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黎夏顾卫城的其他类型小说《糙汉嘴软心硬,娇妻日日晚起黎夏顾卫城》,由网络作家“镜淼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回去路上,黎夏凑到安安耳边对他说了一些悄悄话:“到时候你就按照妈妈教你的去做,能不能做到?”安安点点头,虽然他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妈妈怎么说他就怎么做。见安安心领神会,黎夏赞许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瓜。毛茸茸的,手感好舒服。周青山那笔账算完了,黎家的这笔账也该算算清楚才行。黎家这会儿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刚推开院门,便传来一股红烧肉的香味。屋里,刘春花将刚烧好的红烧肉端上桌,黎建刚说道:“都这么晚了,安安还没有回来,该不会走丢了吧?”刘春花不甚在意地说道:“你管他的,他姓顾又不姓黎,不是你们老黎家的种,你操心这么多干什么?跟他妈一样,不是个省心的。”提起黎夏,黎建刚又道:“黎夏都几天没回来了,该不会真跟那个姓周的跑了吧?那顾卫城那边我...
《糙汉嘴软心硬,娇妻日日晚起黎夏顾卫城》精彩片段
回去路上,黎夏凑到安安耳边对他说了一些悄悄话:“到时候你就按照妈妈教你的去做,能不能做到?”
安安点点头,虽然他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妈妈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见安安心领神会,黎夏赞许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瓜。
毛茸茸的,手感好舒服。
周青山那笔账算完了,黎家的这笔账也该算算清楚才行。
黎家这会儿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刚推开院门,便传来一股红烧肉的香味。
屋里,刘春花将刚烧好的红烧肉端上桌,黎建刚说道:“都这么晚了,安安还没有回来,该不会走丢了吧?”
刘春花不甚在意地说道:“你管他的,他姓顾又不姓黎,不是你们老黎家的种,你操心这么多干什么?
跟他妈一样,不是个省心的。”
提起黎夏,黎建刚又道:“黎夏都几天没回来了,该不会真跟那个姓周的跑了吧?
那顾卫城那边我们怎么交代啊?
他要是知道黎夏跟野男人跑了,不寄津贴回来怎么办?”
刘春花说道:“你傻啊,我们不告诉他,他怎么知道?
他都多少年没回来过了!
还是我这主意好吧,当初我说给黎夏下药让他俩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你还考虑这考虑那的。
要是没有我,黎夏能巴上顾卫城这样的军官?
每个月寄六十块津贴回来,抵得上城里双职工的工资了!
要是没有我,你能吃得上这红烧肉?
有了这些钱,咱们儿子也能娶个城里媳妇儿了。”
一想起当年的事情,刘春花就为她的英明决策而感到自得。
当初顾卫城来他们村是替部队给牺牲的战友家人送抚恤金的,天太晚了顾卫城不得已要在村里住上一晚上。
平时抠门的她主动说自己家里有地方住,让顾卫城住在了她家里,后来便给顾卫城和黎夏同时下了春药......她本来以为顾卫城这样的军官不会愿意娶黎夏,所以做好了狠狠敲顾卫城一笔,让他多给些钱作为补偿金,没想到他却主动提出要娶黎夏。
不过这样也好,黎夏跟顾卫城结了婚,又听她的话不去随军,顾卫城每个月都会寄一半的津贴回来,比她一开始设想的更好。
就在刘春花沾沾自喜的时候,黎夏说道:“大伯、大伯娘,我回来了!”
刘春花和黎建刚扭头看过去,便见黎夏牵着安安站在院门口。
刘春花立马露出担心的表情说道:“黎夏你可算回来了,我们都担心死了,安安你去哪儿了?
我和你外公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安安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外婆明明早上还对他破口大骂,现在妈妈一回来,又变了个态度。
黎夏牵着安安的那只手紧了紧,算是对他的安抚。
接着便走到饭桌前,看到浓油酱赤、散发着香味的红烧肉深吸了一口气:“哇,今天家里伙食真好,竟然烧红烧肉,我正好饿了。”
说着,黎夏便坐在了桌前开始吃饭,红烧肉配上白米饭,简直香的不得了。
一边吃还一边招呼安安也过来吃:“安安,快来试试看外婆烧的红烧肉,多香啊。”
这时候的肉很难得,红烧肉只有几块,等刘春花和黎建刚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大半都进了黎夏和安安的肚子。
黎夏一边吃一边不忘说道:“大伯娘,你烧菜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不是一直说自己多心疼原主,把原主当亲闺女吗?
亲闺女多吃点红烧肉没问题吧?
甭管刘春花心里多气,脸上还得继续维持体面:“你喜欢吃就多吃一点。”
原本只是客气的话,谁知道黎夏又吃了两块红烧肉。
刘春花:“......”随便客气一下你还真吃!
就在刘春花心疼红烧肉的时候,黎夏放下了筷子,从口袋里拿出了二十张大团结递了过来。
“大伯娘,我去城里是取钱的,本来应该昨天就回来的,谁知道淋了雨发烧了,才耽搁了一天。
这次顾卫城把出任务得的奖励一起寄过来了,足足有二百块呢,大伯娘你快收起来吧。”
看到这么多的大团结,刘春花眼睛一亮,一把便接了过去。
“黎夏,大伯娘可真是没白疼你。
这些钱大伯娘先替你收着,等将来安安长大了,就拿来给他娶媳妇儿。”
刘春花嘴上说得好听,这也是一开始她让黎夏把津贴给她时的说辞。
黎夏听完笑着说道:“大伯娘,咱们一家人还说两家话啊?
我爸妈死的早,老早就把你和大伯当成我的亲爸妈了,你快去把钱收起来吧,别弄丢了。”
“欸!”
刘春花应了一声,赶紧去藏钱。
刘春花进了卧房,便把门给关严实了,立马钻到了床地上,打开了一块可以活动的砖块,把这二百块钱放了进去。
她不知道,这一切都被窗外的黎夏看得一清二楚。
黎夏看着刘春花的一通操作,心道藏得可真够严实的。
之前原主从来没有去看过刘春花把钱藏在哪里,书里也没写过。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黎夏要是不把钱给刘春花,又怎么能知道她到底把钱藏哪里了呢?
趁着刘春花从卧房里出来之前,黎夏轻手轻脚地钻进了灶房里。
安安也在灶房里,见黎夏朝他使了个眼色,便立马拿着一根点燃的木头从灶房里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了安安的哭声:“外公、外婆,着火了!
我不小心把柴火堆点着了!”
1974年,泸县招待所。
“黎夏,我在信里面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马上就要结婚了,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了!
毕竟你是一个有夫之妇,你这样死缠烂打对你我的影响都不好。”
男人的声音很是不耐烦,仿佛黎夏的到来,给他带来了天大的麻烦。
黎夏的眉头紧皱:“?”
结婚,写信,有夫之妇......这些字眼立马触发了黎夏脑子里的关键词。
好消息,她没死。
坏消息,她穿书了,并且穿成了开局即死的炮灰。
《七零二婚娇软小甜妻》这本小说讲的是女主嫁给男主当后妈,走上人生巅峰的苏爽故事。
女主倒是苏爽了,可顾卫城的原配妻子黎夏却在小说开头的时候,就病死了。
是的,黎夏。
跟她同名,一字不差!
黎夏在心中回忆着剧情,文中对于原主这个炮灰原配的剧情少之又少,所以并不难回想。
原主和男主顾卫城的婚姻是一场意外,她的心里喜欢的一直都是他们村的下乡知青周青山。
周青山读书认字,还会写一些酸诗,原主很吃他这一套,十分厌恶不会甜言蜜语还不懂浪漫的糙汉顾卫城。
跟顾卫城结婚以后,她拒绝去随军,顾卫城无奈只能一人前去部队,每个月都给她寄津贴。
而这些津贴都被原主用在了周青山和大伯一家的身上!
这一段的剧情应该是原主在收到周青山说他要结婚的信之后,立马跑到了城里去找他问个清楚。
可是她在雨中等了一个晚上,周青山也没有出现,她只能拜托门卫给周青山传话,告诉他她在招待所等他。
但原主回到招待所没多久,就因为发高烧没有及时去医院而烧死了。
穿越而来的黎夏,接替了原本的黎夏。
黎夏都气笑了,周青山当初想要从原主手里拿钱的时候,怎么不说她是有夫之妇,怎么不说影响不好?
靠着原主从顾卫城那里拿的津贴去贿赂人,才拿到的工农兵大学名额,上了大学之后认识了城里的富家女,就想拍拍屁股一脚把她踹开?
黎夏没有立马回应,而是不急不缓地拿起桌上,颇有年代感的暖水瓶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我骚扰你?
还言尽于此?
周青山你是不是脑浆没摇匀啊?
就你长得这样子,我多看一眼都怕长针眼!”
黎夏扯了扯嘴角,满是嘲讽地说道。
周青山的脸色一变:“你......”他感觉自己好像被骂了,但又说不出来原因。
黎夏继续说道:“我来找你是让你把从我这里拿走的钱还回来的!
当初你一次性从我这里拿了三百块钱,说是去给支书送礼。
后来上了大学以后,每个月从我这里拿十块钱作为生活费,加起来一共是五百六十块钱。
五百六十块,少一分都不行!”
将近六百块钱呢。
六百块钱,在七十年代的购买力可是很大的!
周青山眼神闪烁,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听说黎夏来找他,下意识以为她是来挽回他的,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是来找他还钱的!
关键是他现在哪里拿的出这么一大笔钱?
“小夏,你知道我拿不出这笔钱,我还没有正式分配工作,没有工资。
你对我的好我一直记在心里面,难道就因为我要结婚了,我们从前那些美好就不存在了吗?
一定要算的这么清楚吗?”
周青山难过地说道,他知道黎夏很心疼他,只要他卖卖惨,黎夏不会忍心为难他的。
下一刻,黎夏动作利索的直接将杯子里剩下的半杯水倒在了他的脸上,冷着脸说道:“去你爸的美好!
把你这张臭嘴洗干净了再好好说话!
否则下次我倒的可就是开水了。”
什么美好?
恶心!
有毒!
要用开水消毒!
“你敢不还我钱,我立马把你如何贿赂支书上的工农兵大学这些烂事都捅出去你信不信?”
黎夏威胁道。
周青山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黎夏,这真的是黎夏吗?
从前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黎夏?
同时也害怕起来:“黎夏,你别冲动,咱们有话好商量,你要钱是不是?
我可以凑,我去想办法凑!”
“那你可要快一点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天黑之前你要是还没把钱还给我,关于你的举报信就会被送到你们校长的办公室。”
黎夏说道。
周青山立马夺门而出:“我现在就去凑!”
黎夏并不担心周青山还不上钱,毕竟他傍上了一个有钱的对象。
不过也没有想到,周青山凑钱凑的这么快,才过了两个多小时,就急匆匆地回来了,显然是真的怕黎夏会对他的前途不利。
黎夏把钱收好,看着眼前明显松了一口的周青山,眼中满是嘲讽。
周青山不会知道,她在他去凑钱的这段时间里,已经写好了举报信,这会儿已经在学校的检举箱里了!
钱她要,举报也不会落下!
现在这年头很重视大学生的作风问题,校方收到这封举报信,周青山绝对会被开除!
做完了这一切,黎夏想起了那个被原主留在大伯家的孩子,顾卫城和原主的儿子——安安。
还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她还记得原文里写,因为原主的这次离开,安安的性格变得孤僻阴郁,沉默寡言。
她想给安安买点糖回去,可身上却没有糖票,还好带出来的粮票还没有用完,路过国营饭店的时候,她去买了两个肉包子,用牛皮纸包起来,放进了口袋里捂着。
*另一边,泸县火车站。
顾卫城刚下了火车,战友胡松林立马说道:“顾团,你这回正好可以回老家看看嫂子了。”
顾卫城都结婚五年了,却一次都没有请过探亲假,没回过老家。
部队上不少人都怀疑他根本没结婚,要不是胡松林和顾卫城是老搭档,亲眼见过顾卫城的结婚证明,恐怕他也会这样认为。
毕竟哪有人结婚这么久,都不回去看老婆的?
都是血气方刚的大老爷们,谁憋的住啊!
这次领导之所以派顾卫城来泸县这边出任务,也是考虑到他许久没有回老家的原因,特意给他这个机会。
“到时候再说吧,任务为重。”
顾卫城语气冷淡地说道。
当初他和黎夏在一起是被人设计了,背后的人是谁他也很清楚,但为了黎夏的名声,他还是娶了她。
只是她却不是那么的情愿,当初拒绝跟他去随军,这五年来他们也没有任何的联系。
但是半个月之前,他却收到了黎夏寄的信。
信上说,她要离婚。
此时此刻,大溪村。
天逐渐黑了下来,在外面玩的孩子们都被大人叫回家吃饭了。
唯独安安一个人守在老槐树下,呆呆地看着远方。
他的怀里抱着一双崭新的鞋子,那是妈妈两天前给他做的,他没舍得穿。
两天前妈妈说她去城里办点事,第二天就回来,可是今天都是第三天了,妈妈还是没有回来......别人说妈妈不要他,跟野男人跑了。
他听到以后冲上去狠狠咬住那个人的胳膊,疼得那个人大叫,把他从身上甩下来。
但是他感觉不到痛,他只是不停地说“妈妈没有跑!
妈妈会回来的!”
可是......妈妈真的会回来吗?
安安有点想哭了,可是他用力的忍住。
妈妈说男子汉是不可以掉眼泪的,他不可以哭。
就在这个时候,安安模糊的视线里,闯进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道身影很苗条,很漂亮,是妈妈!
“妈妈,你回来了!”
安安跑过去,一把抱住了黎夏,终于在这一刻忍不住将内心压抑了几天的情绪发泄了出来:“我还以为你不要安安了......”黎夏的身子一僵,看着面前的小萝卜头。
不愧是男主的儿子,长得可真好看,尤其是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真漂亮。
只是有些湿漉漉的,看起来可怜兮兮,又惹人怜爱。
“嗯,妈妈回来了,安安是在这里等妈妈吗?”
黎夏蹲下身子,语气软和。
安安点点头,抱着黎夏的动作改成了牵住她的手。
那双小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仿佛只要他一松开,她就会立马消失。
“他们说妈妈走了,不会回来了......妈妈,你去哪儿了?
怎么才回来?”
安安用那双红肿的眼睛看着她。
黎夏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她不知道这是原主遗留在自己身体里的情绪,还是她自己的,她只知道她实在没办法看安安这样难过。
尤其是当她看到安安怀里抱着的那双鞋子时,心中那种抽痛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这双鞋子是原主离开之前亲手给安安做的布鞋,也是原主留给安安的最后一样东西。
原文中写过,原主死在了招待所,安安再也没有妈妈了,在那之后的日日夜夜,他总是会抱着这双鞋子睡觉,因为这是妈妈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抱着这双鞋子,就好像抱着妈妈一样。
回想起原主走之前跟安安的说辞,黎夏解释道:“他们骗人的,妈妈怎么会不回来呢?
妈妈去城里取钱,但是淋雨生病了,所以才回来晚了。”
安安听说妈妈生病了,立马担心地问道:“生病了?
那你现在好了吗?
要不要紧?”
“吃过药了,已经好多了。”
黎夏说道,从口袋里拿出装着肉包子的油纸袋,“对了,我还给你带了国营饭店的肉包子,这会儿还热乎着,赶紧吃吧。”
肉包子一直被黎夏捂着,所以还温热着,打开油纸袋,白白胖胖的肉包子就露出了头,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看到肉包子,安安的肚子立马咕噜噜叫起来,他今天一整天都没吃过饭了。
“好香啊。”
安安接过肉包子,咬了一大口。
“饿坏了吧。”
黎夏心疼地说道。
原文中没有具体描述安安在原主死后,在大溪村的这段时间,但是想起原主大伯一家人的德性,这两天安安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现在天都黑了,安安一个四岁的孩子还没回去,黎家的人都不来找他,也不怕他出什么事!
“妈妈不在的这两天,外公他们对你怎么样?”
黎夏问道。
她说的是原主的大伯,原主的父母早亡,后来便住进了大伯家里。
安安生下来以后,一直叫他们为‘外公外婆’。
这些年来,原主一直把大伯和大伯娘当成亲父母孝顺,而他们也是利用原主的愚孝拿捏着原主。
安安咽下一口喷香的猪肉,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才说道:“外公他们偷偷烧了肉藏起来吃,只给我吃包谷饭......还要我去山上割猪草,否则连包谷饭都别想吃......”四岁多一些,人才刚有背篓高,就要他背着那么大个背篓去山上割猪草,割不够一背篓就不给吃饭,跟虐待有什么区别?
黎夏气得握紧了双手,恨不得把黎家那两口子当成猪草割了。
深呼吸一口气,她朝安安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说道:“没事,妈妈回来了,以后没人能欺负你了。”
“嗯!”
安安用力点头。
平心而论,原主虽说并不喜欢顾卫城,但是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安安还是喜爱的。
在她生命当中的最后一刻,也是一直在担心自己死了,安安怎么办?
两个大肉包,安安只吃了一个,虽然他已经一整天没吃过饭了,这会儿肚子还没有吃饱,但还是把另一个留给黎夏:“妈妈吃。”
黎夏没有拒绝安安的这份孝心,她咬了一口:“好,妈妈跟安安一起吃。”
安安听完觉得有道理,看着剩下的那个充满香气的大肉包,继续吃了起来。
母子二人便坐在老槐树底下,一人一口地吃着肉包子。
肉包子喷香,连带着晚风里都充满了香味。
安安看着妈妈,他觉得今天的妈妈变得好爱笑,他喜欢看妈妈笑起来的样子。
“安安,妈妈带你去部队找爸爸好不好?”
黎夏突然开口问道。
其实这是她仔细斟酌之后的打算,原主的大伯一家黑心,继续留在这里没什么好处。
在这个去哪里都需要介绍信的年代,她带着个孩子能去哪里?
思来想去,去部队随军,才是当下的最优解。
安安咻地抬头。
爸爸......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爸爸,妈妈也很少在他面前提起爸爸,有时候别人问起爸爸,妈妈都会不高兴。
所以他从来不敢在妈妈面前提‘爸爸’这两个字,他怕妈妈不高兴。
但是现在妈妈提起爸爸来,好像并没有不高兴?
还要带他去找爸爸!
安安没有说好还是不好,他说道:“妈妈去哪,我就去哪。”
吃完了肉包子,黎夏牵着安安去了一趟大队长家,让对方给她开一封去部队的介绍信。
大队长跟黎夏早逝的亲爸关系不错,自然是希望她过得好的。
只是这丫头一直以来什么都听她大伯和大伯娘的,别人劝也劝不听,他也没办法。
这会儿听见黎夏说要去部队了,便笑着说道:“小夏这是想通打算带着安安去随军了?
去随军好啊,这一家人啊,还是要在一起才好。
分开的时间长了,也不是个事儿。”
“嗯,刘叔,你说得对,一家人应该在一起。”
黎夏说道。
原主被大伯一家养歪了,分不出好赖,黎夏作为局外人却看得很清楚。
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她一看便知。
而且按照原文中的时间线,马上就要到男女主相遇的时间节点了。
她得在此之前带着安安找到顾卫城。
男人走到安安面前,不顾安安的挣扎,一手抱住安安就走。
走到了车厢人多的地方,嘴里还说道:“儿子,可算让我找到你了!
你妈呢?
是不是跟野男人跑了?
儿子,你跟爸爸回去,爸爸找你找的好辛苦啊!”
安安没想到会突然有个陌生人跑出来,说是他的爸爸!
他还没见过爸爸,眼前这个人会是爸爸吗?
不!
肯定不是!
安安想起妈妈教过他的那些话,心里已经明白过来,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人贩子。
“你放开我,你骗人,你根本不是我爸爸!”
安安用力的挣扎着。
“你这孩子,都被你妈给教坏了!”
男人见周围的人都看过来,立马将编好的话术说出来:“这孩子是我儿子,我平时工作忙,他妈跟野男人好了,打算带着他去投奔野男人,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
边上的人都看得清楚,之前的确是有个女人带着这个孩子的,见男人说的有鼻子有眼,也没多怀疑。
还有人跟着附和道:“太缺德了,找野男人私奔还带着孩子一起,这当爹的得多着急啊!”
安安见这些人都被男人骗了,急的不得了。
趁着人贩子不注意,一口咬在人贩子的手腕上。
“啊——你这小兔崽子!”
男人手上吃痛,抱着安安的手一松,安安顺势从男人身上挣扎下来。
就在这时,安安注意到不远处有两个穿着军装的叔叔。
他像是看到救星一样,立马跑到了他们面前,一把抱住了其中一个军人叔叔的大腿,大声说道:“那个人不是我爸爸,我不认识他!
他是人贩子,想装成我爸爸然后把我拐走卖掉,我妈妈说爸爸是解放军,他才是我爸爸!”
顾卫城低头看了一眼抱着自己腿,叫着自己‘爸爸’的小男孩,又看向追着男孩的男人。
这个男人被孩子咬了之后眼中露出的凶恶,不像是一个父亲对待孩子该有的,在对上他的眼神之后,这个男人的眼神立马变得闪躲起来。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又恢复了自然。
但是顾卫城作为一名军人,其敏锐自然比一般人要高。
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个男人并不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胡松林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还叫搭档‘爸爸’的小萝卜头,本来还不觉得什么,却在看到安安的脸之后有些怀疑自己了。
这孩子跟顾卫城长得也太像了吧,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胡松林激动道:“顾团,这真是你儿子?
别说,长得可真像你!”
顾卫城瞪了胡松林一眼,无语道:“这孩子都比你聪明,他是为了不被人贩子抓走才这么说的。
你看着这孩子,我去抓人贩子。”
说完这话,顾卫城一个健步朝人贩子跑去。
人贩子知道自己的诡计被识破了,也赶紧扭头就跑。
胡松林见搭档跑了,只能看着眼前只到他大腿处的小孩子,他也有些头大,他连对象都还没有,也没带娃的经验啊。
“孩子,叔叔问你,你真是叔叔战友的儿子?”
胡松林蹲下身问安安。
安安看着顾卫城逐渐远去的伟岸身影,又给了胡松林一个‘叔叔你有点好骗’的眼神,摇摇头说道:“刚刚那个军人叔叔不是已经说了,我是为了不让人贩子抓走才这么说的吗?”
胡松林:“......”他怎么感觉自己被一个小屁孩看不起了?
“不过我爸爸也是解放军,我和妈妈就是去部队找爸爸的!”
安安说起自己的爸爸,脸上满是自豪。
“呵,真不错啊,我就说你看起来不一般,有我们战士的气质,果然是我们战士的后代。”
胡松林笑着说道,“那你妈妈呢?
怎么没看到她?”
安安说道:“妈妈去厕所了。”
另一边,黎夏忍着熏人的臭味,在狭小逼仄的火车卫生间里。
由于木桶底下是空的,火车运作的声音特别大,黎夏的耳朵里都是轰隆轰隆的声音,根本就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这年头根本没有卫生巾,倒是有来月经时用的卫生纸,不过她出来的匆忙,也没想到会突然在火车上来月经,就没有带。
只能用带来的草纸垫在内裤上,垫了好几层,就怕到时候漏出来。
等她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便听到车厢里的人在说什么‘人贩子’、‘孩子妈妈’、‘装成爸爸’的字眼。
黎夏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不好,安安不会出事吧!
她快步朝前走去,在看到安安好好地坐在座位上的时候,提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安安看到妈妈回来了,立马叫道:“妈妈!”
“安安。”
黎夏走过去,见安安的身边还站着一名穿着军装的男人,“你好同志,请问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胡松林在看到黎夏的时候,忍不住愣了一下,主要是这女同志长得太好看了,比他们部队文工团的文艺兵都好看。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胡松林,你在想什么呢?
人家女同志都已经结婚生孩子了!
“女同志你好,刚刚......”胡松林把刚刚安安遇到人贩子的事情告诉了黎夏。
黎夏听得心中一阵后怕,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人贩子就上演了这么一出冒充爸爸的戏码,估计是早就盯上他们了,看来她得更加小心一些才行。
刚刚去厕所之前她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她们车厢离列车员车厢远,她怕再不进去处理一下,裤子都要被血染了。
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真就碰上人贩子了。
黎夏以前没孩子,也是头一回带孩子出远门,如今真是一阵后怕。
“同志,实在是太谢谢你了,谢谢你救了安安!”
黎夏郑重地向胡松林道谢,又打开包袱从里面拿了点桃酥出来。
“我这也没什么东西好送的,这点桃酥你拿着吧。”
“不用不用,这就是举手之劳。
况且主要还是安安这孩子聪明,是他跑过来主动抱住我战友的腿叫爸爸,说那个人是人贩子的。”
胡松林摆摆手,说什么也不肯收下。
“既然你来了,我就先走了,听安安说你们也是去部队的,这一路上扒手、人贩子多,你们一路多小心些。”
胡松林交代道。
黎夏见他说什么也不肯收,只能作罢,朝安安说道:“安安快跟叔叔再见。”
“谢谢叔叔,叔叔再见!”
安安说道,还朝着胡松林敬了个礼。
胡松林见罢,也朝安安做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胡松林走后,安安问黎夏:“妈妈,爸爸也是穿这样的军装吗?”
黎夏点点头:“对,爸爸也是穿这样的军装。”
这人穿的军装是军绿色的陆军军装,顾卫城也是陆军,所以肯定也是穿这样的军装,只不过所在的师不同而已。
安安暗暗下定决心说道:“真神气,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当军人,也穿这样的军装!”
“安安这样聪明勇敢,肯定可以的。”
黎夏笑着附和道。
虽然经过了人贩子的惊魂时刻,但好在结果是好的,安安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机智勇敢,黎夏着重夸奖了他。
又给他科普了人贩子的各种手段。
“所以我们出门在外不能吃别人给的东西,哪怕对方是一个看起来很和善的老爷爷、老奶奶都不行。”
黎夏说道。
“要是遇到危险了,便向穿着军装的人求救。
如果身边没有穿着军装的人,那就大声呼救,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坏人不分年龄,很多坏人会伪装成很和善的人,这样更容易达到目的。
有看起来明明很善良却是人贩子的坏人,也有看起来凶神恶煞却会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的好人。
安安点点头:“妈妈,我记住了,我肯定不吃别人给的东西。”
“安安真棒,妈妈今天做的就不够好,差点让你被人贩子抓走了,妈妈向你道歉,以后肯定会努力学习做一个更好的妈妈。”
黎夏自责地说道。
这是她穿到这里的第二天,也是她当妈妈的第二天,很多地方做的不够好。
安安用力地摇了摇头,抱住了妈妈说道:“妈妈,你已经是最好最好的妈妈了,在安安的心里,全世界的妈妈加起来都没有你好。”
另一边,顾卫城在追了三个车厢之后,终于追上了人贩子。
没想到人贩子身上竟然藏着刀,见顾卫城追上来之后,直接将刀拿了出来。
顾卫城的身手敏捷迅速,一脚踹在人贩子的心口处,将他踹倒在地。
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人贩子的胳膊,咔吧一声一扭,伴随着人贩子一声痛苦的嚎叫,人贩子手里的刀立马掉在了地上。
顾卫城立马将刀踢到一边,不让人贩子有机会拿到。
胡松林追上来了,将那把凶器收好,押着人贩子交给列车警卫员。
他们还有任务,下一站就得下车。
“顾团,我看到那孩子的妈妈了,那女同志长得可真好看,我说真的,比咱们文工团的女兵都好看。”
胡松林说道。
顾卫城给了胡松林一记眼刀:“胡松林,你别忘了你身为军人的觉悟,你在部队今天跟这个相亲,明天跟那个相亲就算了,领导都没说什么,但那位女同志是有家庭的人,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
胡松林一听这话就知道顾卫城误会了,他无语道:“顾团,你看你这话说的,我在部队相亲的次数多,那还不是没遇上合适的?
我也想相亲一次就成,顾团你是结早早结婚了,不懂我们这些单身人士的苦啊。”
“而且我说这话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说你和嫂子是不是结婚五年了?
安安那孩子长得那么像你,你说该不会他真是你儿子,嫂子带着孩子去部队找你的吧!”
不怪胡松林多想,实在是安安和顾卫城长得太像了,越看越像!
顾卫城见胡松林提起黎夏,脸色瞬间黑了起来。
“不可能,你别胡说八道。”
昨天他抽空去了一趟大溪村,却听说黎夏已经跟周青山跑了。
黎夏......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连等我回来跟你办离婚手续的时间都等不了?
......
黎建刚和刘春花听到哭声,立马跑出去一看,好家伙,码在墙边的柴火堆都被点着了!
这时候正值盛夏,柴火都是干巴巴的,特别容易着起来,要是不赶紧把火势灭下去,估计房子都得烧起来,得赶紧灭火才行!
刘春花朝安安瞪了一眼:“你作死啊,玩什么不好你玩火!”
又踢了黎建刚一脚:“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打水灭火啊!”
黎建刚反应过来,立马拿着桶去打水灭火。
正所谓浑水好摸鱼,黎夏趁着刘春花和黎建刚这边忙得团团转的时候,悄悄地走进了刘春花的卧房里,打开了床底下的那块砖头......里面放着一块碎布头,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一张张的大团结。
她来不及数,连同着毛票全都塞进了口袋里,主打一个一分钱都不给刘春花和黎建刚留。
对付坏人,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戳他们最痛的点。
周青山最在乎的是什么?
是他的前途。
所以当黎夏威胁到他的前途的时候,他愿意破财消灾,只要黎夏不举报他,花点钱他认了。
黎建刚和刘春花最在意什么?
当然是钱了,这黑心的两口子可以说是为了钱连命都可以不要。
他们之所以收养原主,并不是好心也不是黎夏是黎家的种,而是原主的爸妈死了,大队上给发抚恤金和补助粮食,所以黎夏才能住进他们家。
他们唯利是图。
所以对付他们的最好方法,就是把钱全部都拿走,比什么打骂使绊子的强多了。
他们看到这些钱都没了,估计比死了都还要难受。
黎夏接着又把砖头摆好,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出了卧房。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也加入了灭火大队里。
刘春花气得不轻,双手叉着腰正准备收拾安安。
黎夏赶紧一个健步走过去,将安安护在了身后,雷声大雨点小的在安安的屁股上拍灰似的拍了两下,说道:“大伯娘你别生气,我来收拾他,这孩子,玩什么不好,竟然玩火!”
刘春花骂人的字眼被堵在了嗓子眼,硬生生地咽了下去:“行,黎夏你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他,差点把房子都给点着了!”
“大伯娘你说得对,我非好好打他一顿不可!”
黎夏应了一声,捡起一根棍子,牵着安安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屋内,黎夏用棍子打在被子上:“顾时安,你知道错了没有!
让你玩火!”
安安坐在床上,干嚎几声:“呜哇哇,好痛——妈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嚎完又小声问:“妈妈你拿到了吗?”
这就是回来的路上,妈妈跟他说的悄悄话。
妈妈说,要他配合演一出戏,他就乖乖照做了。
黎夏将口袋里厚厚的一叠钱拿出来,说道:“妈妈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这些一块一毛的你来数,大钱妈妈来数。”
安安愣了一下,因为他还没有算过这么多的数,这些毛票放在一起看起来很多,多到可能他的手指头加在一起都不够。
但在妈妈期待的眼神中,安安用力地点了点头,慢慢地数了起来,“一、二、三......妈妈,有三十五块八毛钱!”
黎夏朝他竖起大拇指:“安安好棒呀。”
安安已经四岁了,村里没有育红班,只有一个小学,但是安安还没有到读小学的年纪,所以还没有正式读过书。
她也没有从原主的记忆中找到教安安读书写字的事件,可是安安刚刚数钱的时候竟然可以数到三十多,说明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平时在生活中自己会看会学。
对于这种孩子,她更要多在生活中教他一些知识,学习运用到生活当中,是最容易被吸收的。
母子两人一边数钱,偶尔骂几声嚎几声,演的真真儿的。
整整有三百二十张大团结,毛票有三十五块八毛钱。
黎夏在心里算了一笔账,顾卫城每个月给她寄六十块钱,她给刘春花和黎建刚五十块钱,五年也就差不多三千块钱,没想到这些钱没有被他们用掉,黎夏反而赚了!
虽然赚的不算多,但这些年原主吃住也是黎建刚两口子开销的,这么一算,这笔买卖倒挺划算。
黎夏没有将这些钱放在一起,把毛票放在方便拿的口袋里,剩下的大团结则是都分开缝在了每一个口袋里。
这样就算遇上了扒手,也不至于被全部偷走。
“这些钱都是爸爸这些年寄回来给我们的津贴,都被外公外婆他们以替我们保管的名义拿走了。
但是妈妈知道,他们是骗人的,钱进了他们的口袋就不可能拿出来了,所以妈妈不得已才用这个方法把钱拿回来。”
黎夏说道。
安安还小,该说清楚的道理她要说清楚,不能让安安觉得他们是在偷钱,更不能让他觉得‘偷’是正确的。
“如果这钱不是我们的,我们能拿吗?”
黎夏问道。
安安摇头:“不能,这钱是爸爸给我们的,被外公外婆抢走了,我们只能想别的办法拿回来。”
“对,就是这样,安安真棒。”
黎夏在安安的额头上奖励了一个亲亲。
安安愣了一下,帅气的小脸竟然红了。
黎夏这才想起来,原主虽然对安安这个儿子也是喜欢的,但是却从来没有像她这样亲过安安。
甚至连拥抱这种亲密行为都很少,更是很少夸奖安安。
其实这是这个年代教育上的通病,国人的感情是很含蓄的。
尤其是这个年代的人,他们坚信‘棍棒底下出孝子’,对于孩子都是打压式教育,更加导致了很多人甚至有亲密障碍。
黎夏出生于新时代,她想不通也不能理解这种教育方式。
想到原文中因为原主的病逝,安安在大溪村度过了极度黑暗的一年。
后来顾卫城得知他还有安安这个儿子,把他接到了部队。
再后来,经过部队上领导们的撮合,顾卫城和女主苏文妍结婚。
安安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孤僻难以接近......黎夏还记得小说的评论里,有读者骂道“作者能不能少写一点顾时安的戏份啊,每次出现都阴森森的,跟个死人一样,真晦气”。
该死的作者!
她的安安明明是个聪明又可爱的孩子,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样,凭什么把他写成那样!
想到这些,黎夏就满是心疼。
七十年代的农村,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大家睡的很早,约莫九点的时候,刘春花和黎建刚就上床睡觉了。
黎夏并没有立马带着安安离开,而是又等了两个小时,等刘春花和黎建刚进入深睡眠以后,这才把安安叫醒:“安安,起来了。”
安安在睡着之前就知道等会儿他们要做什么,乖乖的起床自己穿衣服,黎夏则是把他们早就准备好的行李拿出来。
除了几件衣服,也没什么好拿的。
还有原主给安安做的那双鞋子,黎夏没有落下,也塞进了包袱里,这是原主留给孩子的,必须好好保存。
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黎夏拿上手电筒,带着安安轻手轻脚地关上院门,毫不留恋地离开了黎家。
圆月像饼,挂在枝头,脚下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
黎夏和安安每一步都走得很坚定。
黎夏知道,她带着安安去部队是最安全的。
而安安呢,只要有妈妈在的地方,就是最好的家。
......清早,黎家,大公鸡已经叫了好几声了。
刘春花起了床,却发现灶台冷冰冰的。
平时都是黎夏做早饭的,今天她竟然没做早饭?
“小夏,起床做早饭了!”
刘春花走到了黎夏的房间门口,朝里面叫道。
可是连着叫了好几声,里面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刘春花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伸手用力的一推门,发现里面根本就没上闩,一下子就打开了。
再一看,房间里空落落的,哪里还有黎夏和安安的人影?
吃过饭之后,顾卫城把母子俩送到房间里,说道:“家属房下来之前你们还得住在招待所,我现在住的是宿舍,你们没办法住。”
“早点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们。”
安安见爸爸要走了,有些舍不得:“明天什么时候?
还是晚上吗?”
可是要过很久很久才会从白天到晚上。
顾卫城道:“早上,早上我给你们送早饭。”
听到这话,安安放心了,立马喜笑颜开:“好,爸爸再见!”
这还是他叫的第一声爸爸,顾卫城听完就笑了,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暖意。
跟安安相处的时候,顾卫城也会下意识去控制自己的表情,就怕有些时候自己无意识的板起脸来。
父子俩刚见上面,他可不能吓到孩子。
黎夏送顾卫城到门口:“路上慢点。”
顾卫城回过头看她,外面天已经黑了,招待所的走廊里的灯亮起来,只不过瓦数小,所以显得昏暗。
她的脸在昏黄黯淡的灯光照射下,显得越发温柔了些,顾卫城有些挪不开目光。
“快去休息吧。”
顾卫城朝她摆了摆手,招呼她进去。
顾卫城走后,黎夏关上房门,看着坐在床上的安安,问道:“喜欢爸爸吗?”
“喜欢!
喜欢爸爸,也喜欢这里,妈妈,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不要回去了好吗?”
安安眨了眨眼睛,期待地问道。
他不想回去,不想看到外公外婆,他们总是骂他嫌他,爸爸却很喜欢他,他也喜欢爸爸。
“嗯,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跟爸爸在一起。”
黎夏翻出衣服,带着安安去冲凉。
大夏天的不每天洗澡的话,身上会馊的,黎夏可受不了带着馊味睡觉。
第二天一早,顾卫城起的比平时还要早,军号还没响,他就掀开被子起床了。
胡松林听到动静,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老顾,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军号都还没响呢!”
“给老婆孩子送饭。”
顾卫城说道,动作利索的把被子叠成了豆腐块,先去公共区域刷牙洗脸,再拿上昨晚上就写好了的家属房申请表和饭盒,转身就出门了。
宿舍里只剩下胡松林一人,倍感冷落的胡松林:“......”从前嫂子没来随军的时候,他天天念叨嫂子怎么不来随军。
现在嫂子来随军了,更显得他孤家寡人一个多凄惨了。
不行,他得加把劲,多相亲,早点结婚!
他也要争取早点给他的老婆孩子送早饭!
部队里的这些军人就跟饿狼一样,来得晚的就只剩下残羹剩饭了,顾卫城早早的来食堂,绝对是明智的决定。
买好了早饭之后,顾卫城不着急直接走,又在食堂里找寻着什么人。
没多一会儿还真叫他给找到了。
“旅长,吃早饭呐。”
顾卫城走过去打招呼。
“嗯,小顾,你这是给你老婆孩子打早饭?”
陈旅长看了顾卫城拿在手里的饭盒一眼,戏谑道。
“昨天听说老婆孩子来了,还没多大反应,我还以为你不高兴,这会儿倒是屁颠颠给人打早饭来了?
怎么样,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感觉还不错吧!
部队里连级以上家属能随军的干部,哪个人像你似的,结了婚还睡冷被窝!”
“旅长,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感觉是很不错,但是我还没感受到,这是我的家属房申请表,希望旅长早点通过,好让我能早点真正做到老婆孩子热炕头!”
顾卫城把申请表放在了陈旅长的面前。
他吃过早饭以后就得去集训,等到集训回来又是晚上了,那时候再把申请表交上去,等到通过再落实,又得等明天了。
他实在等不及,只好来食堂找陈旅长,在他还没上班之前,就把这件事情给落实了。
“嘿,你小子,在这儿等我呢!”
陈旅长瞪他一眼。
却也没有真的生气,想当初他年轻的时候,也跟顾卫城一样猴急,而且当时他才结婚没多久,就等不及要跟老婆睡一个被窝了。
顾卫城这都结婚五年了,老婆孩子终于来了,能不急吗?
他都替顾卫城急!
下属的感情顺利,他当领导的也跟着高兴,看了一眼申请表:“行,给你通过了,”确定了房子的事情,顾卫城便拎着饭盒去招待所了。
“爸爸!”
安安见到顾卫城,立马叫出声,跑过去迎接。
这声‘爸爸’叫的比昨晚那几声响亮多了。
顾卫城立马笑了,一只手拎着饭盒,一只手将安安抱起来,走进了房间里。
“想爸爸没有?”
顾卫城用下巴去蹭安安的脸。
他今天早上出来的急,出任务这几天也没功夫收拾自己,细密的胡渣长出来了,刺得安安脸上痒痒的,发出咯咯的笑声。
“想了,昨晚做梦都在念叨你呢。”
黎夏说道。
她可没瞎说,昨晚上安安做梦的确叫‘爸爸’了。
黎夏正在梳头发,她的头发又黑又长,已经到了腰间。
她将头发编成了两条长辫子,然后又盘在了脑后。
这样的话那两条辫子不仅不碍事了,盘在脑后反而多了几分温柔的知性美。
发现顾卫城在盯着她看,黎夏茫然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这才发觉自己下半身只穿了条短裤。
“黎建刚,黎建刚,不好了!
你快过来!”
刘春花大声叫道。
黎建刚还在穿裤子呢,一听见刘春华嚎不好了,连裤子扣子都没扣好,就赶紧跑出去问:“怎么了怎么了?”
刘春花指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说道:“黎夏和顾时安不见了!”
黎建刚懵了,问道:“不见了?
他们能去哪里?”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刘春花没好气的说道,接着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叫了声‘不好’,便立马朝她的卧房跑去。
进了卧房便立马钻进了床底下,把那块砖头打开一看。
钱呢?
她的钱呢?
刘春花人都傻了,她的头晕晕的,耳朵里发出嗡嗡的声音,胸口也钻心的疼。
她辛辛苦苦攒下来那么多的钱,怎么全都不见了?
这会儿她就是再傻也明白过来了,她的钱肯定是被黎夏给偷走了,昨晚黎夏给她二百块钱,就是为了知道她把钱藏在哪里了!
完了,全都完了!
她家跃进的工作,她的城里儿媳妇,全都泡汤了!
刘春花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天杀的小贱蹄子,把我们家的钱全都给拿走了!”
“我攒了这么多年的钱啊,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全被拿走了,这是要我的命啊!
我不活啦!”
“黎建刚你们家养的小娼妇啊!
肯定是拿着我的钱去找野男人了!”
“对,肯定是去找周青山了!
不行,我得立马去县城里找周青山,让他把钱给我还回来!”
想到这里,刘春花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扭头就朝外面跑去。
另一边,校长办公室里。
“我们学校绝对不允许有这种通过贿赂、舞弊,作风不端正的学生存在!”
“经我们调查之后,发现当初本来应该被推荐上工农兵大学的是另一位知青,他下乡以后一直接受贫下中农的改造,每次上工做完了自己的那一份工以后还会主动去帮助别人,替村子里的老人上山砍柴。
在学习方面更是从没有放弃过,利用空闲时间学习知识,这才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好同志!”
“原本应该是这样优秀的知青来我们大学学习的,没想到却被周青山这个投机分子抢了名额!”
“周青山,现我们大学对你处于除名处分,你不再是我们大学的学生!”
周青山听完这些话,身子一软,立马倒在了地上。
“校长,校长你听我解释......我没有......”然而保安根本不等他把话说完,就直接把他赶出了校门。
曾经的同学看到他,立马将头扭了过去,仿佛多看他一眼都嫌脏。
“真够不要脸的,竟然做出这种下作的事情。”
“社会的败类,垃圾!”
“一想到跟他做过同学,都快成我人生的污点了。”
“听说他还经常给一位军人家属写骚扰信,这种人真是太可恶的,应该把他抓起来!”
周青山在人群里看到了自己马上要结婚的对象,立马说道:“小雅,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做这些事情!”
他这一句话,众人的视线全都落在了那个叫做小雅的女孩子身上。
小雅只是朝他翻了个白眼,说了一句‘我们已经结束了’,直接转身离去。
周青山感觉天都要塌了,学校把他开除了,小雅也不要他了......他的大好前途全部都飞走了!
都是黎夏!
明明他已经把欠的钱全都还给黎夏了,她却还是举报了他!
周青山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他要去大溪村找黎夏算账,黎夏毁了他的前途,他不会就这样放过黎夏的!
......周青山赶到大溪村村口的时候,正好遇上准备去城里找周青山的刘春花和黎建刚。
“周青山!
你来的正好!
你说,是不是你撺掇黎夏偷了我的钱跟你去私奔的,你把钱还回来!”
刘春花一想到自己三千多块钱都被偷走了,就气得心梗,一看到周青山立马冲上去,跳起来就给了周青山一个大耳刮子。
周青山左脸才挨了一巴掌,此时右脸又挨了一巴掌,他气得快要疯了,握紧的拳头直接照着刘春花的脸上给了一拳:“你他妈的少污蔑我!
你们早知道黎夏举报了我,所以故意把黎夏藏起来,现在还想冤枉我偷你们钱是不是!
我打死你个黑心的老虔婆!”
说完,周青山咬紧牙关,一拳打在了刘春花的脸上。
“快把黎夏交出来!”
一拳。
“快点!
不把黎夏交出来我弄死你们老两口!”
又一拳。
“说!”
周青山跟疯了一样打红了眼,拳拳到肉。
刘春花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婆子哪是他的对手,几拳下来刘春花被打得嘴角流血,头也磕破了正淌着血。
刘春花倒在了血泊里,挣扎着朝赶来的黎建刚求救:“建刚......”她一张嘴才发现,牙都被打掉了好几颗。
“我跟你拼了!”
黎建刚见刘春花被打了,赶紧冲上去跟周青山打成一团。
周青山对着黎建刚又是一拳,刘春花爬起来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到了周青山的头上。
“我跟你拼了!”
“我打死你!”
“把黎夏交出来,否则我弄死你们!”
......就在那三人打得火热的时候,黎夏已经带着安安上了去部队的火车。
这时候的火车票没有固定的座位,都是哪里有坐就坐在哪里,要是运气不好没有座位,那就只能一路站着过去了。
或者在两节车厢的中间随便找个地方坐着,没那么讲究。
黎夏和安安的运气还算不错,也因为他们县火车站离始发站近,所以这时候火车上的人还不算特别多,他们很快就找到了空着的座位。
按理来说安安这个岁数是不需要买票的,但是黎夏还是给安安买了一张票,因为一张票一个座位,安安要是没有票就坐不了。
这一趟火车要坐二三十个小时,黎夏不想省这点钱。
安安还是第一回坐火车,从进了火车站开始就忍不住看东看西,这会儿更是看看这里看看那里。
“妈妈,这就是火车啊,好长好长啊。”
安安有些兴奋地说道。
安安坐在妈妈身边,一边晃荡着由于身高不够而够不着地的双脚,看窗外的田野山川从眼前闪过,远处的农庄升起炊烟袅袅......黎夏在出发前去供销社买了一些方便存放的,桃酥、糕点类的点心。
这时候可没有后世专门卖东西“瓜子花生矿泉水”的小推车,三十个小时的车程,要在火车里解决好几顿,黎夏把手头的糖票全都花了。
这时候火车上的厕所又脏又小,黎夏为了少去厕所,水都没怎么敢喝。
可是在五个小时之后,下身突然涌出一股热流。
黎夏立马明白过来,她可能是来月经了。
真是倒霉,竟然在这个时候来月经!
黎夏下意识的想法是带着安安一起去厕所,毕竟火车上鱼龙混杂的,留安安一个人待着她也不放心。
可是走到了厕所门口一看,七十年代的火车厕所简直不能称为厕所,下面是个木桶,木桶底部凿一个洞,直通火车下面的轨道,排泄物直接排到轨道上。
而且又脏又臭还狭小,一个人进去都嫌挤,根本就装不下两个人!
没办法,黎夏只能对安安说道:“安安,妈妈要去下厕所,你就在门口等妈妈,别乱走知道吗?”
安安乖巧地点点头。
然而就在黎夏刚进厕所,另一节车厢的一男一女就互换了一个眼神。
男人腾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大步朝着安安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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