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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年年陆郎林瑶完结文

玥华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檀香混着栀子花香萦绕,我强忍住欲呕的冲动。次日晨起,我如常送他去衙门。本以为他要走,陆郎却忽在堂前驻足:「柔儿。」他温声道,「我忘系腰带了。」我有些无奈,随手取了一条,递给他。陆郎未接,低下头:「帮我,柔儿。」我依言为他系上,陆郎低着头,乖顺模样,待我系好:「好了。」腰身却忽被人禁锢住,往前带着与人贴在一处,我抬头看他:「陆郎……」所有话被堵回,唇上一片温热。陆郎掐着我的腰吻我,很凶。攻城掠地,像是撕破伪装的兽,带着凶狠的欲望。分开时男子眼尾氤氲出一片薄红。我看着他,未作言语。陆郎又在我额头落下一吻,唇角微扬:「我走了,柔儿。」我笑着道别。我约了林瑶。时辰定在巳时。我如约而至,在茶楼里又候了她半个时辰,她才姗姗来迟。林瑶很是明艳,早...

主角:陆郎林瑶   更新:2025-04-15 14: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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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郎林瑶的女频言情小说《岁岁年年陆郎林瑶完结文》,由网络作家“玥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檀香混着栀子花香萦绕,我强忍住欲呕的冲动。次日晨起,我如常送他去衙门。本以为他要走,陆郎却忽在堂前驻足:「柔儿。」他温声道,「我忘系腰带了。」我有些无奈,随手取了一条,递给他。陆郎未接,低下头:「帮我,柔儿。」我依言为他系上,陆郎低着头,乖顺模样,待我系好:「好了。」腰身却忽被人禁锢住,往前带着与人贴在一处,我抬头看他:「陆郎……」所有话被堵回,唇上一片温热。陆郎掐着我的腰吻我,很凶。攻城掠地,像是撕破伪装的兽,带着凶狠的欲望。分开时男子眼尾氤氲出一片薄红。我看着他,未作言语。陆郎又在我额头落下一吻,唇角微扬:「我走了,柔儿。」我笑着道别。我约了林瑶。时辰定在巳时。我如约而至,在茶楼里又候了她半个时辰,她才姗姗来迟。林瑶很是明艳,早...

《岁岁年年陆郎林瑶完结文》精彩片段


檀香混着栀子花香萦绕,我强忍住欲呕的冲动。
次日晨起,我如常送他去衙门。
本以为他要走,陆郎却忽在堂前驻足:「柔儿。」
他温声道,「我忘系腰带了。」
我有些无奈,随手取了一条,递给他。
陆郎未接,低下头:「帮我,柔儿。」
我依言为他系上,陆郎低着头,乖顺模样,待我系好:「好了。」
腰身却忽被人禁锢住,往前带着与人贴在一处,我抬头看他:「陆郎……」
所有话被堵回,唇上一片温热。
陆郎掐着我的腰吻我,很凶。
攻城掠地,像是撕破伪装的兽,带着凶狠的欲望。
分开时男子眼尾氤氲出一片薄红。
我看着他,未作言语。
陆郎又在我额头落下一吻,唇角微扬:「我走了,柔儿。」
我笑着道别。
我约了林瑶。
时辰定在巳时。
我如约而至,在茶楼里又候了她半个时辰,她才姗姗来迟。
林瑶很是明艳,早年父亲未遭贬谪时,过得养尊处优。
后来父亲遭贬,她还是命好,嫁到他乡,如今和离归来,又有陆郎处处照拂。
多幸运。
林瑶在我对面坐下,粉黛玉琢,笑靥如花。
我神色憔悴,面容消瘦,眼下乌青一片。
「柔儿,为何突唤我来此?」
我们之交不算深厚,不过是同窗好友,不知她何以如此亲昵地唤我。
案上的清茶我未曾动过,茶香渐散,我的心神也渐渐回笼。
「你已备好茶了呀,」林瑶目光落在茶盏上,又唤来小二,「再来一盏桂花酿。」
末了撑着下巴看我笑道:「你家陆大人也爱饮桂花酿,我从前不喜,如今倒是爱上了。」
我抿了口茶,未接她话茬。
林瑶笑容天真无邪。
当初,告知我她和离回京的,也是她。
多年未见之人忽然传来书信。
言辞恭敬,却难掩得意之色。
仿佛迫不及待要告诉我:我回来抢你的夫君了。
茶香散尽后唇齿间只余苦涩,林瑶的桂花酿尚未送来,她的目光始终落在我身上。
见我抬眸看她,嘴角笑意更深:「说来,还要谢谢你家……」
突兀又响亮的声音在茶楼内传开。
三三两两的食客纷纷探头往我们这边张望。
林瑶的脸偏向一边,白皙的脸颊上晕开一片红。
像是被我突如其来的一掌打蒙了。
她捂着脸转头看我:「念……」
我不欲听她唤我名字,一掌也不解我心头之恨。
拿起案上的茶盏,悬在她头顶,茶水一下浇了她满头。
深色的液体顺着她的青丝落下,滴滴答答打在案上,还有部分在她白色的衣裳上晕开。
杯底的茶叶粘在她的发间、衣衫和荷包上。
她的妆容不甚精致。
胭脂水粉晕开一片。
看上去狼狈不堪。
她愣了片刻,茶楼内无数双眼睛紧盯着我们,关注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她忽然红了眼眶,泫然欲泣,惹人怜爱:「柔儿,你这是……」
「林瑶。」
我冷冷地打断她的表演。
「你心中有数。」
「莫在我面前耍什么柔弱姿态。」
她眼中泪光闪闪,欲落未落。
「你回京就是为了陆深。你知晓陆深会善待于你,你想将他抢去。」
「是也不是?」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声音平静。
她的脸色煞白一瞬,又立马镇定下来,从荷包中取出帕子,慢慢擦去脸上的污渍。
「正是。」
林瑶看着我,慢慢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声音压低,「柔儿,情爱之事,强求不得。」
已然撕破脸皮。
我看着她,却忽然笑了。
「你言之有理。」
「林瑶,你可愿与我赌上一把?」
「赌赢了,他便是你的了。」
「我甘愿让位,你也无需背负勾引的骂名。」
林瑶静静地看着我,嫣然一笑。
「好啊。」
陆深回府时我正在房中记录小札。
听闻他的脚步声,我放下笔,将札记塞入抽屉。
陆深近来归家甚早。
有时夜里还陪我去后院逗弄暖暖。
夜里我靠在床头翻阅话本,他忽然凑近,一把将我搂入怀中。
我依偎在他胸前,感受着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
他将下颌搁在我头顶,跟着我一同阅览那本狗血话本。
读到公子为小妾撑腰,小妾以下犯上,妻子哭喊道:「我才是你的正室啊!」
他环在我腰间的手收紧了些。
我若无其事地翻到下一页。
继续看,看公子一次次帮着小妾打压结发妻子,结发妻子一次次黯然神伤,最后下定决心离开丈夫。
公子悔悟,立即开始追妻,兜兜转转,两人终成眷属。
话本看到深夜。


暖融融的光落在他身上,将凌厉的眉眼都柔和了几分。
他向来不善表露情绪,偶尔我见他笑,也不过是唇角微微扬起,如昙花一现,很快又消失不见。
我不知陆郎对我有几分情意,这些年来,我以为他多少也有些心动。
只是这些想法,在林姑娘归来后立马显得可笑至极。
“陆郎。”我忽然唤他。
他抬眸看我,神色淡漠又无辜。
“你曾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何话?”
“你说——”
“我是你的妻子。”
“你会一生一世待我好。”
我看着他笑。
陆郎却忽然垂眸,声音淡淡:“为何突然问此。”
“无甚,忽然想起罢了。”
上腹部隐隐约约的疼痛袭来,腰间的痛感在夜晚加剧,脑中神经一跳一跳,像是被拧紧的绳索。
“自是算数。”
他回答的那瞬间,房中烛火忽然熄灭。
男人炽热的气息随即落在我的脸颊,轻轻落下一吻。
“安寝吧,柔儿。”
身后人的呼吸渐渐平稳,我小心地从他怀里挣脱,翻身与他面对面。
借着月光,一寸一寸描摹他的容颜,从眉骨到下颌。
陆郎断不会背叛我。
但他处处都会念着林姑娘。
我忽然就想知道,我死后,陆郎若回想起此刻。
他会是何等心情?
从医馆出来那日,我思绪万千,最后又全部在脑海里打结成一团乱麻。
最先冒出来的一个想法是,我死后,陆郎要如何自处。
他总要再娶的。
我那时候想,林姑娘已和离,他死了发妻,两个人走到一处。
也无甚关系。
可绝对不是现在。
所以,我反悔了。
第一次遇见林姑娘,是在我十岁生辰那年。
母亲难得空闲,陪我去酒楼用膳。
那家酒楼极为高档,里面的菜品都价格不菲,母亲只点了几样。
坐在我们不远处的是一家人,三个人欢声笑语,而我和母亲则显得有些沉默。
那桌上的女孩一直在笑,穿着华丽的裙裳,还戴着一个会发光的发钗。
她的父亲坐在她对面,一直不停地为她写画像。
直到她父亲起身去净房,熟悉的侧脸让我手中的筷子直接砸落在桌上。
母亲注意到了我的异样,顺着眼神看过去,又平淡地回眸。
“要过去行礼吗?”她平静地问我,“怎么说他也是你父亲。”
父亲回座位时,小女孩笑着跑过去迎接他,被他一下抱住,举起来,两人脸上的笑容都异常灿烂。
我摇了摇头。
我幼时对父亲的记忆甚是模糊,因他从未亲近于我。偶尔我欲撒娇讨好,却被他冷言训斥。
这般疏离的父亲形象,曾让我困惑许久。
后来方才明白,他不过是不爱我罢了。
那些在我看来遥不可及之物,于林姑娘而言,皆是唾手可得。
我仍旧佯装不知,对陆郎言笑晏晏,只是偶尔闻到他衣衫上的栀子花香。
有时见到林姑娘的画作,总能窥见陆郎的一星半点。
含蓄却又明显。
我每幅都驻足良久,而后在题跋处轻轻抚过。
但我从不说破。
如往常一般,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却隐隐透出几分山雨欲来之势。
只是与从前不同,我辞去了教书之职,家中多了只暖暖,还有,我又拾起了写闺阁笔记的习惯。
每日执笔,记录闺中琐事,和自身的病况。
我开始夜不能寐,腹部总是隐隐作痛。
每日为陆郎备膳,可到自己用膳时,我望着案上的菜肴许久,却难以下咽。
再去看母亲时,我们仍是寥寥数语便罢。
临行前趁她不备,我将大把银票藏入案上的一本书中。
里面是我大半的积蓄。
这是最后一次来看她了。
她送我至门口,目光落在我面上,又添上一句:“保重身子。”
“承蒙娘亲挂怀,女儿定当珍重。”
我母亲定会过得很好。
她不爱父亲,也不爱我,但她仍尽了母亲的责任,将我健康地抚养长大。
后来大抵是报应,我父亲家道中落。
但是我母亲的福气来了,她嫁给了心上人,生下了幼弟,一家三口和睦美满。
陆郎今晚归来得早,我刚备好晚膳他便回府了。
菜肴在案上冒着热气。
我们许久未曾这般一同用膳了。
自林姑娘归来,他便愈发忙碌。
陆郎教养甚好,食不言寝不语。
从前我觉得,两个人就这般静坐,不言不语也很美好。
陆郎慢条斯理地夹着菜,我简单吃了两口,便再无胃口,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
恰好暖暖从楼上跑下,钻入案下。
我放下碗筷,陆郎看我一眼,我解释道:“我去给暖暖添些狗食。”
暖暖的窝在偏房,是我将原来的杂物间收拾出来给它做的居所。
碗里的狗食已经一点不剩,我添了些,暖暖摇着尾巴低头进食。
我在旁边看着,心情稍有好转。


腹部的疼痛骤然加剧,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我用手掩住口鼻,再拿开时,掌心猩红的血色刺得我眼睛生疼。
暖暖忽然停了嘴,扭头扑到我脚边冲着我吠叫。
我扯了张纸将血迹擦去,又揉成一团丢入垃圾篓。
蹲下身子狠狠揉了一把它的狗头,轻声道:“无事。”
它又叫了两声,也不进食了,就往我身上扑。
我将它抱起,它便不再叫唤,只是不停地蹭我。
房门被人叩响,陆郎站在门边看着我俩,温声道:“先用膳,柔儿。”
我实在无胃口,强撑着吃完,陆郎收拾饭食。
等他出来,见我在榻上抱着暖暖玩耍,便坐在我身侧。
“柔儿,我近来事务繁忙,过些时日闲暇了,我陪你去江南山水游玩,如何?”
我揉了揉暖暖的耳朵,应道:“好。”
与陆郎同游江南,一直是我心中所愿。
从前我们之间太过生疏。
成婚之后也未曾同游,只是如常生活,上衙下衙。
后来关系渐好,我便一直想着,能够与陆郎同游山水,就当做,迟来的新婚之礼。
我未将这点小心思告诉陆郎,只是与他提了几次出游。
可他公务繁忙,只能一拖再拖。
如今倒是他提起来了。
余光瞥见他在看我,眉眼间带着几分笑意。
我假装未曾察觉。
他又开口:“下月初三有场宴会,你那日可有空,陪我一同前去?”
我动作一滞,又迅速恢复平静:“我就不去了。”
陆郎也未多问,只是点点头。
我的目光一直落在暖暖身上,再未理会陆郎。
林姑娘初归京城,尚未在城中站稳脚跟,这般良机,她定不会轻易放过。
若她向陆郎开口请求,陆郎也不会置之不理。
趴在腿上的暖暖哼了两声,我摸了摸它的头。
只是陆郎可能想不到,我会出现在他瞒着我,带林姑娘参加的宴会上。
我还是来了。
宴会上灯火通明,锦衣华服的男女在厅中往来穿梭,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而我立在最边缘,格格不入,宛如一个闯入者。
陆郎很好寻。
我在他身后追随了十余载,无数次从人群中搜寻他的身影。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锦袍,玉树临风。
身边挽着他手的女子,着一袭红裙,明艳得像一朵牡丹。
是林姑娘。
看他们穿梭在达官显贵之间,谈笑风生。
像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纵使早已料到此般场景。
亲眼目睹时,犹如被人重重掌掴。
心口剧烈跳动,不安如藤蔓般紧紧缠绕,愈发收紧,疼痛欲裂。
脑中思绪再次纷乱如麻,额角青筋跳动。
我却只静静伫立,看着他们携手而行,与宾客寒暄。
忽见一人行至陆郎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向我这处指来。
陆郎回首望来。
我未着华服,形容枯槁,久未照镜,恐见骨瘦如柴,面如骷髅的自己。
他定是看见我了。
因他神色骤变,难看至极。
隔着攒动人群,我们就这般遥遥相望。
我只静静凝视,不悲不喜。
见他变了脸色,挣开林瑶的手,欲穿过人群寻我,步履艰难。
我却忽地对他一笑,转身离去。
归家后我径直奔向闺房。
脑中思绪纷乱如麻,怎也理不清。
心口处藤蔓愈缠愈紧,仿佛下一刻,就要爆裂开来。
我终难以自持。
案上物件尽数扫落在地,发出巨大声响。
犹觉不够。
架上书籍被我疯狂撕扯,纸片纷飞如雪。
仍不足。
架上摆设,脂粉香囊,陆郎游历带回的精巧工艺品,还有我与他一同拼就的绣屏……
毁坏之欲与暴戾交织,情感冲动在脑中肆虐。
满室狼藉,杂乱不堪,恰如我支离破碎的生活。
回神时,匕首已抵上手腕。
而暖暖,正在我腿边疯狂吠叫。
小犬叫声尖利急促,见我低眸看它,忽又安静下来,张嘴露出傻气笑容。
手中匕首砸落在地,暖暖忙朝我身上扑来,一边扑一边叫。
我木然将它揽入怀中,它便用毛茸茸的头蹭我,小小身躯温热。
我抱着它,忽然泪如雨下。
所有冲动褪去,破坏并未带来满足,只在心底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空洞。
如此煎熬。
陆郎回府时,我已将闺房收拾妥当。
他欲与我言谈,我坐于榻上看他微笑,知他想解释,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我陪伴他四载。
与他在官场周旋,陆郎不善言辞,但条理分明,所有话从他口中说出,都冷若冰霜。
是我,一点点教他如何应对,如何与那些老狐狸周旋。
他如今在这种场合游刃有余,只是出了官场仍是寡言少语。
从前觉得他什么样我都喜欢,现在想来,或许不过是与我无话可说。
我笑着开口,将他所有话都堵了回去。
「无妨,我知道林姑娘初归京城,尚未站稳脚跟,你想助她一臂之力,便带她去了宴席。」
陆郎脸色变了变:「是……」
「无妨,」我看着他,声音温柔,「我不在意的。」
陆郎看着我不言语。
四目相对。
我始终温柔地望着他。
良久,他终于错开眼。
却忽然将我拥入怀中,搂得极紧,像是要将我嵌进他身体里,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男子温热的呼吸落在我耳畔。
「柔儿。」
亲密无间。
「你瘦了。」
我笑了笑,未作回答。


陆郎胃疾未愈,口味也刁。
我的厨艺是为他一点点练就的。
他是知晓的。
我也像她一样笑,只是背在身后的手,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那一刻,除了愤怒,我突然觉得好不甘心。
报复的计策,也在那一刻,一点点清晰起来。
陆郎不会背叛婚姻。
哪怕我仍旧对林姑娘的出现感到恐慌。
我努力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妻子角色。
礼教与责任的枷锁会架在陆郎身上,我不知道,最后先扛不住的,会是他,还是我。
晚上回来时,他给我带了礼物。
粉色的宝石在烛光下璀璨夺目,精巧的设计一看就价值不菲。
很是华美。
但我并不喜欢。
我很少佩戴首饰,只有陪着陆郎去参加筵席的时候,才会打扮得隆重。
陆郎不善言辞,我知道这个礼物,无非是他对今早发生的事情的道歉与弥补。
我还是笑着收下了。
陆郎神色稍有缓和,我不知道他是为我不计较,还是为我不与林姑娘计较。
我把盒子随手放进抽屉里,自己先他上了床榻,却一直未能入眠。
等到他回到房中,在我身边躺下,熟悉的檀香味侵袭而来,他从身后小心翼翼地将我揽入怀中。
属于他人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寝衣向我倾斜,我闭上眼,呼吸均匀。
一直到身后的人熟睡,我却全无睡意。
上腹部的不适感愈发重了。
我睁开眼。
月光透过窗棂落了一地银白。
我看了好久好久,久到世界寂静得像只剩我一个人。
我似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我快要死了。
早上送陆郎出门,我才猛然想起今日是去看母亲的日子。
我父母在我幼时就和离了,父亲不爱母亲,早就与别人暗通款曲,生下来的女儿比我还大。
母亲一个人带着我,养家糊口,所以我发誓要好好读书。
只是我运道不佳,成了同窗欺凌的目标。
哪怕我其实什么都未做,或许只是我的衣着让他们看不顺眼了,又或许只是我某日说的一句话让他们记恨了。
我不敢与母亲说,先生也管不住他们,我越是反抗,他们越是变本加厉。
那日被众人围困,我心中暗自盘算,若真到了万不得已之时,便与这帮恶徒同归于尽。手中暗藏的石子虽不起眼,却给了我几分勇气。
为首的恶霸目光轻蔑地落在我脸上,下一刻便要宣布对我的处置。
就在此时,陆郎出现了。
他素来聪慧,知晓此事绝非一时之祸。
他有意护佑于我,挡下了那些人卷土重来的心思,我方得以平安度过三载学宫时光。
正因如此,我才义无反顾地追随他,考入与他同一学堂,成为更好的人。
可惜我迟了一步。
正如陆郎是我的明灯,他亦曾遇到过他的光芒。
林姑娘。
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我为母亲送去一些布料,如今她已在庵堂修行。我在此处坐了片刻,与她简单交谈几句,便起身告辞。
乘轿回府,行至府门外,远远地,我又瞧见了他们。
林姑娘与陆郎并肩而行,不知谈到何事,我瞧见素来冷淡的夫君唇角微扬,眼中笑意柔和。
我怔在原地。
见他们说笑,忽有一只脏兮兮的野犬从草丛中窜出,对着林姑娘吠了两声。
二人停下脚步,林姑娘欲去抚摸,那野犬却冲着她腿上扑去,吓得她往陆郎怀里躲。
陆郎扶了她一把,手落在她腰间又迅速松开。
侧首时,恰好瞥见立在那里的我,林姑娘反应比他还快:“柔儿!”
我木然走近,林姑娘刚要开口,我先她一步俯身,抱起地上那只脏兮兮的野犬。
小狗似乎也受了惊吓,往我怀里钻,却也不挣扎。
“陆郎。”我看着他笑,“我要养它。”
气氛骤然冷了下来。
我只是笑着,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养它。”
陆郎陪我去了医馆,给野犬诊治,才发现它身上的毛病甚多。
骨头有裂,腹部有划痕,还有数不清的小毛病。
但它很乖顺,任由医者检查也不吵不闹,只是安安静静地趴着。
陆郎看着我,欲言又止。
一直到检查完回府,他也未曾开口。
野犬留在医馆调养,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唤“暖暖”。
回府时我们之间的气氛骤然僵硬。
陆郎不开口,我也一直保持沉默。
直到我们俩都进了寝室,橘色的烛光一下子将房间变得很温馨。
我坐在床榻上,看见陆郎穿着寝衣进来。


嫁给陆郎第四年,他的白月光姑娘和离归乡。
而我身染恶疾,时日无多。
我明知活不过半载,却仍扮作陆家的贤妻良母。
直到香消玉殒。
而陆郎,读完我留下的书信后,悔恨交加,几欲崩溃。
接过那张医馆的方子,我浑浑噩噩归家,欲寻陆郎。
我刚想推开书房门,又犹豫放开了手。
恰巧小厮的口信先至。
「柔儿,今夜我有要事处理,不归家用膳了。或许归来已是夜深,你莫要等我。」
所有言语堵在喉间。
「......好。」
简短应答,小厮已然离开,我却仍保持着推门姿势。
夕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
我与陆郎成婚四载。
而我心悦于他,已近十年。
我运道不差,陆家催婚甚急,陆郎四处相看,恰巧遇上我。我容貌尚可,家世清白,便商议直接完婚。
陆郎需一位夫人,我恰好合适。
他性子冷淡,不爱言语,情绪内敛,面上常无表情。
我暖这块寒冰两年,终于盼得冰消雪融。
我们渐渐如普通夫妻,柴米油盐中慢慢变作我心中理想模样。
只是如今,这未持续多时的美梦,就要被打碎了。
就在今日,大夫言我患了恶疾。
我亦知晓,今日是他心中白月光林姑娘归来之日。
所以他急着挂断我的传音,去见他朝思暮想的人。
我未用晚膳,在厅堂等候许久。
直至夜色渐深,厅门开启,我从昏沉睡意中惊醒。
陆郎小心掩上门扉,脚步轻缓,油灯亮起的刹那,我们四目相对。
他只是愣了片刻,随即眉头微蹙:「为何还未安寝?」
「在书房不慎睡去。」
我看着他笑,「方才听闻动静便醒了。」
陆郎轻应一声,面色平静。
我上前接过他的外衫,檀香混杂着栀子花香,直钻入鼻,令人作呕。
这是林姑娘最爱的花香。
在我确诊恶疾之日,我的夫君,驾车去迎接他归来的白月光。
我本该开口询问的,可我只是张了张嘴,终是未言。
仿佛什么也未发生。
次日我仍早起,如往常般为陆郎准备早膳。
陆郎有胃疾。
病重时曾在医馆住了半月有余,我一直陪伴左右。
医馆中的郎中药童皆言他娶得贤妻。
陆郎卧于病榻,面容憔悴,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波澜不惊。
病房只剩我二人时,他又开口:「寻个婢女伺候亦是一样。」
我研磨药材的动作一滞,本欲匀净的粉末散落开来。陆郎似有察觉,又补道:「你不必这般劳累。」
「不同的。」
其实也无甚不同。
可人总觉得,亲力亲为,胜过假他人之手。
对心悦之人,总比旁人上心。
「何处不同?」
我看着他笑,给出一个不相干的答复:
「你是我的夫君。」
陆郎胃疾未愈,出医馆后我总想着给他调养。
陆郎是个事务繁忙之人,常常忙起来就忘了用膳。
我早起便给他备早膳,有时得空了,就去他衙门给他送饭。
偶尔忙碌,我便在用膳时辰提醒他。
一晃两三年,许多事就成了习惯,比如早起。
今日陆郎起得比平日早,我未来得及为他整理衣冠,便见他拿着桌上的食盒急急往外赶。
出门时,他脚步顿了顿,回头看着站在府中的我,冷峻的面容上落了一点暖意,像初雪消融。
「我出门了,柔儿。」
「路上小心。」
如同之前无数个清晨。
午时去给陆郎送饭,也不过是我一时兴起。
我未与陆郎说,衙门门房的小厮也认得我,行了个礼就让我进去了。
我来过陆郎衙门多次。
他也坦然地将我介绍给所有人,「这位是我娘子。」
这个称呼带着点亲昵气息,却又让人不由得联想起那不渝的情意。
我也恍惚以为,我们能够一生一世这样走下去。
可天意总是爱开玩笑的。
先赐你美梦,再将它打碎。
让你在一地狼藉中,窥见它本来狰狞的面目。
比如此刻。
我看见,我的夫君,正在与他久别重逢的白月光交谈。
她手里,拿着的是我给陆郎备早膳的食盒。
林姑娘好像一直未变,还是以前闺中时的模样,青丝如瀑,笑起来时就像无害又狡黠的猫儿。
「多谢陆大人,早膳甚是美味。」
「无妨。」陆郎接过食盒。
林姑娘还想再说什么,目光却忽然瞟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我。
她一下子变得惊喜,眼睛弯得像新月:「柔儿!?好久不见!」
她冲着我快步过来,想拉我的手,却在发现我手里的食盒后愣了一下:
「你来给陆大人送饭?……早上的早膳也是你做给他的吧?」
「抱歉,我实在是有些头晕乏力,陆大人就让我用了。早知道原来是你给陆大人准备的,我便不该食用。」
林姑娘不好意思地冲着我笑,「不过,我还想夸一句,柔儿你的厨艺当真不错。」
自然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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