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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渣后,我成全大队的财神姑奶奶苏清苒顾逍

香菰叶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刚才他之所以替沈云芳母子付生活费,就是想要气一气苏清苒,再看看她的态度。谁知道她非但不生气,这会竟然还直接开口让自己替沈云芳买下三条连衣裙?等他们两个人结了婚,这些钱难道不也是她的吗?难道她能忍受自己给别的女人花钱?见萧栋国脸色难看,一直也不开口答应。沈云芳顿时心底一紧,“栋国,我不想要你的钱,只是我的工资还没发下来,手头有点紧,要不然你先帮我垫上吧?”萧栋国听后狐疑地看了一眼沈云芳。她们母子俩住进来之后,自己在他们身上已经花了不少钱,就连去医院看病也都是他给垫的。她竟然连三十块也拿不出来?还是说,她就是故意不想掏?这三十块钱,他不是没有,也不是舍不得。但这样被人强迫着,心里却莫名不是滋味。“云芳,我最近手头也有点紧,要不然你先看看...

主角:苏清苒顾逍   更新:2025-04-08 21: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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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清苒顾逍的其他类型小说《虐渣后,我成全大队的财神姑奶奶苏清苒顾逍》,由网络作家“香菰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刚才他之所以替沈云芳母子付生活费,就是想要气一气苏清苒,再看看她的态度。谁知道她非但不生气,这会竟然还直接开口让自己替沈云芳买下三条连衣裙?等他们两个人结了婚,这些钱难道不也是她的吗?难道她能忍受自己给别的女人花钱?见萧栋国脸色难看,一直也不开口答应。沈云芳顿时心底一紧,“栋国,我不想要你的钱,只是我的工资还没发下来,手头有点紧,要不然你先帮我垫上吧?”萧栋国听后狐疑地看了一眼沈云芳。她们母子俩住进来之后,自己在他们身上已经花了不少钱,就连去医院看病也都是他给垫的。她竟然连三十块也拿不出来?还是说,她就是故意不想掏?这三十块钱,他不是没有,也不是舍不得。但这样被人强迫着,心里却莫名不是滋味。“云芳,我最近手头也有点紧,要不然你先看看...

《虐渣后,我成全大队的财神姑奶奶苏清苒顾逍》精彩片段

刚才他之所以替沈云芳母子付生活费,就是想要气一气苏清苒,再看看她的态度。
谁知道她非但不生气,这会竟然还直接开口让自己替沈云芳买下三条连衣裙?
等他们两个人结了婚,这些钱难道不也是她的吗?
难道她能忍受自己给别的女人花钱?
见萧栋国脸色难看,一直也不开口答应。
沈云芳顿时心底一紧,“栋国,我不想要你的钱,只是我的工资还没发下来,手头有点紧,要不然你先帮我垫上吧?”
萧栋国听后狐疑地看了一眼沈云芳。
她们母子俩住进来之后,自己在他们身上已经花了不少钱,就连去医院看病也都是他给垫的。
她竟然连三十块也拿不出来?还是说,她就是故意不想掏?
这三十块钱,他不是没有,也不是舍不得。
但这样被人强迫着,心里却莫名不是滋味。
“云芳,我最近手头也有点紧,要不然你先看看你那有多少,不够我再补——”
沈云芳霎时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她不敢相信对自己有求必应的萧栋国竟然会为了三十块钱说出这样的话?
好好好,她给就是了。
沈云芳面色铁青地回了屋,很快便抱着一个饼干盒子走了出来。
“我的钱都在这了——”
苏清苒没搭理她,直接夺过盒子数了起来,“一块、两块——怎么刚好就十五块?你不会故意把钱藏起来,好让萧栋国给你补另一半吧?”
“我没有!我是真的没钱了!”
“够了!苏清苒,剩下的钱我替她补给你就是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你至于算得这么清?”
他本来还打算,等结婚后就把自己的工资上交一半给她的。
现在看来,以后这工资还是不能给她了!
苏清苒压根就没功夫搭理他,美滋滋把三十块钱接过来装进口袋。
收了钱,忽然又想到什么,“对了,你们俩把手里的粮票油票都拿出来给我!”
“你要票干什么?”
“废话,我买这些东西不要票啊?以后你们还想不想吃饭了?”
“还有你,沈同志,你还想不想要这份工作了?不想要就当我没说!”
“当然要,为了这工作我已经给了你一百块钱!”
“你胡说什么!一百块钱是我的医药费和营养费!一百块就想买办公室的工作?我看你是想屁吃!”
苏清苒嗓门越来越大,眼看院子外已经围了不少的人看热闹。
萧栋国连忙拉了一把沈云芳,“别说了,清苒说得对,这一百块是给她的营养费和医药费,工作是自愿换的,不存在什么买卖,你赶快去把票拿出来。”
沈云芳也担心惹恼了苏清苒,这工作就真的黄了。
而且这女人昨天撞破头后,变得邪门得很,还是早点把工作给定下来才放心。
只要换了工作,以后也不愁这点钱和票了。
想罢,沈云芳便转身回屋去找粮票和油票。
哪知苏清苒竟跟了进来,直接将她攒的票一把全夺了过去。
“都是一家人,你藏藏掖掖的好没意思!”
出了门,萧栋国也拿了票过来,苏清苒也照单全收。
临了还不忘上眼药,“我还以为你的青梅和你一条心呢,没想到背地里还藏着掖着——算了,毕竟孤儿寡母的,留点傍身也很正常。”
说完,便美滋滋地揣着一口袋的钞票和票证进了屋。
关门前,又朝着满脸惨白的沈云芳喊了一声,“我先躺一会,一会饭好了叫我,早上鸡蛋煮得太老了,你注意点!”
沈云芳,“......”
“栋国,你看她——”
萧栋国一想到沈云芳故意设计让自己补钱,心底很不是滋味。
“都听她的,快去做饭吧。”
说完,也径直回房休息去了。
苏清苒瞥了一眼窗外,满意地拉上窗帘,开心地将钱和票都归拢了起来。
一共找两人要回了五十四块,还有不少的票,马马虎虎不算太差。
再把人逼急了就该耍赖了!
好在,两人过两天就该发工资了,到时候再薅一波!
收好钱和票,苏清苒又把那些还没来得及被几人‘借走’的棉被毛毯、毛巾茶缸肥皂等等全部收进木箱子里,再上锁锁死。
重生回来的第三天。
一睁眼,苏清苒便迫不及待地要去找厂长商量转让工作的事。
洗漱完梳好辫子,苏清苒又给额头重新换了一块纱布,换了一身干净的黑色长裤白色衬衫,将自己收拾得很是清爽。
一出门,沈云芳便满脸期待地看向了她。
“清苒,吃完早饭再去厂里吧!”
苏清苒直接把盘子里的鸡蛋全部给装进了包里,“不了,我打算直接去厂长家里和他说,也省得在办公室里被人听见议论,对了,上次我买回来的麦乳精和罐头呢,你找出来给我带过去!”
沈云芳愣了愣神,她之前的确以小军嘴馋为由拿了不少的麦乳精和肉罐头到自己房内。
可是...昨天也没提这事...
她还以为苏清苒没打算要,怎么今天突然又想起来这个了!
“清苒,对不起啊,小军嘴太馋了!那东西都被他吃光了,要不然你再去买点带过去吧?”
苏清苒直接伸出手,“好啊,拿钱来,我去买。”
沈云芳讪讪地笑了笑,伸手拉过小军就作势要打,“我让你嘴馋!婶婶的东西你怎么好随便吃!你个没出息的——”
苏清苒二话不说就把树条递了过去,“用这个抽,小小年纪就敢吃独食,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你要是下不了手,我来帮你抽!”
眼看又要挨打,小军便觉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立马大声嚎了出来。
这一嚎直接把萧栋国给招了出来,“一大清早的,又怎么了?”
萧栋国昨夜气得半夜才睡,这会正睡眼惺忪,目光一落到苏清苒身上,便没忍住亮了亮。
虽然她今天穿得简单,但白衬衫衬得她皮肤白得发光,整个人格外清新脱俗。
看得他心神荡漾,“清苒,一会吃完早饭,我陪你去找厂长吧!”

张婶对这块表的价钱了然于心,当即便痛快答应,“成!正好我钱也带着呢!”
苏清苒爽快地接过钱,突然又想起那根英雄钢笔来。
“张婶,英雄钢笔要不要?我看现在年轻人相亲都喜欢别这个,我十二块买的,要的话给十块钱!”
刚花了一百二,十块钱对张婶来说的确不算什么。
而且她今天出门带了一百五,就是准备去黑市上碰碰运气的。
现在买了两样才一百三,不亏!
“要!钢笔一别,这相亲就更稳了。”
麻溜地交易完,苏清苒又打起了黑市的主意,“张婶,我记得这附近有个黑市,你知不知道怎么过去?”
张婶愣了一瞬,随即低声笑道:“知道,我不瞒你,本来我就是打算过的,不过你去那干什么?”
苏清苒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想去买点布做衣服,之前我带来的几条裙子都被沈云芳借走了,衣服不够穿!”
一提到沈云芳,张婶也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知道,中午你不在家,他们又在院子里哭闹起来了,这次要是再买布可不能让她看见,我们家就有缝纫机,明天下午我没班,你到时候来我这做!”
苏清苒喜出望外,“那我就不客气了。”
张婶这次去黑市主要就是奔着手表去的,如今手表到手,她一心着急回家,干脆把篓子借给了苏清苒。
“记住,买好东西就赶紧出来,要是发现不对劲就赶紧跑。”
苏清苒点头应下,飞快穿过狭长的小巷,直奔黑市而去。
前世,她一直没敢去过黑市,生怕被发现之后,自己的身上再多一宗罪。
现在马上就要下乡了,一家人又急缺物资,她也管不上那么多。
再说有了空间,她还怕个嘚?
苏清苒取出手帕包住头,佯装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
刚走没多远,就看见一群人在围着一个摊位抢购着什么。
苏清苒三步并做两步,走近了一看,果然是好东西!
在每人每月只有六两肉定量的现如今,这摊位上竟然有人直接拉了一头刚宰杀好的野猪过来卖。
野猪肉虽然没有家猪肉嫩,但好歹也是肉,而且还不要票。
苏清苒连忙挤了进去,待前面的人买好,这才连忙指着自己盯了半天的部位小声道:
“同志,这个蹄髈我全要了,还有这一扇排骨也全给我!”
那卖猪肉的两位小伙子一看是大客户,当即热情地张罗起来。
“蹄髈六毛一斤,排骨四毛一斤,要的话我就割下来了?”
苏清苒点了点头,提了个要求,“价钱没问题,就是这蹄髈能不能帮我去皮?排骨能不能帮我剁一下?”
野猪肉皮又糙又黑,买回去没法吃,又难以清理。
家里也没有专门的剁刀,就想着直接在这剁好了方便。
哪知那两个小伙子不情不愿起来,“大姐,没看见我们这正忙呢嘛,能不能别给我们添乱?”
苏清苒退了一步,“那我先买了,一会人少了我再拿过来,你们再帮我处理一下行不行?”
两人相视一眼,正准备开口,忽然就听见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怎么回事?”
苏清苒本能地顺着那声音抬眼去看。
光线昏暗,只能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衬衫、宽肩窄腰的高大侧影。
紧接着,两个小伙子的声音也委屈地响了起来,“逍哥,这位女同志买我们的蹄膀和排骨,还非要我们去皮剁成小块,你听听,这不是欺负人吗?”
苏清苒正欲解释,那男人突然转过脸朝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苏清苒倒吸一口冷气,好一张硬朗帅气的脸!
都说寸头是检验男人颜值的唯一标准,这话果然不假。
只是...这男人怎么看起来那么面熟?
苏清苒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便多看了两眼。
哪知对方也没有回避的意思,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睛盯着她一动不动,嘴角还微微翘了翘。
刚才还委屈告状的两个小伙子见状便打趣起来,“刚才看上我们的猪肉,这会又看上我们的人了?这人我们可不卖啊。”
苏清苒回过神,连忙把刚才被人流冲散的头巾重新包好。
也不理会两人的玩笑,“不用剁了,全部称好给我,多少钱?”
苏清苒知道黑市鱼龙混杂,也不想和这里的人扯上关系,只想付了钱赶紧走人。
哪知道钱刚交过去,方才那位黑衬衫男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帮她剁一下。”
两个小伙子也明显愣了一瞬,随即飞快地抡起刀朝着排骨剁了下去。
不多时,肋排全部被剁成了小块,蹄髈也处理干净去了皮。
苏清苒道过谢,背起篓子飞快地离开了肉摊。
等走远了,这才长舒一口气,暗暗告诫自己少问少看少打听,买完就赶紧走。
买完肉,苏清苒又囤了些米面,还有做饭用的锅和刀具。
这两样都要工业券,所以白天的时候才没买成。
买来的东西,苏清苒都放进了竹篓里用布盖着,然后等走远了再悄悄地收进空间。
眼看买得差不多了,苏清苒又快步走到一个卖鸡蛋的摊位前,“同志,鸡蛋怎么卖?”
“六分钱一个。”
供销社里是五分钱一个,但要鸡蛋票,这价钱倒也合适。
苏清苒一边挑鸡蛋一边打听,“同志,这里面有没有卖棉花的?”
话音落,那道低沉的声音又从背后传了过来,“棉花我有,你要多少?”
苏清苒扭头一看,果然又是那个男人。
卖鸡蛋的大哥见是他来了,也忙笑着打招呼。
苏清苒心下了然,这人莫不是传说中的黑市大佬?
“那个,我就是随便帮别人问问。”
“棉花一块二一斤,要不要?”
苏清苒深呼一口气,“同志,刚才我不是故意为难你那两个兄弟,我头一回来,不懂这的规矩,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
那人见苏清苒一脸紧张,坚毅的棱角突然柔和下来,嘴角扬起浅笑。
“你别误会,我们不是坏人,那猪肉是我们上山打来的,棉花都是帮乡亲们代卖补点家用,棉花体积大醒目,所以一般确定好了买家我们才会拿过来,你若是不放心,交易时间和地点你来定。”
一旁卖鸡蛋的大哥也跟着附和,“这位同志说的不假,我这鸡蛋也是乡亲们攒好托我一块来卖的,我们也是为了解决大家的难题,顺便挣点辛苦钱。”
苏清苒想了一瞬,随即点头,“那就明天这个时候,还在这个地点,我要二十斤棉花。”
“没问题。”

苏清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用了,我之前买回来的那些肉罐头和麦乳精,还有为结婚准备的喜糖饼干等等都不见了,你的好青梅沈同志说都被小军给吃光了。”
“要么你替她掏钱补上,我总不能空着手去求人办事吧?”
萧栋国本来就在埋怨沈云芳昨天算计他给钱的事。
这会一听两人结婚用的吃食也都给嚯嚯完了,愈发不是滋味。
“云芳,你不是说帮我们收着吗?怎么都让小军吃完了?”
沈云芳本以为一句敷衍就能打发走苏清苒,没想到又要闹起来。
“只是一点零嘴而已,这个年纪的孩子哪有不馋的,要是小军爸爸还在,他也不至于吃别人的东西。”
沈云芳本想用小军爸爸提醒萧栋国一下,哪知道却弄巧成拙。
反而让萧栋国心里更不痛快,“一点零嘴?你知不知道那麦乳精和肉罐头多少钱?”
沈云芳气极,颤抖着从苏清苒手里夺过树条,作势就要往小军屁股上抽。
小军一看情形不对,也不愿意再替他妈背锅。
直接大喊着叫嚷起来,“我没吃那么多!妈只把饼干和奶糖给了我,我没吃麦乳精和肉罐头!”
说着,小军便扎猛子跑进了屋。
不多会便哼哧哼哧地抱着装着两罐麦乳精和几盒肉罐头的网兜子出来。
“坏女人!你冤枉了我!快给我道歉!”
话音落,沈云芳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这孩子——把东西藏哪里了?害我找半天找不到,我还以为都被你偷吃了!”
“不是我——”
“啪——”
小军的另一边脸又挨了一巴掌,两边脸都肿了起来。
见孩子脸真肿了,萧栋国的气消了不少,“清苒,孩子不懂事,你——”
苏清苒没搭理他,直接走进屋把东西锁进了木箱子里,只拿了两罐麦乳精和两盒肉罐头出来。
“沈云芳,奶糖3块!饼干4块!”
“还有,这送礼的东西是为了你送的,也该你出,麦乳精8块一罐!肉罐头两盒两块四!加起来一共二十五块四毛!”
“我知道你舍不得把压箱底的钱掏出来,那就等你发工资再一起还给我,别忘了想办法凑票给我,不然就折钱!”
沈云芳嗷了一声瘫坐在椅子上,“怎么那么贵?”
她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还的?!
苏清苒冷笑道:“吃的时候不嫌贵,现在知道嫌贵了?舍不得钱就少嘴馋惦记别人的东西,小军要是我的孩子,早把他嘴撕烂了!”
小军哭着捂紧自己的嘴,生怕苏清苒真的会上来撕他的嘴。
萧栋国皱了皱眉,本想出面和事,又觉得苏清苒的话也没错,便冷冷地站到了一边没说话。
苏清苒还没骂够,“还有,别什么事都只知道怪孩子,没有大人纵着,孩子也不敢!那么大一包糖,也不怕牙全烂了!”
小军一听,也顾不上捂嘴,连忙跑进屋就要照镜子。
萧栋国抿了抿唇,也有些生气,“苒苒,喜糖我会再去买的,你消消气。”
苏清苒直接朝他伸出手来,“车钥匙拿来,我要骑车去。”
萧栋国,“......”
她买的车子平时都是萧栋国在骑,这次拿回钥匙,就不可能再给他了!
虽然吵了一早上嘴巴有些干,但是爽!
今天苏清苒起得早,等赶到厂长家的时候,一家人刚吃好早饭。
苏清苒把带来的东西递了过去,直接说明来意,“马叔,我想把机械厂的工作让出去,然后带着侄子下乡去找我爸妈。”
马厂长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你这个孩子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不是有人逼你换工作?你放心,你的工作谁来我也不会答应的。”
这一点苏清苒并不怀疑。
毕竟,上辈子马厂长就坚决没答应,还处处护着她。
看到勃然大怒的马厂长,苏清苒鼻头一酸,眼泪也落了下来。
“马叔,父亲走之前曾问过我意见,问我是下乡还是嫁人,当时我怕乡下太苦,就想着嫁人留在城里,我本来以为萧栋国人勤劳正干又讲义气,哪知道他们家是这个情况。”
“你说他萧栋国现在能逼着我把工作让给沈云芳,以后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让的?”
“这才刚住过去半个月,我就明白我选错了,我是真的不想再继续错下去了。”
见她哭得委屈至极,一旁的马厂长夫妻两人也不好受。
“这萧栋国太TM不是东西了!我找他理论去!”
“马叔你别去,强扭的瓜不甜,你就算逼着他放弃让工作的事,以后也还会有别的事,反正我现在想清楚了,我是真不想嫁给他了。”
马婶子听后长长叹了一口气,“哎,其实我也不赞成苒苒嫁过去,先不说那对母子,就是那萧栋国的娘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以后指不定要受多少委屈。”
马厂长也跟着叹气,“那这样,咱不嫁了,你先搬过来家住,以后我和你婶子就是你的靠山,你现在有了正式工作,也没必要下乡嘛!”
“就是,以后婶子再慢慢帮你张罗,咱们厂里年轻有为的小伙子多了去了!”
见两人这般掏心掏肺对自己好,苏清苒眼泪更是止不住。
“叔,婶,我下乡不为别的,就是想离爸妈哥嫂他们近一点好照顾,我听说那林场的条件太差了,我怕他们受不住。”
苏清苒说着,便把自己打算和顾晓蕙交换的事给说了出来。
“我想好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平安活下来,总归有熬出头的那一天!”
“再说我现在还没进厂,厂里就有不少传言,我留在这日子也不会好过,还是下乡换个环境比较好。”
马厂长见她考虑清楚了,也知道是劝不住她。
只得点头答应,“也好,你先过去看看,要是后悔了就和我说,我再想办法把你给弄回城来。”
“你说的那个小顾同志,我有印象,这工作让给她我没意见,你们商量好了就成。”
“还有,要是知青点那边卡着你侄子的年龄不放,你再来找我,我去想办法。”
说完,马厂长就亲笔写了一份材料,“你把这个给小顾同志,让她直接去厂部办公室报到就行了。”

买完粮油,苏清苒直奔供销社。
她下乡的地方在山沟沟里,进城买东西会很不方便。
粮食和鸡蛋在那边倒是可以想想办法,其他东西还是要多买些带过去才行。
更何况家里还有四口人在林场缺衣短食。
到了供销社,苏清苒直奔日用品的柜台。
可着手里的票,买了暖水瓶、搪瓷盆、茶缸、碗筷还有铝制饭盒,方便以后打包送饭。
还有手套以及蛤蜊油,母亲她们在农场,冬天没有这些手上脸上肯定都要生冻疮。
从前在家的时候,大嫂对她一直好得没话说,每次有什么新东西总会想着给她也带一份。
大嫂那么爱干净,在那种地方肯定受不了,所以毛巾香皂、洗衣粉,雪花膏、卫生纸和月事带也要给她备一份。
买完日用品,苏清苒又扭头去了卖布的柜台。
她出来就没带多少衣服,南星个子长得快,家里人那边更不用说,说不定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苏清苒目光从花花绿绿的成衣上挪开视线,朝着一排排黑蓝灰的劳动布下了手。
这种劳动布算是供销社里较便宜的,只要八毛钱一尺,尤其适合用来做裤子和外套。
除了劳动布,贴身穿在里面的细棉布也少不了。
买完布料,苏清苒又去买了针线。
她前世爱好不多,做衣服算是一个,多囤点针线下乡后缝缝补补都方便。
只可惜,她手上没有缝纫机票,暂时是没办法弄到缝纫机了。
买完布,剩下的布票苏清苒都花在了袜子上。
还有两块五一双的球鞋,一人两双。
一块五一斤的毛线,可着票来六斤,就这还不够他们一家人分的!
买完这些,苏清苒这才拎着大包小包挪到了副食品的柜台。
麦乳精和肉罐头虽然贵,但是顾家好不容易给她弄来了票,不买就过期浪费了,买!
一毛钱四个的大白兔奶糖和一毛钱十块的水果糖,买!
用来做人情的白酒和香烟,买!
买完这些,苏清苒拿出来的大口袋已经装不下了。
便先背着袋子出了供销社的大门,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闪进空间,一样样对着清单整理起来。
虽然买了很多,但缺的也不少,尤其是冬天用的棉花。
没有棉花她就做不成棉衣,那一家人冬天还是要受冻。
不过眼下还有几天,着急也没用,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出了巷子,苏清苒直接去了国营饭店点了一碗牛肉面,又打包了两盒红烧肉。
还有二十个大饼二十个白面馒头。
又要了两斤的猪肉白菜饺子。
她的饭盒不够,只能每次先买一些,回去把东西倒进空间的瓷盆茶缸和碗碟里,下顿饭再来买。
苏清苒大口吸溜着香喷喷的牛肉面时,小军正饿得在厨房里啃萝卜。
直到萧栋国和沈云芳回去,这孩子才哇哇大哭起来。
“清苒这又是跑哪里去了?菜也不买饭也不做,院子那么乱也不收拾。”
“别说了,我不是说过这两天我中午会打饭回来的吗?估计她这才没做饭。”
萧栋国望着空荡又凌乱的院子,心底也变得空落落的。
苏清苒...她还没打算和好吗?
早上他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也给了她台阶下,她怎么还不满足?
非要他把沈云芳母子俩赶出家门流落街头,她才开心?
看着哭得眼泪鼻涕一把的小军,萧栋国狠了狠心,“咱们吃,不等她了!”
沈云芳见他狠了心,反倒好心起来,“栋国,真不等她回来吃饭了?要不然我出去找找?”
萧栋国抿了抿唇,“不用去找,等她闹够了,自然就会回来。”
被念叨的苏清苒眼皮跳了跳,继续将一碗牛肉面吃了个底朝天,打算继续去囤东西。
这一次,她要去的地方是废品收购站。
她下乡的地方不知道有没有学校,但是苏南星已经六岁,该上一年级了,要是没有学校,她就只能自己教。
小学的教材要先准备起来。
还有,父亲和哥哥之前在家的时候每天都要读报看新闻,如今到了林场,肯定是看不成了。
苏清苒不清楚能不能送报纸,但是先囤着总没错。
而且下乡以后,报纸还能糊墙,不会浪费!
苏清苒到了废品收购站,费了些时间找齐了小学阶段的书本,又挑了两大摞最新的报纸。
在淘书的过程中,苏清苒还发现了不少古籍书和带有重要资料的书都混在里面,全部都被当成了废纸。
苏清苒飞快地将这些书拿了出来,为了掩人耳目,还拿了一些其他不相干的连环画放在了上面。
看门的大爷不认字,只是嗔怪了两句买这么多,被苏清苒找个借口随便应付了下,就过去了。
所有的书籍和报纸统一按照两分钱一斤。
出了废品站,苏清苒连忙找机会把东西都收进了空间。
此刻,天色渐暗,正赶上工人下班的高峰期。
人群中,苏清苒看到早上还替她打抱过不平的张婶此刻正背着一个篓子鬼鬼祟祟地往一个陌生的巷子里钻。
头发用头巾包裹得严严实实,一直低着头走路。
苏清苒突然想了起来,上辈子她和萧栋国去领证前,大院里出了这么一件事。
张婶的儿子要去相亲,张婶就想着去给儿子弄块手表戴戴。
哪知道票一直弄不到,便铤而走险去了黑市,结果却遇到了红绣章。
她腿脚不好跑得慢,倒霉悲催地被抓了,就连儿子相亲的事也搅黄了。
从那以后,张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很少再出门。
想到这,苏清苒便快步走了上去,“张婶——”
张婶紧张地看了苏清苒一眼,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来,“是小苏同志啊,你怎么会在这?”
苏清苒不打算和她绕弯子,“张婶,我听说你想买手表。”
张婶嘘了一声,慌张地拉着她往巷子里走了几步,“我就是随便问问的,现在票不好弄——”
苏清苒直接从口袋里摸了一块手表出来,“婶子你瞧,九成九的新,买来就戴了几天,你要不要?”
张婶激动地接过来看了看,“哟,是沪牌的,这不是你买给萧同志那块吗?”
苏清苒点了点头,“没错,本来是送他的,我看他不领情,我自己又缺钱,就想着干脆卖了算了。”
“我知道你是买给你儿子戴的,他也在机械厂上班,若是你觉得别人戴过不好——”
不等苏清苒说完,张婶已经迫不及待开了口,“那有什么关系?这表和新的一样,你准备卖多少钱?”
苏清苒顿了一下,“我一百二买的,还卖一百二,不要票。”

“苏清苒,云芳她一个人把小军拉扯大不容易,你不该当众甩脸子让她难堪,更不该张口就撵她们母子走,一会我陪你去给她道个歉吧。”
男人边说边随手打开一会出差要用的行李包,早该收拾好的包里却空空荡荡。
这才难以置信地转过身去看妻子。
苏清苒深呼一口气,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萧栋国,我们离婚吧。”
萧栋国着急去赶火车,正在为妻子没收拾行李而窝火,突然听见她提离婚,更觉心烦意乱。
“苏清苒,你到底在闹什么?”
“小军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眼看就要成家,你就忍心看着他们小两口挤那么小的房间?再说那么多家具也摆不下,娘和云芳这些年一直挤一个屋也不容易,只有我们俩把房间让出来是最合适的,再说这都是暂时的。”
苏清苒看着丈夫这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由得好笑。
她刚到萧家时,萧栋国就已经把青梅沈云芳和孩子接了过来,当时他也说是暂住,结果一住就是十六年。
一开始,他说沈云芳被婆家人赶出来没地方住,等找到工作就搬走。
工作稳定后,他又说集体宿舍不好带孩子,等有资格分房子再说。
她不甘心,亲自替沈云芳找厂办争取到了一间单人宿舍,结果他却说孩子太小没人帮衬,缺少父爱不利于成长。
如今孩子大了,母子俩非但没搬,还打算继续带着新媳妇住进来。
这些年,萧栋国事事以那母子为先,把全部的委屈都留给了她。
既然她们母子不肯搬,那就只能她走。
“萧栋国,你想让大房间我没意见,我们离婚后,随便你们一家人怎么安排。”
“当初我家人落难时你伸手拉了我一把,是我欠你的,这些年也该还完了,我也受够了,咱们好聚好散。”
萧栋国见她神色坦然,心底忽地闪过一丝慌乱,语气也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苒苒,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不少委屈,以后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等我沪市的工作定下来,我就带你一块过去。”
头一回从这男人嘴里听到委屈二字,苏清苒难掩讥诮地勾了勾唇角。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委屈啊。
“不离婚也行,你去让她们母子俩立刻搬走,并保证这辈子都不再管她们。”
萧栋国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非要这么逼我吗?”
苏清苒早料到他舍不得,只淡笑道:“那就离婚吧!”
萧栋国被她脸上那副满不在乎的笑意刺痛,“苏清苒,我知道你一向娇气,却没想到你连起码的同情心都没有。”
“我和云芳从小一起长大,她男人是为了救咱娘死的,她婆家和娘家都容不下她,我把她们母子俩接过来照顾有错吗?”
苏清苒点了点头,“你没错,错的人是我,我早就该知趣离开成全你们,她男人对你有恩,你应该娶了他媳妇认了他儿子,以合法名义好好照顾才是,也省得别人说她们闲话。”
萧栋国听出她话里的讥讽,一股无名火噌地从心底蹿了出来。
“要不是你不能生,我至于帮别人养了十六年的儿子吗?”
苏清苒攥紧指尖,喉头微微发涩。
“萧栋国,你终于说出口了,我还以为你会装一辈子呢。”
萧栋国脸上一沉,胡乱抓了几件衣服塞进包里,随即大步跨出门去。
苏清苒在原地怔了一瞬,等回过神忙抓起桌上的协议书追了出去。
空荡荡的院内只剩树影在月下摇晃,早已不见人影。
正当苏清苒准备转身回屋,忽听见沈云芳和婆婆张桂兰的声音从隔壁屋传来——
“干娘,清苒好像又跟栋国吵起来了,要不我还是带着小军搬出去吧?”
“别理她,她自己把一家人都克死了还有脸和我儿子闹?要我说,栋国就不该给她治疯病,趁着栋国不在,明一早咱们就把她送去疯人院,到时候你给我作证。”
“干娘,这样不好吧?栋国说她不是疯病,是心情玉玉,万一栋国回来——”
“不打紧!栋国这么忙哪里顾得上她?再说了,栋国马上就要去沪市当副厂长了,他说等安顿好就把咱们一家人都接过去,到时候咱们还住一起,你放心,栋国这辈子是没法生了,我会一直把小军当亲孙子看的。”
“干娘,你别灰心,沪市的大医院多,一定能看好栋国的病,对了,我听说沪市现在可以买商品房,那些新楼房盖得可漂亮了!只可惜我和小军没什么本事,不然一定让干娘住新楼房享福。”
“这好办,我听说她爸妈和哥嫂评反后又是工资又是补偿的,有好几万呢!当初小军不过是随口说了她两句坏话,她那侄子就要和人拼命,结果人没了,这钱迟早是咱们的,正好去买楼房!”
“对了,栋国不能生的事你先装不知道,男人都要面子,当年检查的时候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瞒住两人,就是怕她会拿捏我儿子。”
“嗯,都听干娘的。”
苏清苒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浑身止不住的颤栗。
原来,他们一家人早就商量好了要去沪市。
原来,真正不能生的人是萧栋国。
原来,她苏家唯一血脉是为了护她而死,这一家子杀人凶手还等着吃绝户买楼房。
一想到这些,苏清苒便感觉身体像是被人拽着往深渊里滑,好不容易控制住的念头再次像杂草般疯长起来。
苏清苒撑着最后一丝理性回到房间,飞快打开抽屉,里面的药瓶却不翼而飞。
故意让她听到受刺激,再提前把药藏起来,好手段!
苏清苒闭上眼深深吸了几口气,平静地走进厨房拧开煤气。
再回到房间将存折找出来,连同密码和身份证,以及捐款声明一并塞进信封,丢进了巷口的邮筒。
屋内的两人见她出门,急忙跑出来找,见她突然又折回来,忙又躲进了屋里。
苏清苒按捺着内心的激动,再次返回厨房,开始淡定地往屋里倒酒。
正忙着,小军忽然从外面走了过来——
“你这个疯女人怎么还不滚?后天我对象就要来家里,你要是敢搅黄我的婚事,看我不弄死你!”
“喂,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话?你在这鬼鬼祟祟干什么?屋里怎么那么大酒味?”
苏清苒心底一紧,很快又平复下来。
“小军,我不小心把家里刚买的酒全部打碎了,你别告诉奶奶好吗?”
“奶——妈——”
十六年了,苏清苒头一回觉得这声音动听。
从前,每次只要他这么喊,准没好事。
看着匆匆赶来的二人,苏清苒心头一松,伸手掏出口袋里的火柴盒,划开后直接丢了出去。

苏清苒嗯了一声,“我十多天前刚买的。”

顾晓蕙羡慕地东摸摸西看看,“真好,我也一直想买辆自行车,可是死活弄不到票!”

苏清苒本打算过两天再处理这自行车,这会见顾晓蕙想要,便顺势问道:“你想要的话我可以转给你,不要票。”

“真的?

你要卖车?”

“反正我下乡也不好带过去。”

早卖早省心,也省的别人惦记了。

顾父顾母一听她要卖车,都激动地围了过来。

“这车真不错!

和新的一样,这二八的凤凰起码也要一百五带票吧?”

“我们家离机械厂远,要是有辆自行车,以后晓蕙上下班都能自己骑车去了!”

见两人想要,苏清苒直接开口,“新车是这个价,叔,姨,这二手的价我也不懂,你们看着给就行了。”

顾母一听,连忙转身进了屋。

不多时便递了一摞大团结过来,“这自行车票黑市里一张也要不少钱,可阿姨现在手里有些紧张,就给你一百八,你要是答应我们就要了。”

苏清苒虽然和顾晓蕙是老同学,但还是头一回和她爸妈打交道。

没想到两个人都是那么爽快的人。

当即也爽快地答应下来,“行,这是钥匙!”顾晓蕙激动地接过钥匙,捏在手里看了看又递了回去。

“我还不会骑,还是你来骑车带我吧。”

苏清苒兜里揣着巨款,晃晃悠悠地载着顾晓蕙一路去了知青点,顺利地办好了下乡的手续。

确认好地点,又确认了一遍出发的时间,这才终于安心下来。

“还有一周时间,晓蕙,机械厂那边——”顾晓蕙爽快道:“我知道,等你下乡我再去报道,我爸说了,他也算是机械厂老员工了,要是那个姓沈的敢来闹,绝饶不了她!”

苏清苒放心地点了点头,“那就好,马厂长那边也答应我了,就算他们去闹也没用的。”

顾晓蕙以为她在害怕那两人闹事,“要我说,你怕他们干什么!

还有一个星期,大不了你就搬过来和我挤一挤!”

苏清苒笑着摇了摇头,“不了,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你家里还有哥哥嫂嫂也不宽敞,我就不来了。”

“行吧,反正我这几天也没事,你要是需要帮忙就吱一声。”

“好。”

和顾晓蕙告别以后,苏清苒并不着急回萧家,而是在外面一直等到了天黑。

天色一暗,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准备晚饭。

在一片乒乒乓乓声中,苏清苒趁着夜色悄悄溜回了她从小长大的家。

她想看看,家里经过洗劫后还会不会留下什么东西。

最重要的是,上辈子父亲离开家前曾经把最重要的研究资料都埋在了家里的院子里。

但埋得太过匆忙,那些资料在很多年后都化作一堆烂泥。

父亲回城后还为此不吃不喝好几天,很是痛心。

现在既然有机会,她肯定要想办法挽救一下。

苏清苒揣着塑料布从低矮处翻进了院内,目光所及之处满是一片狼藉。

撕开的书本、扯烂的衣服、碎玻璃和瓷片散落了一地。

苏清苒鼻头一酸,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家没了...来不及伤心,苏清苒快步走到院子角落里的一棵石榴树下,奋力将土扒开,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木箱子。

打开之后,里面果然都是父亲珍藏的资料。

苏清苒铺好塑料布,仔细地把资料一摞摞拿出来包上。

待最后一份资料拿出,苏清苒忽然在箱底摸到了一块石头。

月光暗淡,苏清苒看不清楚,只觉那块石头焦黑,上面还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凹陷,倒不像是普通的石头。

父亲为什么会把一块石头和这么珍贵的资料放在一起?

不等苏清苒想明白,方才扒土时手上破皮流出来的血竟然被那石头吸得一干二净。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苏清苒竟直接跌进了一片亮堂的空间里。

那空间入口处矗立着一块更大的黑色石头,石头下方还有潺潺的泉水流出。

再往里面走,是一望无际的荒地。

要不是那土壤和真实世界的没什么两样,她还真以为自己这是去了什么外星球。

既然这石头能愈合伤口,那这泉水......苏清苒试探地掬起一捧水洗了洗额头,伤口处一股暖流涌动,再去摸,原本刚结痂的伤口变得光滑许多,几乎摸不出来什么伤疤。

苏清苒:!!!

“出去!”

“进去!”

“收!”

一番实验,苏清苒发现,这个空间不但有灵泉水可以治伤,而且还可以收纳物品。

苏清苒大喜过望,连忙把父亲珍贵的资料连带木箱全部收进了空间。

收完资料,苏清苒又开始满屋子转了起来。

家人的照片、她高中的书本,这些因为不值钱才得以幸免于难的东西也全被她给收了起来。

临走前,苏清苒看着院子里硕果累累的石榴树,想起小时候爸妈带着她和哥哥一起种树的场景。

这是全家最喜欢的一棵树,每年的中秋节,全家人都会围坐在石榴树下,边吃边赏月。

上辈子父亲回城后,它已变成了一棵枯树。

想到这,苏清苒便下决心要把这棵石榴树带走。

挖土、刨根,即便小心翼翼,院内的动静还是把人给引了进来。

“就是这家院里进了人!

快!

你们进去看看。”

眼看有人要破门而入,苏清苒绝望地抱紧石榴树,“进去!”

霎时间,连人带树直接闪进了空间。

苏清苒连忙撒开手让树靠在石头旁,再捧了灵泉水洒在树根上,根须竟奇迹般地钻进土里,树身也直立了起来。

石榴树活了。

既然这土壤能种树,那种菜种庄稼肯定也没问题,她和南星的粮食不用愁了!

等到外面动静彻底消失,苏清苒这才闪出空间,飞快地朝着萧家赶去!

有了空间,她就不用担心萧家的那些东西带不走!

也能放心大胆地在走之前囤物资了。


“坏女人!

抢了我的干爸爸,还要抢我妈妈的工作!”

“清苒,你没事吧?

小军这孩子不懂事,我替他给你道歉!”

“苏清苒,只要你答应把工作让给云芳,明天我们就去把证领了,以后我会慢慢补偿你!”

苏清苒头痛欲裂,她不是和这对母子同归于尽了吗?

怎么还没完没了地吵吵?

让工作?

领证?

开什么玩笑!

苏清苒努力撑开眼皮,一睁眼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家三口’。

抿着唇冷眼旁观的萧栋国、哭得梨花带雨的沈云芳、吐着舌头做鬼脸的小军。

这一幕她记得清清楚楚,分明是十六年前刚来萧家不久的场景。

前世家里人下放后,她以未婚妻的名义住进了萧家,婆婆张桂兰却以老家有事为由躲回乡下,两人便一直拖着没有办酒领证。

她好不容易考上机械厂办公室的工作,却被沈云芳暗戳戳地惦记上了,想要用车间的工作和她交换!

她不答应,沈云芳便撺掇小军将癞蛤蟆塞到自己的包里,惊恐之下这才撞到了桌角磕破了头。

额头上的疼痛很快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苏清苒下意识地朝着额头摸去,是血!

难道...她真的重生了?

一想到自己还未和萧栋国领证,苏清苒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上辈子他明明不爱自己,却死活拖着不肯离婚,这下倒是省了她不少口舌。

“萧栋国,办公室的工作是我凭本事自己考来的,你自己就是机械厂的技术员,应该清楚厂里很多设备都是进口的,你觉得她沈云芳一个初中都没上过的,能看得懂那些外语吗?”

苏清苒一如上辈子般拒绝,果不其然,下一秒沈云芳的眼泪就像是开了闸。

“栋国,清苒说得没错,都怪我之前没有机会上学,吃了没文化的亏,活该现在干苦力,你就别为难她了。”

“清苒,不管怎么说,你能考上这工作,厂长肯定也是看了栋国的面子,就冲这点,你也别怪他了,好吗?”

萧栋国看了一眼满眼冷漠的苏清苒,又看了一眼哭成泪人的沈云芳。

语气愈发坚定,“云芳她家里重男轻女,这才没机会上初中,但是她从小就聪明,只要慢慢学肯定没问题,我可以教她。”

苏清苒嗤笑一声,“对对对,她最聪明,这样,你把你会的技术全教给她,你来和她换工作。”

萧栋国被呛得一噎,“你——”一旁的沈云芳见状,连忙拉了萧栋国一把,“栋国,别说了,你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为了我的事情吵架伤感情不值当。”

说罢,沈云芳便作势狠狠拉了一把小军,“都是因为你!

让你调皮!

让你不听话!

快给你婶婶道歉!”

沈云芳的手高高扬起,轻轻落下,小军却哇得一声大哭起来——“她不是我婶婶!

欺负我妈妈!

抢我妈妈的工作!

她是坏女人!”

苏清苒上辈子没少在这孩子身上吃亏,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她可不会再惯着他。

“云芳,你这样不痛不痒拍两下,他怎么能长记性?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来帮你!”

说罢,苏清苒便随手折了根树枝,歘欻欻几下全抽在了小军的屁股上。

一边抽,嘴里还一边振振有词,“现在不让他吃点痛长点记性,以后到了社会上就要吃大亏,现在就敢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人害人,以后长大了搞不好就要蹲篱笆!

说不定还要吃木仓子!”

小军被抽得满院子嗷嗷叫,苏清苒就满院子追着打。

沈云芳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反应过来连忙就要去拉她,“栋国——”萧栋国刚才也傻了眼,反应过来后连忙出声呵斥,“苏清苒,你这是干什么,他不过是个孩子,你——”话没说完,苏清苒就知道他下一句要说什么,“你你你、你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萧栋国,你能不能有点新意?”

“你的意思是,她沈云芳上下嘴皮子一碰我的头就白破了?”

“还有,我的工作和她沈云芳没有半分钱关系,凭什么说我抢了她的工作?

这么大点的孩子,要不是有人在他背后嚼舌根,他能说出这种话?”

萧栋国敛了敛眸,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却依旧选择替沈云芳母子找补,“这次是小军做的不对,他也是看他妈工作太辛苦了,心疼他妈妈。”

苏清苒讥讽地勾了勾唇角,“我去干就不用辛苦了?!”

“你还年轻,不像她带着个孩子——我年轻我娇气!

为母则刚!

她比我更适合吃苦!”

沈云芳心疼地看了一眼哭得眼泪鼻涕一把的儿子,咬牙挤出一丝笑来,“栋国,还是让清苒去坐办公室吧,我那个车间临时的工作虽然是辛苦了一点,但是为了小军,我会坚持的。”

苏清苒被气笑一瞬,“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的工作是你让给我的,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

萧栋国见她言语粗鄙,忽然就想起之前去拜访苏教授,第一次在苏家见她时的样子。

那个时候的她耀眼得就像一朵绽放的白玫瑰,和她说话如沐春风。

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就像变了一个人?

“清苒,你能不能大度一点?

云芳他们孤儿寡母不容易,要不是因为救我母亲,小军也不会成为孤儿,这是我们欠她们——打住!”

苏清苒冷嗤一声,“你搞搞清楚,那是你们萧家欠的,干我屁事?”

“萧栋国,你要是真的过意不去,干脆就娶了她,这样你就能心无旁骛地照顾她们娘俩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完整的家。”

看到萧栋国被气得脸色涨红,气到说不出话来,苏清苒在心底直呼过瘾。

上一世她就是因为处处忍让、事事憋在心里,这才憋出了那么多结节!

这一世,她非要一怼到底、怼到乳腺畅通为止!

一旁的沈云芳听到苏清苒让萧栋国娶了自己,虽然知道她是气话,但还是忍不住生出一丝期待。

哪知道一抬眼,却看见萧栋国直勾勾地盯着苏清苒,那眼神里分明还藏着失落和爱意。

沈云芳心底一酸,再听到小军哭时,便气愤地又要去打他。

“哭哭哭!

不知道没爹的孩子遭人嫌!

你还有脸哭!”

这一次,萧栋国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过来拉她,反而朝着苏清苒靠近了几步。

“苒苒,我知道你在说气话,我已经答应苏教授娶你,就不可能再反悔,但是你这性子真的要好好改改了。”

苏清苒嫌弃地连连后退几步,“改你个头!

姑奶奶我不嫁了!”说罢,便直接转身回了屋。


宁城地处华国南北交界,稍稍靠北的位置。

城内的知青下乡大多都是被送往东北那一片。

顾晓蕙之所以能留在宁城当地,就是因为家里人不放心,所以特地找了关系。

虽然向阳山大队地处山沟沟里,但好歹离家还算近,照应起来也比较方便。

得知苏清苒是有条件的,顾晓蕙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这好办,我记得你哥结婚很早,咱侄子今年多大了?

我跟你说,到时候我让我爸出面打点下关系,把咱侄子的年龄往上再虚报个几岁,凑不够十六,凑个十三四总归没问题吧?”

顾晓蕙本就是爽快脾气,激动起来说话更像是放炮仗一样没个停顿。

苏清苒好不容易找了个缝隙插话进去,“六岁。”

“什么?!”

“我侄子今年六岁。”

“......”顾晓蕙干笑两声,终于明白苏清苒为啥只肯要四百块钱了。

“才六岁?

这是不太好凑哈,不过你别担心,我现在就去厂里找我爸,让他想想办法。”

“不瞒你说,那向阳山大队的大队长就是我远房堂叔,听说他女儿考上了城里的高中,说不定今天就在城里呢!”

苏清苒点了点头,“行,那我明天再来找你。”

见她要走,顾晓蕙连忙将人拉住,“对了,你侄子那边要不要干脆报成你弟弟?

你带着弟弟下乡总比带着侄子说得通,你不知道,乡下的老娘们可喜欢嚼舌根了!”

苏清苒顿了一瞬,随即摇了摇头,“算了,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你就跟他们说家里只剩下我和侄子两个人,我只能带他一块去下乡。”

反正她本来就没指望家里的事能一直瞒着,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成,交给我吧!”

说罢,两人便分头行动。

从顾家出来后,苏清苒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

沈云芳那人心眼子多,今天拿了她一百块说是去医院,若是没带药回去,指不定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最重要的是,马上就要下乡了。

山沟里和林场看病都不方便,她也急需多弄点药品给家里人备着。

到了医院,苏清苒又是演戏又是拍马屁,哄着医生帮她开了不少药店买不到的特效消炎止痛药。

至于那些常用的感冒药等,她也囤了不少。

回到家时,萧栋国和沈云芳还没下班,只有小军一个人在家。

看到苏清苒回来,他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般,捂着屁股往屋里钻。

苏清苒也懒得搭理他,直接进屋开始收拾整理自己的行李。

当初她从家里过来的时候,带了近一千块钱和不少票作为嫁妆,还有一个大皮箱、两床棉被、春夏秋冬的衣服和不少肥皂卫生纸等等生活用品。

之前她想着马上就要结婚了,萧栋国一个大男人也不懂布置,她就先出面把这些东西给置办了,往后过日子也顺心些。

以后她和萧栋国两个人的工资加一块,也不会愁没钱花。

所以,这一千块钱很快就被她给花了个一干二净。

其中有她为结婚置办的新床、衣柜和桌椅板凳。

还有一对木箱子、一对暖水瓶、两只搪瓷脸盆、搪瓷茶缸、毛毯毛巾等等。

还有送给萧栋国的手表、钢笔和自行车。

以及给这个家买的米面粮油、麦乳精、肉罐头、喜糖等等。

如今,很多东西都被那对母子找机会占用,吃的东西更是不用说,那对母子全部当成自己家的一样。

不仅如此,就连自己为新婚置办的连衣裙也被沈云芳套近乎给借了过去穿,一直还没还给她。

苏清苒一边骂自己窝囊,一边默默将自己买的东西给理了一遍。

幸好她之前就有记账的习惯,现在不过是将这些东西分门别类重新整理个单子出来。

那些家具和送给萧栋国的东西都是值钱的大件,走之前肯定都要拿回来。

给他的东西她留着也膈应,到时候想办法卖掉换钱。

那些暖瓶瓷盆等能带走的肯定都要带走,否则去下乡还不好买。

至于沈云芳借走的衣服,她肯定不会再穿了,那就赔钱吧。

还有那熊孩子吃掉的东西,也必须想办法讨回来。

苏清苒正在列单子,门外就传来了萧栋国和沈云芳一起下班回来的动静。

听见两人回来,一直躲在屋里的小军这才哭着跑了出来。

“妈,你终于回来了!

我快饿死了!”

沈云芳朝着厨房看了一眼,又朝着萧栋国嗔怪道:“清苒一大早就出了门,到现在还没回来?

不会出什么事吧?”

小军不满地嘟起嘴,“那个坏女人她早就回来了!

一直躺在屋里,连饭都不做!”

苏清苒冷笑着写完最后一行,随后拿着账本和在医院开的药走了出来。

“一口一个坏女人叫着,这孩子挨揍不长记性,你们大人就这么惯着?”

沈云芳愣了一瞬,连忙道歉,“清苒,你回来了!

对不起,小军他估计是饿坏了才口无遮拦。”

萧栋国觉得有些没面子,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小军,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叫坏女人,就别怪叔叔替你爹揍你,云芳,你真的要好好管管他了。”

沈云芳脸色唰一下子就白了下来,干笑着扯开嘴角。

“栋国,小军还在生病,所以我才——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管教的。”

说罢,又笑着看向苏清苒,一脸的期待,“清苒,咱们今天晚上吃什么呀?

栋国上了一天的班,估计早该饿了!”

苏清苒淡笑着扬了扬手里的一大包药,“我下午才从医院回来,医生说我这额头撞得不轻,得了轻微脑震荡,要躺着休息不能劳累,这几天做饭就靠你了!”

沈云芳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僵住,一脸不情愿地看向了萧栋国,“栋国,我白天还要上班——”萧栋国抿了抿唇,抬眼看向苏清苒。

见她光洁白皙的额头还贴着纱布,虽然看起来比早上好多了,但还是格外刺眼。

既然医生给开了那么多药,就说明真的伤得不轻。

萧栋国心底一软,“云芳,这几天就辛苦你一下,中午我会从食堂打饭送回来的,你只要做早饭和晚饭就行。”

沈云芳,“......”
苏清苒看了一圈众人的神情,立马明白沈云芳的话又让她们误会了。

上辈子就是这样,她明里暗里把小军高烧的事安在了自己头上,甚至以后的每一次发烧都是因为这一次落下的病根。

这个锅她不但不能背,还要甩回去才行。

“我没大事,昨天沈同志和我商量着换工作,我一时想不通就和她分辩了两句,小军这孩子误会是我在欺负他妈妈,所以这才——”说着,苏清苒适时用手扶了扶额头,“沈同志,你也是的,孩子有错你慢慢教导就是,没必要又是打又是骂的,看把孩子给吓的,万一以后落下病根可怎么办?”

众人一听都纷纷变了脸色。

“商量换工作?

一个办公室文员一个车间女工,咋个换法?”

“小军这孩子也真是够调皮的,这才来了几天就把大院弄得鸡飞狗跳的,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了。”

沈云芳脸色一白,想要分辩,却又被苏清苒先一步打断。

“沈同志,昨天我想了一夜,也想通了,这办公室的工作我让给你,我去车间就是了。”

沈云芳惊讶地张了张嘴,眼底流出狂喜,“真的?

你同意了?”

一旁满脸倦色的萧栋国也面露欣慰,“清苒,其实你也不一定非要去车间,你能力强,以后可以再考别的工作。”

说罢,萧栋国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缠着纱布的额头上,不由得心疼起来。

他这个未婚妻心地还是善良的。

只是从小生活条件优渥,一家人都宠着,有些娇气也是正常的。

昨天他的确有些心急了,不该当众对她那么凶。

等以后结了婚,再慢慢教导她便是。

想到这,萧栋国的目光便又多了几分的怜惜和热烈。

苏清苒心底一阵恶心,直接错开了他的目光,“我先去找厂长说说看,这换工作的事要他点头才行,不是我想换就能换的,毕竟沈同志的学历也不够,我只能尽力而为。”

沈云芳被巨大的欢喜包围,只以为是自己的苦肉计奏了效,哪里会听出她话里有话。

再说她一直以为苏清苒能考上这份工作是因为萧栋国的人情,更加笃定厂长会继续卖这个面子给他。

见沈云芳这么高兴,围观的邻居们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输给有文化的人也就算了,没想到同样都在车间工作的女工,只要闹一闹也能去坐办公室?

办公室文员那么好的工作,她们之前想都不敢想,没想到真的被沈云芳给要走了?

苏清苒这姑娘也太傻太软了!

不过一想到她家里的情况,如今没人护着,又寄人篱下,也是难为她了。

众人纷纷摇头无奈散去。

不等人走完,生怕再出变故的沈云芳便迫不及待地跑回房间,拿着一摞钞票走了过来。

“这一百块钱——”这一百块钱是昨天商量换工作时,萧栋国和沈云芳答应给她的补偿。

但是这会看热闹的人还没散尽,沈云芳也不好说得太明白。

“苏同志,这个钱你收下,就当是对你的补偿了。”

苏清苒勾了勾唇,直接接过那一摞钞票,“沈同志,其实我这头好多了,不过既然你非要给医药费和营养费,那我就收下了,一会正好我去医院看看。”

沈云芳手上一顿,想要把钞票拿回来,已经晚了。

萧栋国也适时开了口,“清苒已经答应了,这钱就当是给她的医药费和营养费,一会早饭你多煮几个鸡蛋给她补补。”

沈云芳折腾了一夜,压根就没想过去煮早饭。

再说这段时间,家里一直都是苏清苒在做饭。

但萧栋国都这么说了,她也只好爽快地点了点头,“好,你们先去休息,我去做早饭,一会好了叫你们。”

“栋国,工作的事就拜托你了。”

苏清苒见她开心地做起了美梦,不由得好笑。

上辈子,沈云芳也是这么胡搅蛮缠地想要和她换工作,结果闹到最后还是办不成。

毕竟厂长也不是傻的,不是什么人都能顶替这份工作。

如果说真的有人情在,那也不是因为他萧栋国,而是看在自己父亲的面子上。

之前父亲帮着机械厂解决过大的技术麻烦,这份人情可比萧栋国一个技术员的面子大多了。

可现在不给她点希望和甜头,她又怎么能乖乖被牵着走呢?

之前为了讨好他们,也为了日后日子能顺心一点,来萧家的这半个月,苏清苒已经把自己带来的钱和票花得一干二净。

区区一百块钱哪里够?

苏清苒回房换了件衣服,又把一百块钱仔细收好。

待收拾好出门,沈云芳已经把早饭做好。

苏清苒看了一眼清可见底的稀粥和馒头咸菜,直接将盘子里的三个鸡蛋全部拿起来装进口袋。

沈云芳看得眼皮子直跳,“小军昨晚发了高烧,这鸡蛋——”苏清苒脱口而出,“沈同志,发烧不能吃鸡蛋,你这个妈当得不合格啊。”

沈云芳咬了咬牙,“栋国昨天晚上忙了一夜——”说话间,萧栋国也挽着袖子从屋里走了出来,“清苒的头受伤了,我的鸡蛋留给她吧。”

说罢,又转头看向苏清苒,“一会吃完饭我送你去医院!”

苏清苒直接拒绝,“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成,对了,厂长那边还是我亲自去说吧,你去的话我怕别人会说闲话。”

萧栋国面露欣慰,夫妻本是一体,她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也好,不着急,今天你先去看伤,明天再去厂里,不然这伤让别人看见了也不好。”

沈云芳心底正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见萧栋国这么说,也不得不耐下性子等。

出了门,苏清苒直奔嫂子的娘家去找侄子苏南星。

上辈子,南星被托付给了嫂子的娘家,全家人都以为这是最好的安排。

毕竟,南星的姥姥姥爷和舅舅舅妈从前都待他不错,家里的条件多养一个孩子也没问题。

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大嫂才会放心地撒手离开人世。

后来,她疲于应付萧家的一桩桩烂事,对南星的关心浮于表面。

等发现南星和社会上那些混混越走越近时,她想挽救却已经来不及了。

两人每次见面总是不欢而散,没想到他最后竟然是为了维护自己而丧命的。

想到这,苏清苒又加快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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