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祁凤枝柴世方的其他类型小说《麻衣神断祁凤枝柴世方》,由网络作家“御风楼主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盯着那根手指,浑身发冷,一颗心“砰砰”乱跳!虽然说有家传本领傍身,又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还从长辈口中听过各种离奇恐怖的异闻诡事,但与亲身经历还是两码事,我难以克制的紧张起来。难道第一次走夜路,就要撞见鬼吗?我定了定神,从散乱的行囊中取出一根相笔,大着胆子蹲了下去,扫开了手指旁的浮土,然后便看见了一整个白生生的手,还有一截麻绳。四周静寂如死,忽然月光消失不见!我慌忙起身,抬头望向夜空,但见是一大片乌云遮住了月亮。庙里伸手不见五指,黑的瘆人!我从散乱的行囊中取出火折子,点亮一根蜡烛,放在了供桌上。“呼~~”烛火毫无征兆的灭了!我的心跟着剧烈一跳!阴寒的夜风开始呜咽,像是猫在叫,又像是幼儿在哭泣。废弃的庙宇正被一股怨念缠绕,空气像是...
《麻衣神断祁凤枝柴世方》精彩片段
我盯着那根手指,浑身发冷,一颗心“砰砰”乱跳!
虽然说有家传本领傍身,又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还从长辈口中听过各种离奇恐怖的异闻诡事,但与亲身经历还是两码事,我难以克制的紧张起来。
难道第一次走夜路,就要撞见鬼吗?
我定了定神,从散乱的行囊中取出一根相笔,大着胆子蹲了下去,扫开了手指旁的浮土,然后便看见了一整个白生生的手,还有一截麻绳。
四周静寂如死,忽然月光消失不见!
我慌忙起身,抬头望向夜空,但见是一大片乌云遮住了月亮。
庙里伸手不见五指,黑的瘆人!
我从散乱的行囊中取出火折子,点亮一根蜡烛,放在了供桌上。
“呼~~”
烛火毫无征兆的灭了!
我的心跟着剧烈一跳!
阴寒的夜风开始呜咽,像是猫在叫,又像是幼儿在哭泣。
废弃的庙宇正被一股怨念缠绕,空气像是被抽干,我身处其中,渐感窒息,地上那截麻绳忽然动了起来,化作无数根湿冷的蛛丝,闪电般袭来,勒住了我的脖颈!
“呃~~~”
我呻吟一声,随即意识到,是幻觉!
强摄心神,我立刻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出,但听“啪嗒”一声,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凝眸看去,那一截麻绳上沾满了我喷出来的血气。
此时眼前忽然发亮,是月光洒落了下来。
我仰脸看去,但见是夜空中的乌云在飘动,把月亮又露出来了。
庙里的怨气似乎散了些,气氛也变得不那么窒息了。
我顾不得满嘴腥甜,转身把蜡烛重新点亮,顺手又抄起了地上的烂瓦片,去掘开浮土。
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片刻之后,一具男童的尸体赫然显现!
孩子约莫十三四岁,脖颈青紫,眼眶空洞,蛆虫从溃烂的嘴角里钻出。最骇人的是他的胸口——有一道血淋淋的刀口贯穿心肺,伤口边缘处焦黑,似是灼烧所致!
“哇~~~”
我转过头去,剧烈的吐了几口。
活了二十年,还是第一次这么血淋淋、赤裸裸的接触死尸,实在难受。
此时倒是忽然想起临行前父亲的叮嘱:“死人不足惧,尸鬼不足畏,唯生者人心最可怕!你这一身本领,应付凶灵邪祟、变尸精怪都绰绰有余,然独缺对付人的经验......”
想到这些,我渐渐放松了下来。
死人,尸鬼,没什么可畏惧的。
第二条规矩,问凶不问吉。
我忍住恶心,施以“六相全功-身相-指法-行云拂”,拿指尖抚过尸身,眉心不由得一跳:“锁魂煞!”
以凶器灼烧伤口,将魂魄生生钉在尸身上,只能游离在方圆数丈之地内,永世不得超生!
“嘶~”
我倒抽一口凉气,好狠啊!
人都死了,还下如此毒手,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大哥哥......救我......”
忽然有稚嫩的童音在耳畔响起,我猛然回头,却见供桌上的烛火倏地变绿,如蛇信子般踊跃闪烁!
“呼!!”
阴风卷着纸钱扑进庙门,一道矮小的身影从梁上倒吊而下——正是那孩童,不是死尸,是怨灵!
空洞洞的眼眶里滴着黑血,十指如钩,直扑我面门:“不能救我,就替我吧......做我的替死鬼!”
我疾退三步,袖中金钱剑滑入掌心,剑身上刻满了我麻衣陈家的驱邪咒文,寒光闪处,怨灵惨叫着缩回梁上,倏的消失不见!
我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第一次对付凶灵,我捏了满手心的冷汗。
环顾四周,怨灵已经不见踪迹。
庙里重新变得静谧如死。
我知道,怨灵既能显形,也能隐形。
除非修炼出法眼,也就是阴阳眼,才能让怨灵无处遁形,这便是所谓的“法眼相邪”。
可惜,我没能修炼出法眼。
想要找到它,得用阴阳液。
我刚要拿葫芦,便猛觉身后一阵森寒凉意袭来!
刹那间,我头皮一紧,知道是那怨灵贴近了!
它就站在我的背后!
它正盯着我看!
此刻,是万万不能回头的!
人生来就有三盏魂灯,两盏在肩,一盏在顶,这就是维系人活力涌动、生气勃勃的三昧真火。
活人看不见这三盏魂灯,但是怨灵凶祟能看见。
尤其是走夜路的时候,三盏魂灯熠熠生辉,怨灵凶祟更能看得一清二处!
而对于那些想要找替死鬼的怨灵凶祟来说,它们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拍灭活人的三盏灯。
所以,在夜行的时候,若是听见身后有人呼唤名字,不可答应,应声则头顶灯灭,也不可回头,回头则肩上灯灭!
灯灭如人死,活力消散,生气全无,怨灵邪祟可趁机附身,要宿主干什么,宿主便只能干什么,无可避免的会成为它的替死鬼。
所以,我没有回头。
我收了金钱剑,取下葫芦,拧开盖子,往掌心里倒了些阴阳液,开始擦拭眼睛。
这父亲为我特制的灵水,擦了眼睛之后,会在短时间内获得与法眼一样的效力。
擦完之后,我放下葫芦,迅速捏诀掐印——左手伸开向上,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弯曲,大拇指和小指伸开,置于左手掌跟部......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
我能感觉到它还在我背后。
因为它正冲我的脖子里吹气。
这是想引诱我回头。
而我也正打算回头。
深吸一口气,我忽然往前一跃,跟着猛的回头——
看见了!
一张怨毒至极的脸就在面前,黑血凝结的眼眶里闪烁着猩红的光芒,死死的盯着我!它跳了起来,两只鬼手也恶狠狠地拍向了我的双肩!
还是要找替死鬼啊。
我眼疾手快,双臂齐探,十指掐着“抓鬼诀”,立刻就攥住了它的双腕!
对方怨毒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愕,凶狠的眼睛立时变得清澈。
它僵住了。
似乎想说:“我明明已经隐形了,你怎么还能看得见我?!”
我冷冷说道:“小鬼,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害的你,你不该惹我!”
言罢,我轻轻一推,凶灵进了那尸身。
我趁势咬破食指,在尸身的额头画下血符:“告诉我,是谁害了你?”
尸体的嘴突然咧开,喉骨咯咯作响,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嘶吼:“娘......和柴叔......我撞破他们......偷情......他们杀了我......”
宴席未开,柴宗纬请我去客厅喝茶,我正口渴,自然欣然前往。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两个前往祁凤枝家里的后生回来了。
“这是先生的东西吧?”
后生递给我一个褡裢,我略一端详,点了点头:“是我的。”
柴宗纬说:“先生看看里面的钱少了没有。”
我捏了捏褡裢,说道:“没少。有劳诸位了。”
后生却又递上来一枚铜板:“先生,这东西是在祁凤枝家里床上枕头底下扒出来的,我原本当是铜子儿,结果仔细一看,不是!怪瘆人的!”
我刚接过铜板,便觉触手阴寒刺骨,细看之下,只见钱面上刻着一只狰狞鬼眼,背面则是扭曲的符文,我瞳孔一缩:“阴山鬼眼,铜钱镇魂!这是阴山派的‘鬼眼钱’!”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柴宗纬小心问道:“先生,这东西,有什么用处?”
我幽幽说道:“龙龙死后,怨魂不忿,经常去找祁凤枝讨要说法,祁凤枝便请了邪道来对付龙龙,他们在龙龙的尸身上下了‘锁魂煞’,让龙龙的怨魂难以走远,又在枕头底下放了这‘鬼眼钱’,为的是防备龙龙的怨魂冲破‘锁魂煞’,再去接近祁凤枝,一旦如此,怨魂还是会被镇住。”
柴宗纬叹了口气:“老朽虽然不知道这江湖上的门道,但是看这‘鬼眼钱’邪性十足,还有那什么阴山派,听名字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小先生还打算去张家店找那个跛道人,唉......一定得小心啊!”
我将“鬼眼钱”收入袖中,拱手道谢,心中却是一凛——我听父亲说过阴山派,那曾是江湖上有名的会道门,素来以邪术蒙蔽世人,收敛钱财,门人行事狠辣,手段残忍,“鬼眼钱”就是他们的招牌法器!父亲当年曾联合玄门九脉正道势力,大力整治江湖术界,剿灭了为数众多的旁门左道,阴山派也在其中,大小头目几乎死绝,但如今我居然又遇到了“鬼眼钱”,可见是死灰复燃了,与他们为敌,确实得小心为妙。
“老爷,可以请贵客入席了。”
老太太亲自过来延请,在一番推让之下,我挨着柴宗纬坐了次席。
晚宴极尽丰盛,八仙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连乡间少见的火腿、熏鹅也端了上来。
丫鬟们垂手侍立,柴宗纬亲自执壶斟酒,琥珀色的黄酒在青瓷盏里荡开涟漪,一看便是窖藏多年的好酒。
柴宗纬这是下了血本啊。
我不免更加好奇,他会求我办什么事情了。
但他们不说,我是不会主动问的。
父亲说过,行走江湖,最要沉得住气。
“小先生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道行,真是英雄出少年,了不起啊。来来来,老朽敬你!”
柴宗纬连连举杯相敬,我推说量小,每每都是浅尝辄止。
老太太也不时地给我夹菜,让我尝尝这个,品品那个,热情的让人不好意思。
好不容易挨到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的时候,柴宗纬与老太太对视了一眼,我便知道,正题要来了。
“小先生这么大的本领,一定是传承自名门吧?”柴宗纬问道。
“嗯~~”我含混着应了一声。
柴宗纬又问道:“小先生知不知道有个麻衣陈家,在禹都,代代都出相士,还是大相士,甚至都成神成圣了!这麻衣陈家领头的,好像叫陈天默,人人都传他是半神?”
“听说过。”我淡淡回答,心里不免有些得意,毕竟他是在夸我家,夸我父亲的,但我面上却只能不动声色。
因为父亲定下的规矩,不能表露家世。
“小先生也姓陈,听口音,也是北边来的,不会是——”
“不是。”
我打断了柴宗纬的话头,反问道:“老族长怎么对相士家族这么感兴趣?”
“呵呵~~”柴宗纬讪讪的一笑,说:“人老话多,老朽没见过什么世面,喜欢瞎打听,先生莫见怪。来,吃菜,吃菜。”
老太太在旁边急得不行,忍不住嗔道:“你快说正事!别和先生东拉西扯的,谈不到正套上去!”
我这才点破他:“老族长有什么事情,直说无妨。”
柴宗纬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老朽家中确实还有一桩烦心事,想请先生指点迷津。”
我颔首道:“请讲。”
“老朽有一犬子,名叫守拙,在本省省城警察厅里当差,算是个小官吧,年初娶了他长官家的女儿,逢着十天八个月的,他总会回来看望我们老两口一次,可是自打三月起,人就不回来了。每月都会派人来送一封信,信里夹着催债的汇票,让老朽往县城裕丰钱庄里存银,说是官场里上下打点花销太多,他在省城钱庄里借了款,让老朽帮着还......”
我静静听着,不置一词。
“老朽心想,官场打点是常有的事情,我儿要上进,我当然得帮着,可花销越老越大,而且每月都是只见信不见人,老朽便起了疑,别是染上赌博,骗他老子的钱花吧?”
老太太忍不住插嘴道:“我儿不是这样的人!”
柴宗纬横了她一眼,继续讲道:“总而言之,是事情透着古怪。这老太婆也想儿子,总是催着老朽去省城看看,但我们柴家没有老子去看儿子的道理,老朽还是族长,传出去惹议论!这老太婆憋不住,又在老朽耳边念叨的烦人,老朽就让她去了,她,算了,老太婆,你自己说吧。”
老太太迫不及待的说道:“是上个月,老身让内侄带着,去了省城探望守拙,结果没瞧见我儿,只见着了儿媳妇,那女人,两片唇上涂得红艳艳,像喝了血!指甲上也都抹了蔻丹,穿红披绿,似个妖精!见了老身,满脸的不自在!老身向她问起守拙,她说不在省城,被派去重庆执行秘密任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说到这里,老太太眼圈泛红,枯瘦的手死死攥着一串佛珠,显然是情绪激动。
“老身怏怏的回来了,可越想越不对劲儿!常言道,女为悦己者容,我儿都不在家,那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是要给谁看呢?而且在回来之后,老身就不得安宁,夜夜做噩梦!梦见我儿......”
话没说完,老太太突然哽咽起来。
“梦见我儿泡在水缸里,浑身上下都缠满了水草!呜呜~~~”
她拿起了手帕,掩面而泣。
“老身疑心,那女人不是个好东西,守拙他是不是闹了什么灾祸啊。呜呜~~~”
“小先生且慢!”
柴宗纬叫住了我,面露难色的看向地上的尸骸:“这,这些——老朽该如何向族人交待啊?”
我眉头微皱:“一切都已水落石出,柴族长完全可以实话实说。”
柴宗纬叹了口气:“造孽啊,柴家村闹出这样的丑事,传扬出去,让老朽的脸往哪里放?”
这与我无关,我沉默以对。
柴宗纬欲言又止道:“那,那这些尸骸......”
我说:“龙龙的遗体还需妥善安葬,生前没有落在好人家,死后有个好归宿吧。至于祁凤枝和柴世方,随你们找块地方埋了就行,不过最好还是请道人或者僧人来做一场法事,超度一下,免得他们魂化厉鬼,纠缠你们。”
柴宗纬嘴唇颤动:“小先生,老朽看你身怀绝技,也是能超度他们的吧?一事不烦二主,不如由小先生亲自操办。”
我摇了摇头:“不行。”
柴宗纬连忙说道:“小先生放心,酬劳好商量,不会少的。”
我冷笑道:“不是钱的问题。晚辈眼里不揉沙子,绝不会为这对狗男女超度的,柴族长还是另请高明吧!”
柴宗纬的喉头动了动,终究没有再说话,只是默然的点了点头。
我转身欲走,柴宗纬忽然又说道:“小先生,你方才说祁凤枝那淫妇给你下了蒙汗药,趁着你假装晕死过去的时候,把你的盘缠搜刮了个干净......这没了盘缠,你怎么继续行路啊?”
我扫量了一眼被烧焦的尸骸,附近不见银元和铜板遗落,显然是他们没有把钱带在身上。
我说:“晚辈正要去她家里一趟,把我的钱财拿回来。”
“这点事情,何须劳烦小先生亲自前去?老朽派几个后生过去拿就是了。”柴宗纬殷勤劝道:“瞧这夜色已深,小先生还没有吃饭吧?兵荒马乱,穷乡僻壤的,走起夜路非但不方便,也不安全呐。若蒙不弃,请小先生到老朽家中吃顿便饭,将就着歇息一夜,也算是老朽尽一尽地主之谊,感谢小先生为龙龙沉冤昭雪,还望小先生不要推辞啊!”
我路过柴家村,本来就是为讨一碗水喝进的祁凤枝家里,结果却闹出了这档子事情,直到现在,那口水我还没有喝到嘴里呢,嗓子眼儿干得快要冒烟,肚子里也饥饿得厉害。
所以只稍作犹豫,我就点了点头:“既是族长盛情相邀,晚辈却之不恭,那就叨扰了。”
“不叨扰!能得小先生大驾光临,寒舍必将蓬荜生辉啊!”柴宗纬眉开眼笑,随即挥手招呼道:“你们几个过来啊!”
远远躲在破庙之外的几个后生这才举着火把,战战兢兢的折返回来。
望着地上烧焦的尸骸以及龙龙的遗体,众人兀自不免颤颤巍巍,缩头缩脑。
“没有出息!古人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行于左而目不瞬!多大点事,就吓成这个样子?!亏你们还都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呢!似老夫如此年迈,还岿然不动呢,你们几时方能学到老夫这般从容不迫、临危不乱的风范?!”
柴宗纬拿拐杖砸地,一脸正气,言语铿锵有力,把几个后生骂的狗血淋头,惭愧不已。
唯唯诺诺中,一个后生皱着鼻子寻觅,忽然看见地上一滩污秽之物,正是柴宗纬吐的,后生惊问道:“是谁哕了这么多?”
另一后生伸手指了指柴宗纬那沾染了秽物的胡须,也想说话。
“住口!”
柴宗纬慌忙擦了擦嘴,急赤白脸的喝道:“老夫与你们讲做人的道理,你们怎敢漫不经心的?!都精神点!老夫正要为你们引荐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就是这位陈汉生先生,别看年纪轻轻,却是一位有真才实学的大相士!”
一众后生都看向我。
我有些局蹙的笑了笑。
柴宗纬正色说道:“龙龙遇害一事,多亏了陈先生帮忙,此案已然查明,是祁凤枝不守妇道,与柴世方通奸在先,被龙龙撞破了奸情,又杀人灭口在后。这对狗男女,罔顾人伦,天理不容!今夜,我们众目睽睽,亲眼所见,是龙龙的怨魂索命,让狗男女都遭了报应!不过,陈先生说了,为了防备狗男女魂化厉鬼,这件事情就不要到处宣扬了。”
“嗯呐!”
众人连连点头。
我微微皱眉,柴宗纬又立刻对我作揖道:“先生神断,非但自证清白,还为龙龙沉冤昭雪,老朽代表柴家村,感激不尽呐!”
“感激不尽......”
众人也都纷纷冲我作揖。
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摆了摆手:“不必客气。”
柴宗纬先叫来一个后生,耳语吩咐道:“你跑快点,回老夫家里通禀一声,告诉他们,就说今夜有大人物要去家里借宿,让他们马上安排酒菜,腾好房间,等陈先生去了,务必好好招待......去吧!”
他虽然压低了声音说话,但我听力远超常人,仍是一字不落的听了个清清楚楚。
待那后生离去,柴宗纬又指派众人道:“你们三个,去弄张草席,把狗男女的尸体裹了,拖去乱葬岗埋掉。待明早请个道士来做一场水陆法事,超度他们一下就算了账。你们四个,去村西头棺材铺子拉一口上好的,仔细收敛龙龙的遗骸,到时候择个黄道吉日下葬。还有你们俩,去祁凤枝家里,好好找找,他们昧了陈先生的钱财,要一个子儿都不能少的带到老夫家里去,还给陈先生!”
“是......”众人纷纷答应。
我提醒道:“十个银元,一把铜子儿,装在一个褡裢里,上面绣着‘端阳安康’四字,便是我的。”
柴宗纬亲切的搀住我的胳膊:“陈先生,请随老朽来吧。”
“族长请。”
我跟着柴宗纬去到他的家中,打眼一看,不由得暗暗点头。
不愧是一族之长,一村之主,柴宗纬的家园果然气派!三进大宅,丫鬟奴仆成群,远不是祁凤枝那种家庭可比。
因为预先得了信儿,柴家上下都在忙活,杀鸡宰鱼,端茶送水,往来奔走,张罗不停。
院子里火把照着,屋里几十根蜡烛还有煤油灯燃着,内外通明,亮如白昼。
柴宗纬的老妻在丫鬟的搀扶下,出来迎我,过于殷勤,反倒让我起了疑心。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柴宗纬为了接待我,把阵仗弄得如此隆重,图什么?
“麻烦吗?”我忧心忡忡的问道。
自己确实太大意了,就没想过,一枚铜板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危机!
“有点麻烦。”
“但是不驱灭的话,会更麻烦。”
“你幸亏是遇到了我,我正好能对付它们。”
“耗费点力气罢了。”
顾星梦安慰道。
“谢谢......”
她的动作和言语都太温柔了,又是出于好心相助,我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我的心里甚至生出了一种当众出丑的羞愧感,在如此完美的她的面前有些自惭形秽。
同样都是玄门术界中的年轻人,为什么她如此优秀?
不但优秀,而且还这样善良。
初次见面,就处处为我着想。
我也真是走运,如果没有连夜赶路,如果没有上山,就不会遇到她,就不会知道自己居然中了阴山派的暗算。
可恶的跛道人!
还没有见面,就吃了他的亏。
我懊恼的把攥紧了拳头,指尖掐着掌心,掐的刺痛,痛的出血!
“放松,不要劳神,不要运气,更不要乱动,想象着自己睡着的状态。”
顾星梦悠悠说着,安抚着我的情绪,轻柔的声音里有种让人难以抗拒的魔力。
我依言而做,一种疲惫感油然而生,眼皮开始沉重,口中打出呵欠,真感觉困得不行,想要快点睡觉。
她说:“如果感觉很困的话,就把眼睛闭上吧。”
确实太困了,我微微闭上了眼睛。
“啪~~”
我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她在我左肩轻轻拍了一下。
她在我耳边低语:“别紧张,快解决了。”
浑浑噩噩中,我似乎看见了一盏灯应声灭掉了。
“啪~~”
又是一声轻响,她拍在我的右肩。
另外一盏灯跟着灭掉了。
我突然觉得身子变得很轻,轻的像是一团棉花,一朵云......忽然间,有一股奇寒彻骨的凉意如狂风般冲我席卷而来!
那一刻,我仿佛被吹了起来,身似无根浮萍,在空中飘荡,四周变得漆黑,脚底恍若无物,而下一瞬,我的身子猛然发沉,开始急速下坠,像是朝着无底的深渊降落!
“啊!”
我惊呼一声,当即睁开眼睛,却发现顾星梦已不在我身边。
远处的黑暗中,却有两点星光异亮惊人,正是她的眼睛!
“嘻嘻~~~”
一阵娇笑声从她口中传出,她手里有东西在一上一下的跃动,发出泠泠响声,还有血芒在跟着闪烁,正是那枚鬼眼钱。
而本来已经闭合的鬼眼,此时又重新睁开,已经消失的猩芒,又再次闪烁。
“你——”
“陈汉生,你太嫩了,上了我的大当!你身上本来是没有阴山鬼虫的,鬼眼钱里也藏不了阴山鬼虫,它的作用是通灵,所以在你拿到它的时候,我就已经有所感应,然后特意在此候着你。当然,你身上现在已经有了阴山鬼虫。”
我难以置信的望着她,实在不愿意相信眼下的一切是真的,而方才的一切都是假的。
但她的语调已经大变,不再甜蜜,也不再温柔,而是充满讥诮:“你虽然不肯吐露你的传承,但我知道你是麻衣陈家的传人,义、玄、丹、名、子、承、公、玉、天、汉、弘、元,麻衣陈家十二字辈,你是第三十四代,是陈天默的儿子吧?”
我错愕道:“你,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不用猜,因为我和你们麻衣陈家太熟了,熟了好几百年。”顾星梦满脸诡谲的笑容:“陈天默让你独自行走江湖,未免也太放心了些吧?只是可惜,他要永远失去你这个儿子啦。”
我惊怒交加:“你到底是什么人?”
“江湖故人。”顾星梦笑吟吟说道:“你要找的跛道人就是我啊。”
“你就是跛道人?”我愕然道:“可你是女人,而且,你也不跛啊。”
顾星梦狡黠的一笑:“谁说跛道人是男的了?又是谁告诉你,跛道人就一定得是跛脚的?你爹人称‘中土半神’,又说什么‘半步圣人’,难道他真是神,真成圣了?”
我一时无言以对。
这谁能想到?
“方才的种种,都是你装出来的?”我不甘心的问道。
“是啊,不然怎么能骗到你这个纯情少年小郎君?”顾星梦调笑道:“局是我布的,也是我破的,那只是一个口袋,专门等着你钻进来。”
说完,她脚下忽有血光闪烁,泥地上竟浮现出一片巨大而诡异的图案,几缕黑雾在月光下蒸腾而起,她手捻骨笛,凑到鲜艳的唇边,幽幽说道:“你的皮囊归我了。”
“等等!”我大声喊道。
她手一顿,放下了骨笛,冷笑道:“怎么,不甘心?我已拍灭了你的两盏魂灯,还在你身上下了真正的银山鬼虫,你,死定了。”
我咬牙说道:“我知道我栽了,即便是不甘心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哦~~”顾星梦嘴角微微一撇,随即说道:“你倒是提醒我了,如果让你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死去,我反而会有点不甘心。杀人不如诛心,诛心不如既杀人又诛心,哈哈~~~”
“我们之间有仇吗?”
“有。”
顾星梦停下大笑,幽幽说道:“不但有,还是深仇大恨。”
“为什么?”
“因为我不但是跛道人,我还是阴山派的开山祖师啊。”
“不可能!”
我呆了片刻,悚然动容。
“阴山派早在明朝就有了,你怎么可能会是开山祖师!”
“臭小子,可不是明朝,而是在更早的时候。”
顾星梦脸上闪过一抹怨愤之色,她恨恨说道:“本来,阴山派由我而创建,可以在我手中发扬光大的,但就是在我广收门徒,如日中天的时候,一个好管闲事的家伙找上门来,毁了我的一切!那是谁来着?对了,是你的远祖陈丹聪,也是你们陈家出的最后一代麻衣神相。他灭了我的宗派,毁了我的肉身,几乎杀尽了我所有弟子!可总有漏网之鱼对吧?若干年后,阴山派死灰复燃,悄悄传承到了民国,结果,又被你那好管闲事的爹扫荡了一次!但......”
她忽然笑了起来,异常得意:“麻衣神相陈丹聪不知道,中土半神陈天默也不知道,我修炼的术,其实是可以让灵魂永世不灭的绝世大法!只要找到合适的宿主,就能不断重生!”
我的瞳孔骤然紧缩:“所以,你修炼的邪术是,借尸还魂?!”
“不错。跛道人曾经真是一个跛脚的道人,顾星梦曾经也真的就是顾星梦,一个可怜的美貌姑娘,还有你陈汉生,也会成为曾经......”
那年轻女人开门的姿态像极了戏台上挑帘的花旦,一条月白色的软缎旗袍包裹着她那过分纤细的腰肢,举动轻盈,媚态十足。
她应该就是赵东丽了。
出于职业本能,我在不动声色之间,就先把她的全身上下给扫量了一遍,是个什么相,大概是个什么人,我总得做到心中有数。
她的脸生得并不算十分标致,颧骨略高,撑起了两片阴翳,右颊上有一处胎记,似合欢花的形状,很是诡艳,有点“桃花劫”的意思,简而言之,虽不漂亮,但风骚动人。
她脸上的胭脂涂抹了不少,色泽在晨曦的光照映衬下泛着几缕水光,显得很是滑腻水润。
以我家传的相术而论,此女整张脸乃是阴阳相杂的面相!天仓凹陷如同刀削,中停山根又突兀拔起,在鼻梁中央拱出一块青玉色的骨瘤,此乃“蟒骨吞珠”之相,主杀亲克夫,乃“孤煞命”!
她的头发长而浓密,可发际线却不大整齐,参差似犬牙,黑发中还有几根苍发缠在鸦青鬓角,此乃“雪缠青蛇”的凶相!发间飘出来的味道很香,不是寻常的桂花头油,倒像是很名贵的龙涎香,让人忍不住想凑近她,多闻上几口。
再看五官,她长着一双吊梢眼,眼尾斜斜飞进鬓角,睫毛浓密得像是用松烟墨描画过,隐隐就是水性杨花的“流莺相”,给人一种很容易接近的感觉。
她那双瞳仁闪烁着淡淡的金色幽芒,像是嵌着一圈金环,经日光一照,又像波斯猫的眼球一样泛着股幽绿的色泽,所谓“金瞳照井”,便是此相,主其人心窍有九曲回环,是很擅长编织谎言的。
她的左眼角上有一条寸许长的疤痕,虽然涂抹了脂粉遮掩,但仍然没逃过我这双眼睛,细看之下,像是用绣花针挑出来的,恰好截断了她泪堂的纹路,另有一颗泪痣却生在她的右眼皮上,凝着点朱砂似的殷红。
她的嘴唇很薄,涂着一层近似石榴汁的绛色,很诱人。她上唇中央天生有一道米粒大小的缺口,相术中称之为“胭脂裂”,古代勾栏瓦肆里的风尘女子多用胭脂遮掩这点缺陷,是口蜜腹剑,舌底藏毒的征兆!
她的耳轮反弓如月,本该是六亲不认的“薄情骨相”,偏偏挂了一对精致的翡翠耳坠,死死扣住了耳垂,生生坠出两粒水滴大小的肉瘤,反倒暗合“假珠续命”的厌胜邪术!
继续往下看,不得不说,她的脖颈很漂亮,很勾人,又细又白,细得像天鹅颈,白得近乎透明,隐隐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在一层薄皮下蜿蜒流转,还系着一根微微褪色的红绳,串着一颗不大不小、刻满梵文的金铃,垂在饱满挺立的胸脯前。
细支结硕果的身材,魅惑十足。
那金铃不是一般的装饰品,而是辟邪用的厌胜之物,跟她的翡翠耳坠一样功效。
这女人不一般,是懂行的。
我在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打量我,有些惊讶又充满警惕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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