三十多名重甲兵卒,齐射一轮,却无一支箭射中赵甲出,赵甲出的伸手丢下抓在手里的弩箭,面露森然之色。
“你们真的小看了修行者!”
赵甲出如同一头出笼的猛虎,向着周围的重甲战士杀回去,一拳一个,重甲战士胸口的护心镜被打的凹陷进去,一个个吐血倒飞,砸在墙上,墙壁也有了裂纹。
三十几个重甲战士,在十几个呼吸之间被全部打成重伤。
“京营守卫何在,虎贲军何在!”白护卫心中紧张万分,把陈恪与龙途护在身后,高声喝道。
“虎贲,在!”
持剑校尉大喝一声,身着山纹甲,站在了众人前方,直面赵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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