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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揽娇色无删减全文

云苓客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夜黑如墨,万籁寂静。一辆马车悠悠停在郊外一间不起眼的民房间外。“主子,到了。”车帘掀开,从马车里下来了一个被黑色斗篷包裹严实的人。三人快步进了门,屋内灯火昏暗。楚晖上前拱手行礼:“殿下。”君屹微微颔首,在上首坐下。楚晖站在一侧,朝门前的侍卫示意:“将人带过来。”侍卫得令立即出去。很快,侍卫便押着一个蓬头垢面、不辨男女的人进来。那人一进来抬头看了一眼便匍匐在地磕头:“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听声音,是一个不算年轻的妇人。君屹皱眉:“你便是林晚秋?”听见‘林晚秋’三字,妇人求饶的声音猛然一顿,很快便疯狂摇头否认。“不是!民妇不是!民妇是王慧娘,民妇什么都不知道!贵人饶命!饶命!”此地无银的否认,更确定了这妇人的身份。楚晖低沉着声音开口:“...

主角:沈洛泱君屹   更新:2025-04-01 15: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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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洛泱君屹的其他类型小说《独揽娇色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云苓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夜黑如墨,万籁寂静。一辆马车悠悠停在郊外一间不起眼的民房间外。“主子,到了。”车帘掀开,从马车里下来了一个被黑色斗篷包裹严实的人。三人快步进了门,屋内灯火昏暗。楚晖上前拱手行礼:“殿下。”君屹微微颔首,在上首坐下。楚晖站在一侧,朝门前的侍卫示意:“将人带过来。”侍卫得令立即出去。很快,侍卫便押着一个蓬头垢面、不辨男女的人进来。那人一进来抬头看了一眼便匍匐在地磕头:“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听声音,是一个不算年轻的妇人。君屹皱眉:“你便是林晚秋?”听见‘林晚秋’三字,妇人求饶的声音猛然一顿,很快便疯狂摇头否认。“不是!民妇不是!民妇是王慧娘,民妇什么都不知道!贵人饶命!饶命!”此地无银的否认,更确定了这妇人的身份。楚晖低沉着声音开口:“...

《独揽娇色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夜黑如墨,万籁寂静。
一辆马车悠悠停在郊外一间不起眼的民房间外。
“主子,到了。”
车帘掀开,从马车里下来了一个被黑色斗篷包裹严实的人。
三人快步进了门,屋内灯火昏暗。
楚晖上前拱手行礼:“殿下。”
君屹微微颔首,在上首坐下。
楚晖站在一侧,朝门前的侍卫示意:“将人带过来。”
侍卫得令立即出去。
很快,侍卫便押着一个蓬头垢面、不辨男女的人进来。
那人一进来抬头看了一眼便匍匐在地磕头:“贵人饶命!贵人饶命!”
听声音,是一个不算年轻的妇人。
君屹皱眉:“你便是林晚秋?”
听见‘林晚秋’三字,妇人求饶的声音猛然一顿,很快便疯狂摇头否认。
“不是!民妇不是!民妇是王慧娘,民妇什么都不知道!贵人饶命!饶命!”
此地无银的否认,更确定了这妇人的身份。
楚晖低沉着声音开口:“林晚秋,我们能找到你,就说明我们已经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劝你老实交代,否则你的丈夫和儿子......”
“贵人饶命啊!求你们别动我的家人!你们想知晓什么?我都说!都说!”
“十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惠妃娘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妇人抬起头,面上没了之前的惊慌,取而代之的是回忆起可怕往事的惊骇。
“十五年前、十五年前......”
夜色黑沉得厉害,没有半点星子,也没有一丝凉风,又闷又湿。
突然远处传来‘轰轰’雷鸣,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很快便在天地之间连成一片雨帘。
屋内足足审了半个时辰,门才被打开。侍卫拖着妇人离开,房门又合上了。
屋内的气氛更显压抑,坐在上首的君屹,脸被斗篷挡着,只见他露在外面的手已经握成拳头,上面青筋迸现,浑身散发出嗜血气息。
楚晖浑浊的双眼中也满是悲伤愤怒,“殿下保重身子,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如今再愤怒也无济于事。如今咱们能做的,便是为我那可怜的姐姐报仇!”
“沈皇后表面大仁大义,实则蛇蝎心肠,她自己不能生,为了巩固地位,为了夺子,便......惠妃娘娘死得太冤太惨了......”
凌云与逐风也是一脸沉重。
楚晖抬手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颇有几分为人长辈的架子,语重心长道:“屹儿啊......”
只是这称呼才出口就被凌云呵止:“放肆!”
楚晖表情一僵:“殿下恕罪,下官只是一时真情流露......”
君屹松开拳头,缓缓起身:“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楚晖拱手弯腰:“是......”
“先将人藏好,按兵不动。若走漏半点风声,你便自求多福。”
“是。”
君屹出了门,径直上了马车。
楚晖看着君屹的背影,直起了腰,眼里的敬畏退了个干净。
“大人,那个民妇该如何处置?”
楚晖看向手下,嘴角露出一抹残忍:“还有什么比死人更能保守秘密?”
手下拱手:“属下明白。”
楚晖冷笑一声。
等事成后,他们楚家便能一步登天。
君屹回到东宫,天边开始露白。
书房里,气氛格外沉重。
“殿下,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父皇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太医说,怕是撑不到一年了,本宫不想在这最后的关头生乱。”
父皇对他虽然冷淡,但毕竟是他父皇,最后就让他平静地走吧。
横竖这皇位是他的,待父皇走后,他再为生母报仇。
这样也能减少流血牺牲。
“殿下,惠妃娘娘是死在皇后娘娘之手,但沈丞相那边......”
君屹不语。
此时,午门城楼钟声隐隐传来。
“殿下,该上朝了。”
君屹起身,任凭宫女进来为他更换朝服。
早朝后,君屹才出来,就闻皇后召见。
君屹到了凤仪宫,沈皇后在用早膳。
“参见母后,不知母后召见儿臣,所为何事?”
沈皇后看向他,想起昨日沈洛泱问她可觉得太子变了。
她打量良久,相貌是越来越像他的生母了,性子也越来越冷。
君屹也抬头打量着沈皇后,袖中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虽然她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是冷淡的,但她教他读书习字,给他讲治国之道。他小时候体弱多病,也是她整夜陪伴。
她对他的用心,比父皇更甚。
难道,她做这些,都只是为了巩固地位吗?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坐。”皇后示意他坐下。
君屹过去坐下,宫娥为他盛了碗粥。
“本宫都快忘了你上次陪本宫用膳是什么时候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咱们母子变得如此生疏了。”
“是儿臣不孝。”
沈皇后摇了摇头,“你父皇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本宫也知晓你近来越来越忙,不怪你。”
二人默默用着膳,偶尔说上一两句话,看上去一派母慈子孝。
“听说你父皇近日频频召见内阁大臣,让太傅以后教导二皇子,更是把云贵妃的亲妹妹赐婚给了卫大将军的嫡子,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父皇这是在为云贵妃与二皇弟安排后路,怕儿臣今后容不下他们。”
沈皇后摇了摇头,笑道:“不止如此。倘若只是安排后路,何不选一块富庶封地送她们离开?”
君屹放下筷子,眼中有些惊疑不定:“难道父皇是想?”
这怎么可能?
父皇纵然再不喜欢他,也不可能把皇位交给一个还不满一岁的婴孩。
何况,他这些年也出了不少政绩,父皇除非是疯了。
他从未将一个襁褓婴孩当作对手。
“母后多虑了,儿臣还有事,先告退了。”君屹起身拱手告退。
看着他的背影,沈皇后也放下了碗筷。
明若姑姑上前低声道:“娘娘,殿下不知晓事情真相,这任谁也不会相信皇上起了易储的心思,毕竟太子如此优秀,二皇子却还是襁褓婴孩。”
沈皇后叹了口气:“皇上也是老糊涂了,为了个不知真假的签言,就要让一个婴儿当皇帝,这简直荒唐。不是本宫跟云贵妃争抢,太子是本宫亲自教养长大的,他有能力有抱负,他才是最适合的国君人选。”
“何况姜家一直跟沈家不对付,若姜若云的儿子当了皇帝,沈家怕是......不管是为了东昭,还是为了沈家,这皇位也得是太子的。”
“太子如今不信,那娘娘想如何做?”
“他不信,那就让他看清楚。他已经大了,有些事情该让他自己去面对,本宫也不能护他一辈子。”

沈洛泱觉得花厅无趣,便出来转转。
她与那些贵女也没什么可聊的,便带着桃染和翠萝两个丫头在这花园旁的亭子里坐着赏花。
一抬眸,就看见了表哥。
“表哥。”她喊了一声,欣喜起身,奔上前去。
“表哥,你不是出门会友去了吗?怎么会来这里?”
温执玉温和低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位公子道:“我随好友一起来的。”
问孩子与身边的一位“这便是沈小姐吧?在下安阳侯府段秉谦,与温兄乃是多年好友,温兄的表妹也便是在下的妹妹。”
“原来是段小侯爷。”沈洛泱笑吟吟地点头示意。
温执玉另一边的公子看上去很是腼腆,沈洛泱看过来,他便不敢与之对视,脸颊微红。
“在下是卫岚,与温兄乃多年至交,沈姑娘有礼。”
“卫岚?是今年的状元?没想到这般年轻。”
卫岚的耳根都红透了,“沈小姐过奖。”
“那我喊你卫大哥吧。”
段秉谦看着眼前落落大方的沈洛泱笑道:“以前也听过你的名头,今日一见,才知传言夸张。”
外面都快把沈洛泱妖魔化了,今日一见,分明是个可爱的小姑娘,还十分貌美。
温执玉身后的一众人都点头称是。
晋阳温家乃是天下文人都尊崇的,温执玉年纪轻轻便连中三甲,更是被不少才子佳人所追捧。
他一露面,身后就追随了不少人。
看在温执玉的面子上,都对沈洛泱很是客气。
毕竟这些人往日都是人云亦云,不少人从未跟沈洛泱有过交集。
“走吧,赏花宴快开始了,咱们过去。”
......
君屹一群人就在拐角处静静地看着。
木玲珑偷偷看了君屹一眼,见他眼神透着冷意,仿佛是抓到红杏出墙的妻子般。
木玲珑心底偷笑,故意感叹道:“常听洛洛提起她那位神仙似的表哥,今日一见,才知她为何一提起此人就赞不绝口。这相貌、这气度,当真是天人之姿。难得的是,对咱们洛洛还很温柔。”
木玲珑故意把‘温柔’二字咬得很重。
果然就见君屹的脸色又难看了一分,连薄唇都抿成了一条线。
“这便是晋阳温家长子,果真是不凡。”一旁的陆从闻钦佩道。
见木玲珑如此赞赏温执玉,司瑾冷哼:“一介文弱书生,能上战场打仗?怕是接不了小爷的一拳。”
陆从闻摇头:“你错了,有时候一支笔可抵万马千军。先帝时,北狄来犯,温家当时的当家人,也就是温执玉的祖父只身前往北狄,不久北狄退兵,并与我东昭签订百年不犯的协议。”
“温家在当时,可谓是风光无限。可也正因如此,才会有那场灭顶之灾。”
木玲珑接着道:“陆公子所言不错,且这温公子虽不算武林高手,但也不是文弱书生,关键啊,他对洛洛好。”
说完又看了君屹一眼。
司瑾再笨,也看出来木玲珑是在故意刺激君屹。
“师兄,以前这沈洛泱不是一直都追着你跑吗?如今你这么大个人站在这儿,怎么她都没看见?”
木玲珑在心底冷哼,以前不知道珍惜,现在又在这黑着脸生闷气,算什么?
才想着,就见君屹抬脚朝那边走去。
“唉?师兄,你干嘛去?”
“表哥,花厅在这边,有好多平日里见不着的珍稀花卉......”沈洛泱随着表哥等人往里走,突然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见过太子殿下。”温执玉不卑不亢拱手行礼。
“见过太子殿下。”众人也跟着行礼。
“不必多礼。”君屹清冷道,目光似有若无落在沈洛泱身上。
沈洛泱偷偷抬眸,便对上了一双寒潭似的眸子,那目光与梦境里的一模一样,顿时只觉浑身冰冷。
谁又惹到他了?
沈洛泱悄悄地移动脚步,躲在了温执玉身后。
温执玉觉察到她的不安,不动声色地将她挡了个严实。
“本宫记得两年前温公子说过,不喜应酬,今日为何出现在此处?”君屹的目光落在了温执玉身上,声音没有起伏。
“应友人相邀。”温执玉背脊笔直,目光直直地看着君屹。
众人只觉得二人之间气氛紧张,周遭温度更低了。
木玲珑连忙出来圆场:“那个,赏花宴快开始了,殿下这边请。”
君屹看了温执玉良久,温执玉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笑容,不卑不亢,沈洛泱也如鸵鸟似的不露面。
君屹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木玲珑连忙跟上,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悄悄对温执玉竖了个大拇指。
赏花宴在院子里,四周鲜花环绕,乐声阵阵。
两旁长桌一字排开,桌上都摆着各色花卉,婢女们鱼贯而入,将鲜花制作而成的点心、美食、美酒一一呈上。
穆尚书没出面,是木玲珑这个嫡女代为说了几句场面话,赏花宴便开始了。
东昭民风开明,家中兄妹不分席也无不可,所以沈洛泱便于温执玉坐在了一起。
沈洛泱故意忽略上首的目光,只低声跟温执玉说着话。
沈洛泱觉得,表哥是个十分温柔的人。在与她交谈时,他总是专注倾听,适当给出回应,与他说话,十分舒适。
她与姑母和父亲说话,姑母和父亲只把她当孩子,总是无边宠溺纵容。
以前跟君屹说话,君屹总是没什么回应,都不知他到底听没听。
只有表哥,认真对待。
既然是赏花宴,还有如此多的才子佳人齐聚一堂,那便少不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不知何人提议的,贵女公子们一个接一个上前献艺。
沈洛泱吃着美食,喝着果酒,欣赏着美人跳舞,时而与表哥点评一番,好不快哉。
“表哥,这姑娘跳得真好。”
“表哥,这小姐对你有意思。”
“表哥,他这句诗是什么意思啊?”
面对沈洛泱的询问,温执玉也低声一一为她解惑。
“表妹,莫贪杯,果酒后劲儿也大。”温执玉拿过她手中的酒壶,一不注意,这小丫头就喝了小半壶。
他回过头柔声问婢女要解酒茶,如此温柔的贵公子让婢女羞红了脸,转身便去拿醒酒茶。
沈洛泱撑着脑袋,笑眯眯道:“表哥魅力真大。”
小丫头撑着脑袋,双颊染上了胭脂色,一双水润润的眸子此时染了些朦胧笑意,又乖又娇。
温执玉叹了口气,是他疏忽了,这丫头就酒量着实差。
很快婢女拿来醒酒茶,温执玉递给了她。
沈洛泱其实很清醒,只觉得头有些重。
都怪君屹那狗东西,老是看她,让她心惊胆战的,便喝了几杯酒壮胆。
接过醒酒茶喝了一口,顿时皱了皱眉。
“难喝。”
“难喝也要喝,不然等会儿该难受了。若是不舒服,咱们先回去。”
沈洛泱摇了摇头:“不喝,也不回去。这是玲珑专程为我办的赏花宴,她花了不少银子,若是我早早离席,她定要骂死我。我就玲珑一个好友,我不想让她生气。”
这话让温执玉格外怜惜。
他知晓她在京城的名声,她内心是渴望友情的,她为了唯一好友,卑微至此。就如她喜欢太子一般,掏心掏肺。
“听话,喝了这解酒茶,我找人要几块蜜饯。”
温执玉连哄带骗的终于让她喝了半杯醒酒茶。

桃染端着热腾腾的梨汤推门而入,“这天儿一夜就变冷了,小姐,初冬屋里燥,喝些梨汤润润嗓。”
屋内燃着炭,温暖如春,沈洛泱正倚在榻上看书。
闻言起身放下书,上前端起梨汤浅浅饮了几口。
此时院子里传来几声惊呼,沈洛泱放下梨汤走到窗前。推开窗,一股冷气扑面而来,让她生生打了个寒颤。
“原来是下雪了啊。”
这是今年的初雪,雪花纷纷洒洒落下,挨着地面很快消失。
院里空气清新,窗外的枫树叶子已经掉了,一旁的红梅却开得正好,隐隐梅香散在院子里,令人心神俱醉。
桃染把大氅披在她身上,道:“小姐体弱,站在这风口,当心受寒。”
沈洛泱转身出了房门,桃染与翠萝连忙跟上。
沈洛泱在厨房忙活了半个时辰,才做好了鲜奶雪花糕。
“这一碟留给爹爹,等我爹下朝回来,将点心热一下再送过去。”
沈洛泱吩咐完,将雪花糕装在食盒里,带着两个丫头出了门。
马车稳稳当当停在了宫门口,翠萝提着食盒,随着沈洛泱进了宫。
雪下得有些大了,沈洛泱一手撑伞一手抱着汤婆子前往凤仪宫。
风呼啸而过,细碎的雪变成了鹅毛大雪,有些挡人视线。
“见过太子殿下。”
当翠萝的声音响起,沈洛泱才抬眸看去,便见丈远外,一道修长的身影过来。
黑衣黑发,往日君屹拿清冷的面容在这雪天更显得凛冽了几分。
沈洛泱连忙行礼:“见过太子殿下。”行了礼连忙垂头退到一侧。
风雪里的她垂着头,浑身透着疏离恭敬。
沈洛泱感受到君屹由远及近,在她跟前停下了脚步。
清冷迟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去母后宫里?”
“是。”
又是好一会儿停顿,若是以前,沈洛泱才不会老老实实站在这里挨冻。
这才从马车出来一会儿,双脚便冻得没有知觉了。
只是想到那个梦,君屹,她招惹不起,更得罪不起。
沈洛泱缓缓抬头:“若太子殿下没有其他吩咐,臣女便先告退了。”
“你......还在生气?”
“臣女不敢。”沈洛泱吸了吸被冻得通红的鼻子,抱紧了手上的汤婆子。
这白眼狼是怎么了?往日遇上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日这般冷,非要她在这受罪。
“听说你要去百川书院?”
沈洛泱猛然抬头。
这谁说出去的?她还打算悄悄进书院,然后惊艳众人呢。
她虽然对自己有信心,但万一考核不过,那丢脸就丢大了。
这事除了沈家人,便没人知晓。
“太子殿下如何知晓的?”
她爹肯定是不会说出去的,难道他派人监视她?还是在监视相府?
沈洛泱心底一惊,又想到了梦里相府的衰败。
“还在为荷包的事生气?其实那荷包本宫并未赏给他人,只是荷包沾染了桂花,本宫佩戴不得。”
沈洛泱抬眸,对上了君屹清冷的目光,心里有些惊讶。
他是在跟她解释吗?
桂花?她的荷包里怎么可能有桂花?
她与他一同长大,难道不知晓他近不得桂花?听说他那段时间睡不踏实,她那荷包里装的是助眠的药草。
可现在追究这些都不重要了。
“太子殿下误会了,臣女早忘了那件事了。”
“那你为何......”
“臣女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以前是臣女不知天高地厚。臣女毫无容人之量,实在不适合皇宫。”
“你去百川书院,是为了你那温家表哥?”君屹身后的手悄悄收紧。
“臣女去百川书院,不是为了谁,只是想爹爹为臣女骄傲一次,只是想让臣女的名声好听那么一些。”
君屹抿唇,她的名声,多是前几年为了追逐他而闹的笑话。
“太子殿下......”
“既然你没生本宫的气,以后,还是唤本宫为表哥即可。”
沈洛泱摇了摇头:“太子殿下之前说得对,以前是臣女仗着皇后娘娘,无视宫廷规矩,毫无贵女风范,以后臣女定谨言慎行、恪守本分。”
君屹的眸色深了几分,就在此时,凤仪宫的大宫女紫苏匆匆赶来行了一礼。
“见过太子殿下。”又看向沈洛泱,“沈小姐,娘娘正在湖心亭赏雪,您现在要过去吗?”
沈洛泱点了点头,若再耽误,雪花糕就要凉透了。
二人朝君屹福身行礼,便离开了。
君屹看着沈洛泱的背影,久久不语。
撑伞的凌云叹息一声,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以前沈小姐满心满眼都是殿下,殿下却常常斥责沈小姐无贵女风范。
如今沈小姐一举一动当得起贵女典范了,殿下又不乐意了。
沈小姐口中的‘表哥’不再是殿下,连点心都没有殿下的份儿了。
“这沈小姐气性也太大了,这都快三个月了,还在生气。殿下,这马上就是冬狩了,去年冬狩,您把猎到的狐狸给了楚小姐,今年您可以猎一只送给沈小姐,当作赔罪。”
沈洛泱随着紫苏到了湖心亭,亭子里摆着炭盆,亭子四周又有帘子,只留一面观雪,倒是不冷。
沈皇后拉过她,见她鼻头都冻红了,连忙让人去取狐裘。
“雪天就别进宫了,当心冻着。”说着把手中的汤婆子也塞到了沈洛泱手里。
沈洛泱喝了口热茶,才算缓和过来。
“洛泱想姑母了,,欧阳做了雪花糕,初雪和雪花糕才是绝配。”
沈皇后笑着尝了块雪花糕,“洛洛的糕点真是把姑母的嘴养刁了。”
紫玉拿来狐裘披在沈洛泱身上,沈洛泱俏皮道谢:“多谢紫玉姐姐。”
“这白色还是你穿好看,这还是去年冬狩太子猎得的。”
沈洛泱低头看着身上的洁白狐裘,去年君屹猎了两只狐狸,一只献给了姑母,一只她看上了问他要。
她说要用来做衣裳,楚清音红了眼眶,拐弯抹角地说她残忍,贵女们纷纷站出来指责她。
可笑的是,这些贵女身上穿的,不是狐狸就是虎豹的皮毛制成的衣裳。
“说到冬狩,再过不久,又要去南山冬狩。今年皇上身子不好,姑母不能前去,你若要去,可得跟紧你爹。围猎多流箭,要小心。”
“姑母放心,洛泱不会去密林深处,不会有事的。”
“冬狩时,不少青年才俊都会去,洛洛到时候看看,若有看得上的,姑母为你做主。”
沈洛泱装作娇羞低头,“姑母~”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的婚事,是姑母和你爹最操心的事,姑母定会为你寻个最好的。”
当初想着让洛洛进宫,君屹是她一手教养长大,品行信得过。
没想到,会被狐媚子迷了心智。
放着洛洛不喜欢,去喜欢一个矫揉造作的女人。
既然他看不上,她就重为洛洛寻个好儿郎,看他以后肠子青不青。

喝了醒酒茶,口中含着蜜饯,沈洛泱继续支着脑袋看这群才子佳人表演。
此时楚清音莲步轻移至场中央,随着乐师奏响的乐曲翩翩起舞。
只见她身姿轻盈,旋转间裙摆飞扬,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
一曲终,沈洛泱也跟着众人鼓掌叫好。
楚清音朝君屹福身行礼:“臣女献丑了。”
君屹没有回应,垂眸看向手中酒杯。
木玲珑暗笑,楚清音这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沈洛泱正鼓掌叫好,没想到这火就烧到自己身上来了。
“沈小姐,今日太子殿下难得来赏花宴,要不你也舞上一曲?”
沈洛泱指着自己:“我吗?”
乔星月扬声道:“是啊沈小姐,来一曲啊。”
果酒的后劲儿有些大,脑子转不过弯儿来,沈洛泱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我不会啊。”
众人闻言哄笑出声。
有人是嘲笑,有人是觉得她率真可爱。
“听说沈小姐的母亲,可是东昭有名的才女,她的女儿怎么......”
沈洛泱皱眉,连累她爹不算,连她过世的娘也被她连累了。
沈洛泱站起身大声道:“我爹说我若要赏舞,自有歌姬舞姬,我为什么要会?你们不就是想看我出丑吗?你们如意了。”
木玲珑见沈洛泱脸色不自然,怕是酒意上头,连忙起身过去扶住她。
“楚小姐,这赏花宴献艺本就是自愿,何必为难人?”
“木小姐误会了,我不知道沈小姐不会......”
木玲珑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既然你这么喜欢比,那要不你接着和我堂妹比作诗。”
楚清音脸色一僵。
温执玉缓缓起身,脸上的温润笑意不见了。
“各位,谣言止于智者,不了解的人或事,不要妄下定论。用言语去中伤一个与人无害的女子,非君子所为。”
木玲珑让管家照看着这里,便拉着沈洛泱离开。
“玲珑,干嘛要离开?”沈洛泱皱眉。
二人走出老远,木玲珑才放开她,转过身凶道:“你要死啊沈洛泱,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沈洛泱心虚,“我哪里知道果酒也这般霸道。”
“喝醉了也不知道离开,你想让人看你笑话啊!”
温执玉上前朝木玲珑拱手:“木姑娘,表妹说这宴会是你为她办的,她若早早退场,怕你生气。”
木玲珑闻言,再见沈洛泱像犯错的孩子般垂着头,顿时心便软了。
“你呀,你怎么配跟我齐名的,哪里像京城霸王?”
“表妹只有在在意的人跟前,才会这般卑微。”
木玲珑叹息:“傻子,她就是为了所在之人能豁出全部,才落了个坏名声。”
言罢木玲珑看向温执玉道:“你先带她回去吧。”
“告辞。”
......
场中依旧是乐声阵阵,楚清音坐在自己位置上生闷气。
她得不到殿下的一句夸赞就算了,没想到一个二个都帮着沈洛泱说话,搞得像是她故意为难沈洛泱似的。
看着温执玉几人离开的背影,君屹放下酒杯,站起了身也大步离开。
陆从文连忙拉起一旁正在喝酒的司瑾跟上。
“哎哎哎,怎么就走了?我待会儿还要找小美人儿......”司瑾大喊。
木玲珑送走沈洛泱往回走,就见君屹三人也出来了。
“太子殿下要离开?”
“嗯。”君屹回了声就要离开。
“殿下。”木玲珑喊住了他。
“洛洛说,她已经彻底放下了,殿下若不喜欢洛洛,就别去招惹她了。”
她真怕他给那傻子一点希望,那傻子就回心转意了。
君屹侧头森寒地看了她一眼。
司瑾暗赞这小美人儿好胆量,居然敢如此跟师兄说话,为好友如此义气,他更爱了。
陆从闻道:“木姑娘,感情的事,旁人插不得手......”
“我不是插手,是我一个旁边人都看不过去了。不娶何撩,洛洛就是个死心眼,殿下若不喜欢,早早跟她说清楚,她也不会如此死缠烂打,弄得自己声名扫地。若说您心里有她,为何又跟那个楚家小姐不清不楚?”木玲珑气不过,一股脑说完才惊醒,这个时代的男子可以三妻四妾,何况对方还是太子。
君屹一句话,就可以给她扣个大不敬的罪名。
可不说,她又为那傻子不值。
木玲珑软了口气找补道:“那个荷包臣女听说了,那是洛洛熬了好几个夜亲手缝制的,十指被针扎得肿成了萝卜。”
“那傻子明明是最娇气怕疼的,为了殿下您,她学做点心,最初手也被刀切、被火烫......”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君屹开口打断木玲珑。
知木玲珑是真心与沈洛泱交好,或许可以通过木玲珑,让沈洛泱得知真相。
“那荷包本宫没有赏赐给她人,那荷包是被楚小姐捡了去。”
“噢。”木玲珑撇嘴,稀奇啊,冷面神居然跟她解释。
若真喜欢洛洛,去跟洛洛本人解释啊,跟她解释作何?
现在洛洛好不容易放下,她才不会跑去帮他解释。
这种没长嘴的男人,活该他追妻火葬场。
君屹不再多说,大步离开。
司瑾上前,笑得跟要骗小女孩的狼外婆似的,“木姑娘,在下桶丘司瑾,年十八,家中行七,平日喜欢吟诗作画,不知姑娘可有空,咱们、哎哎哎!陆从闻,撒手!你给我撒手!”
陆从闻提着他的后衣领大步离开,惹得司瑾嗷嗷叫。
木玲珑翻了个白眼,转身回去收拾烂摊子。
好好一个赏花宴,叫冷面神和白莲花搅合了。
没达到效果,这银子白花了啊。

月洗高梧,露漙幽草。
弯月如钩,静静地挂在树梢,银辉遍地。夜风轻拂而过,映照在墙上的修竹看上去有些可怖。
月光透过窗,照进房间,床上的人满脸满颈的汗珠,像是陷入了梦魇。
沈洛泱知晓自己身在梦中,可就是醒不来。
她就如一个局外人,看着梦中的自己欢喜的穿上嫁衣,嫁给了表哥。
新婚夜,红烛摇曳,满目的喜庆却更显凄凉。
新郎官没有进洞房,她就靠在床边枯等了一夜。
她更是看见姑母含恨而终。
表哥继位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与楚清音浓情蜜意,对她却越来越不耐烦。
他说楚清音温柔善良、大度得体。
嫉妒逼疯了她,她做了很多错事。
最后一幕,是她披头散发地坐在荒废颓败的冷宫中。
这个梦很长,真实得就像她亲自走完了一生。
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逼退了黑夜,沈洛泱才从梦中挣脱。
她就如搁浅的鱼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息。
太可怕了!
这个梦太真实太可怕了!
她的心‘砰砰’直跳,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她像是濒死之人捡回了一条命般,有种劫后重生之感。
她知晓,她的性格是受不了气的。
君屹是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就算她嫁给了他,他之后也定会有三宫六院。
这些是她受不了的,她的占有欲会让她变成梦中那个疯子,她最后的结局也定然是冷宫。
想到冷宫,沈洛泱打了个寒颤。
不不不,她不要去冷宫,她吃不了那个苦。
其实君屹只做表哥挺好的,只要她不再烦着他,不阻碍他与心爱之人,他看在姑母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她的。
爱慕了多年的人,要放弃有些难。
但她这人就这点好,一旦决定了的事,再难也会做到。
打定主意,沈洛泱下了床,想为自己倒杯水。
一下地,才觉得浑身酸软,差点跌倒。
桃染和翠萝听见动静,推门进来。
桃染连忙上前把她扶上床,翠萝端来一杯水喂她喝下。
“我怎么了?”一开口,沈洛泱愣了。
她这声音怎么哑成这样了,一说话,还痛得厉害。
桃染红着眼眶道:“小姐,您跌入湖中,高热了两日,这是第三日了,还好小姐醒了。”
翠萝有些义愤填膺:“太子殿下怎么可以这样,把小姐辛苦绣的荷包随手就转送她人。”
沈洛泱忽略了心口泛起的疼痛,摆了摆手:“可能是绣得实在太丑了。”
此话一出,两个丫头都瞪大了眼,惊讶地看着她。
她们家小姐最是自信,向来坚信自己就是最好的。
“我爹呢?”
“相爷进宫去了,小姐放心,皇后娘娘和相爷不会放过那个姓楚的。”
“对,相爷说今日就进宫为殿下与小姐您请旨赐婚......”
沈洛泱‘哎哟’一声,差点跌下床。
“快帮我梳洗更衣,我要进宫。”
她才不要嫁给君屹,她不要住冷宫!
想到梦中姑母与君屹翻脸,最后含恨而终,她就一阵心惊。
以后她要让姑母远离君屹。
君屹这个白眼狼,姑母辛辛苦苦教养他,他居然如此对姑母。就算是在梦中,君屹也不应该。
两个丫头以为自家小姐要进宫亲眼去看楚清音受罚,手脚麻利地帮她梳洗穿戴好,几人很快就坐上了去皇宫的马车。
楚晖与楚清音跪在地上,君屹与沈淮安都面无表情地各站一边。
上首沈皇后冰冷的眼神落在楚清音身上:“有宫人看见是你的婢女从背后推了洛泱,若没有你这个主子的示意,她一个下人敢在皇宫动手推人下水?”
“皇后娘娘冤枉啊,臣女真不知。沈小姐一上来就气势汹汹地来抢臣女的东西,臣女一时没拿稳,那东西便落入池水中,沈小姐伸手去抓,不小心就跌下去了。何况臣女也落水了。”
“胡说八道,洛泱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会去抢你的东西。”
见皇后一脸冰霜,楚清音立即道:“事发之时,臣女身边还有其他几位贵女,皇后娘娘可将她们喊来,一问便知。”
“你方才说洛泱要抢你的什么东西?”沈淮安心底也不信,但撒这个谎,很容易就被拆穿,没人会这般傻。
“是......太子殿下赏赐的一个荷包。”
此言一出,众人都信了。
沈洛泱对君屹的迷恋,在场众人最是清楚。
若君屹若真赏了别人荷包,她可能真会去抢。
君屹眼眸幽深地看向楚清音,楚清音垂着头,衣袖里的手捏成了拳。
她知道君屹不会否认。
这都是她算好了的,她就是要借此事让沈洛泱死心,让皇后和众人都看清,表哥对她才是特别的。
皇后看向君屹:“你真赏了她荷包?”
君屹沉默半晌,楚清音抬起头看向他,眼底有淡淡的情意与祈求。
君屹的目光落在跪在一旁的楚晖身上,冷声吐出一个字:“是。”
刚走到殿门口,沈洛泱就听见这个掷地有声的回答。
悲凉从心底一寸寸蔓延开来,眼中的光彩一点点暗淡下来,如同绚烂的花朵悄无声息的掉落。
她熬了几个大夜,指尖的痛意像是在嘲讽她就是个傻子。
以往君屹从来没有这般直白的拒绝她,从来都是冷冷淡淡,她以为他对谁都如此。
但梦中他对楚清音......
好吧,那只是她的梦。
但想到君屹以往对他的种种冷淡,这荷包就如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可是沈洛泱,她敢爱敢恨,拿得起也放得下。
你若无情我便休。
就当之前对君屹的好都喂了狗了。
很快,她便重新弯起了唇,昂首挺胸地进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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