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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夺我军功,重生嫡女屠了满门全文

我吃饱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威国公低头看向手中的棍子,面上竟闪过局促。许夫人依旧不遗余力地指责:“靖央,你刚回来就打砸院子,你父亲也是被你气着了。”“那我砸的不对么?”许靖央反问。威国公立时回答:“砸的对,宁可不要这些东西,也不能让别人怀疑。”许夫人看他一眼,欲言又止,到底没说什么。对此,许靖央暗中冷笑。她太清楚她爹许撼山的性格。所有人,都没有他的功名富贵重要。谁帮着他保全名声,谁就是他的好女儿。“父亲既然拿着家法棍来了,外面那些冒犯我的刁奴,就请父亲代我惩罚。”方才他拿着家法棍一路怒气冲冲过来,被不少家仆看见了。打家仆,是给自己台阶下。许夫人一把握住他手腕:“老爷,那些人都是筝儿的仆从,伺候她多年了......”“就是因为平时对他们约束不严,才敢说出这种话,...

主角:许靖央竹影   更新:2025-04-17 15: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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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靖央竹影的其他类型小说《全家夺我军功,重生嫡女屠了满门全文》,由网络作家“我吃饱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威国公低头看向手中的棍子,面上竟闪过局促。许夫人依旧不遗余力地指责:“靖央,你刚回来就打砸院子,你父亲也是被你气着了。”“那我砸的不对么?”许靖央反问。威国公立时回答:“砸的对,宁可不要这些东西,也不能让别人怀疑。”许夫人看他一眼,欲言又止,到底没说什么。对此,许靖央暗中冷笑。她太清楚她爹许撼山的性格。所有人,都没有他的功名富贵重要。谁帮着他保全名声,谁就是他的好女儿。“父亲既然拿着家法棍来了,外面那些冒犯我的刁奴,就请父亲代我惩罚。”方才他拿着家法棍一路怒气冲冲过来,被不少家仆看见了。打家仆,是给自己台阶下。许夫人一把握住他手腕:“老爷,那些人都是筝儿的仆从,伺候她多年了......”“就是因为平时对他们约束不严,才敢说出这种话,...

《全家夺我军功,重生嫡女屠了满门全文》精彩片段

威国公低头看向手中的棍子,面上竟闪过局促。
许夫人依旧不遗余力地指责:“靖央,你刚回来就打砸院子,你父亲也是被你气着了。”
“那我砸的不对么?”许靖央反问。
威国公立时回答:“砸的对,宁可不要这些东西,也不能让别人怀疑。”
许夫人看他一眼,欲言又止,到底没说什么。
对此,许靖央暗中冷笑。
她太清楚她爹许撼山的性格。
所有人,都没有他的功名富贵重要。
谁帮着他保全名声,谁就是他的好女儿。
“父亲既然拿着家法棍来了,外面那些冒犯我的刁奴,就请父亲代我惩罚。”
方才他拿着家法棍一路怒气冲冲过来,被不少家仆看见了。
打家仆,是给自己台阶下。
许夫人一把握住他手腕:“老爷,那些人都是筝儿的仆从,伺候她多年了......”
“就是因为平时对他们约束不严,才敢说出这种话,打!”威国公甩开许夫人的手,握着棍子转身朝外大步走去。
很快,外面传来家仆受罚,求饶哀嚎的叫声。
许夫人脸色苍白,回头盯着许靖央,眼神像极了刀子。
“靖央,你刚回家,打了青嬷嬷,又唆使你父亲打别的仆从,你非要闹得家宅不宁才好?”
“青嬷嬷老眼昏花,连我都不认得;外面那些奴仆更对我出言不逊,这几个刁奴打杀了又如何?为着许家的名声,母亲不必可惜。”
许夫人被她堵的一口气在嗓子眼里,最后只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便匆匆出门去劝威国公了。
很快,那些奴仆就被打的皮开肉绽,半死不活地被人拖走。
威国公吩咐许夫人:“叫人把飘花院好好拾掇出来,还给靖央。”
许夫人皱眉:“还给她住?那筝儿住哪儿?”
“筝儿随便安排,但靖央不仅要住回她的院子,更要住的好,这件事上你别犯糊涂!”
威国公说罢,负手离去。
傍晚,天色晦暗,一场雪飘下来了。
院子里的血渍已经被拾掇干净。
她在铺好的床榻上打坐,用内功逼出体内的寒气。
浑身冒汗,犹如被水洗过了一样。
白天跪在雪地里的那些入体寒气,尽数催发成汗水。
半个时辰过去,许靖央脸部红润有光,体内气血运行通畅。
她叫竹影,竹影一进门,却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小姐别杀奴婢。”
许靖央拿帕子擦拭额角的汗水,凤眸扫过去:“何出此言?”
她被小姐允许在门外听他们说话,就听到了一个惊天秘密。
“小姐,奴婢绝不会将您的事往外透露,宁死也不会背叛小姐,求小姐给竹影一条活路!”
竹影怕极了。
威国公气势汹汹来找麻烦,最后许靖央却借着他的手,直接收拾了那群奴仆一顿。
院子里被砸了那么多值钱的东西,威国公什么也没说,还重新让人布置了院子。
短短的一下午,小姐四两拨千斤,就彻底把不利的局面扭转了。
竹影知道凭小姐的本事,想要捏死她这个小丫鬟,轻而易举。
看着竹影瑟瑟发抖的样子,许靖央语气平静:“起来吧,我根本没想要你的命。”
“让你听见这些事,是因为你作为我身边最亲近的人,早晚要知道。”
“小姐......”
“竹影,你觉得我爹娘待我如何?说真话。”
竹影顿了顿,低下头:“他们太偏心,只是奴婢不明白,小姐这样拼死为家族付出,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许靖央却笑了,说得漫不经心:“因为母亲恨我,我做的这些,在他们眼里不是功劳,是弥补亏欠。”
当初许夫人怀她的时候,确实是龙凤胎。
生产那日,听乳母说,许夫人先生下男胎,再生的许靖央。
让大家都没想到的是,许靖央的小手抓着男胎的一只腿,就这么一起被生了出来。
男胎身体孱弱,生下来没过多久,就夭折了。
有经验的稳婆私底下告诉她,龙凤胎在娘胎肚子里就会抢营养。
从那以后,许夫人一直认为,是许靖央抢了孪生哥哥的生机,害的她失去了长子。
许夫人找来道士做法超度,道士说龙凤胎一生一死是不祥,要是许夫人还想再要个儿子,就必须假装这个长子还活着。
所以,许府上下只有主院的人,知道龙凤胎里的男胎死了。
其余人都以为男胎生下来身体孱弱,被许夫人送去道院静养。
也正是因为如此,许靖央十四岁那年,才有机会女扮男装,顶了那早死兄长的身份,替父从军。
她从小就知道母亲不疼她,母亲总是摆出严厉且漠然的姿态,给她定下无数条要求。
那个时候许靖央天真地以为,自己表现得好一点,母亲就会对她另眼相待。
所以她努力习武,一个人活出两个人的份。
母亲但凡朝她露出一个冷漠的眼神,她便会立刻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她被亲情压制了太久太久,久到上辈子生辰宴,母亲笑着朝她递来酒水,她还以为真的是为她庆祝新生。
竹影流泪,心疼许靖央的遭遇。
“往后在这府里,奴婢豁出命去,也要护着小姐。”
许靖央将她扶起来:“该豁命的,是他们。”
竹影忍不住说:“小姐,要是他们做的太过分,您就去找长公主做主,毕竟今天长公主也说了,您若有难,可以去找她。”
许靖央瞧着桌案上摇晃的烛光,凤眸中漆黑加深。
“人情只能在锦上添花的时候用,平时雪中送炭不能指望别人,得靠自己。”
报仇雪恨这件事,她必须亲手布局,送这一家狼心狗肺的人下地狱!
许靖央从包袱里拿出一盒药姜丸,送给竹影。
让她涂抹在膝盖上,能逼出今日跪雪地的寒气。
竹影感恩戴德地收了,又帮许靖央烧水沐浴。
夜里,许靖央躺在榻上。
回府虽然开了个好头,却并不意味着之后的日子好过。
现在威国公的荣耀,已经被皇上赏赐了下来。
半个月之后,皇后会举办宫宴,邀请许夫人带着女儿出席。
上辈子许靖央被勒令留在家里,许夫人带着许柔筝进宫。
她们回来后没多久,皇上赐封的圣旨也到了。
许夫人被赐封诰命夫人,连许柔筝也成为了郡主。
听说是许柔筝宴会上弹奏了思念神策将军的琴曲,引得皇上动容,才又不断加封许家。
许靖央不愿这些荣耀再落到她们身上,得提前做点什么应对。
而且,她记得,在这宫宴之前,许夫人还为许柔筝做了一件大事。
次日一早。
许靖央吃着白粥咸菜,并一叠百合蒸蛋。
竹影说:“有些清简,但厨房说,没有多的了。”
她愤愤不平,知道厨房在为难她们。
许靖央对此却格外看得开。
“这些菜不差,将就吃。”她在边关吃过更难以下咽的饭。
竹影抿了抿唇:“小姐,奴婢一定想办法让您吃好点。”
这时,门口传来喧闹声,伴随着怒气冲冲的叫骂——
“许靖央呢?让她滚出来!”
听到这个声音,许靖央眸色冰冷。
她亲弟弟许鸣铮回来了。

许靖央走进门,便传来威国公的一声暴呵。
“逆女,还不跪下?”
“我含辛茹苦把你生下来,是让你跟我讨债的吗?”
许靖央面不改色,从袖中抽出一张刚写好的墨书,递了过去。
“父亲、母亲,生气之前,还是先看看我的讼书吧。”
威国公狐疑地看了两眼,顿时惊得皱眉。
“都退下!”他一声令下,所有仆从皆退去门外,阖上门扉。
室内瞬间暗沉了下来,所有人的脸上都罩着阴翳。
唯独许靖央,不卑不亢地立在那儿。
许夫人困惑,拿来讼状看了两眼,吓得直接将纸扔了出去。
“你竟然要主动告知官府,是你女扮男装替父从军?你想害死全家吗?”
威国公:“谁给你的胆子,置全府人性命于不顾?!”
许靖央漆黑凤眸,望着他二人,清瘦英气的面孔,佯装出几分怒意和悲凉。
“父亲,母亲,并非我要害全家,而是我若不去说,让铮哥儿哪日到外面说漏嘴了,才是灭顶之灾。”
“信口雌黄!”许夫人含泪厉色,“你弟弟才不会乱说话。”
许靖央瞧着她:“今日铮哥儿来找我,他说若非当年他年幼,轮不到我女扮男装替父从军。”
威国公眉心一跳,跟许夫人对视一眼。
夫妻俩私底下偶尔会谈论此事,叫孩子听去了,没想到他会有样学样,说给许靖央听。
“许靖央,是你方才故意激怒我!”许鸣铮恶狠狠地看着她。
一旁许柔筝也轻声道:“铮哥儿向来有分寸,肯定是气狠了,平时大姐姐不在家的时候,我没听他说过这样的话,肯定是误会。”
许夫人更是摇头:“都是你把你弟弟逼急了。”
许靖央看向威国公:“父亲,他私底下跟我抱怨不要紧,我是他姐姐,尽管谦让便是。”
“可铮哥儿如今被巡防司录用,若前途无量,以后便是宫里的御林军,皇上身边的人。”
“他现在这样口无遮拦,倘若日后再在皇上跟前说漏嘴,咱们整个威国公府,都得给他陪葬!”
一听到许家的功名利禄会受到影响,威国公瞬时急了。
他呵斥许鸣铮:“什么话都敢说,你不要命了!”
许鸣铮:“爹爹,都是她故意激怒我,我才会口不择言的!”
“激怒你,你就要乱说话,那你行走在外,若有人故意设下陷阱,你也拿全府的性命前途去赌?”
许靖央说罢,看向家人:“与其他惹祸上身,还不如我现在就去告知官府,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眼看着许靖央要出门去官府,威国公一个健步拔过来,三下五除二撕了讼书,扔进火盆里。
许靖央诧异:“父亲?”
威国公面色阴沉,看向许鸣铮:“这件事是你不对,你给你姐姐磕个头道歉。”
“我给她道歉?爹爹,是她害我,还把我打成这样!”
许夫人:“老爷,铮儿哪有错处?”
“快道歉!别让我说第二次。”威国公疾言厉色。
许鸣铮到底是十七岁的少年,见威国公瞪着虎目,气势雷厉,他不得不咬紧了牙关。
“对不起......”声若蚊蝇。
许靖央看着他没说话。
威国公便皱眉:“磕头道歉!”
许鸣铮眼眶通红,他是嫡子,自打许家战功累积,他走到哪儿都有人捧着。
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看他大受屈辱的样子,许靖央回想起上辈子,只觉得十分可笑。
前世她刚回家没多久,许鸣铮也来找她动过手。
那时她格外让着他,生怕把他打伤了,也怕损伤他的自尊心。
没想到许鸣铮赢了她一两次,便以为自己实力卓越非凡。
他但凡气不顺,在外面碰壁,或被更优秀的人比了下去,回来就要找许靖央动手。
这一世,她算是明白了,她越让着他,他越是张狂,靠着虐打自己,来满足他那点可怜的好胜心。
他们才是最怕她女扮男装从军之事暴露的人,许靖央如果唯唯诺诺隐瞒秘密,他们更会肆无忌惮。
反而她一副随时愿意舍身就义的样子,他们怕了。
迫于父亲威压,许鸣铮磕了个头:“对不起。”
许夫人心疼得不行,急忙将他搂到怀里:“够了,够了!”
许靖央这才启唇,语气淡淡:“铮哥儿,你是我亲弟弟,我相信你说那些话,不是你本意。”
“落我手里一切好说,要是在外面闯了祸,那就是给父亲母亲添麻烦了。”
说罢,许靖央朝威国公和许夫人颔首行礼,转而迈步离去。
她刚走,许夫人便说:“她太刁钻了,竟拿功劳挟恩相逼。”
许鸣铮:“爹爹,把她送去庄子上!我再也不想看见她。”
“她现在得长公主青眼,送走你都不能送她走,你成天就知道惹是生非!”威国公按着眉心,分外不悦。
他下了死命令:“把她逼急眼闹去官府,对我们谁都没好处,等过段时间风波平息,再想办法送她走,但在此之前谁若闹事,别怪我无情!”
威国公吩咐完就走了。
许柔筝道:“大姐姐到底是爹爹的亲女儿,偏疼她一点。”
许鸣铮敏感的内心被刺痛,叫骂起来:“许靖央这种害人精,把爹爹骗得团团转!”
“嘘!叫你爹爹听见,又要生气,我真是生了个讨债鬼,自她回来,就没叫我安生过。”
许柔筝为她揉捏太阳穴:“母亲,您别发愁,还有我们呢。”
许夫人没说话,心里却已经盘算起来。
实在不行,给许靖央找个好人家,远远地嫁了,也不算亏待她。
女儿的婚事自然是父母说了算。
她如果不愿意,打晕了塞喜轿里,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送走许靖央,便可以渐渐淡化她这个人的存在,许柔筝在府里也更名正言顺了。
许柔筝得尽快上许府族谱才好。
思及此,许夫人拢住许柔筝的手:“不管她如何,得先将筝儿你的名字,挂到我名下来。”
虽为认养,还要开祠堂,上族谱才真的算自家人。
许柔筝白皙面孔,露出担忧:“大姐姐会不会不同意?”

许夫人看着许靖央的时候,眼底偶尔会闪过怨毒的情绪。
就像现在这样。
她想过母亲厌恶她,却没想到,原来母亲对她的反感其实早就根深蒂固。
这不是她立功就能消除的成见。
轻轻的涟漪扫过心头,许靖央清冷英气的面容平静沉稳。
“母亲,您别急着生气,我没有故意激怒铮哥儿,是他误会了我的意思。”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交了过去。
“上次韩豹大人说,还有些许阿兄的遗物在他那保管,我出门是想请他将哥哥的遗物送还,既然母亲不许我出门,那么就请您派人跑一趟韩府。”
许靖央说完,就告退了。
她这么干脆利落,倒是让许夫人愣了愣。
展开信件,言辞也并无问题,倒是真的请韩豹归还遗物,同时提到了一把琴,那是神策大将军曾抚过破阵曲的古琴。
信中许靖央提到,过几日皇后邀请的宫宴中,皇上若能看到这把琴,应当会高兴。
竹影走在长廊上,跟在许靖央身后。
“大小姐,倘若韩副尉送东西来时,被夫人她们扣下不给您怎么办?”
“她们一定会扣下。”许靖央说,“那样最好。”
竹影瞬间明白了什么。
许靖央带着她绕过府邸里的大路,从假山后的小道,去了后门。
夏早已经在这等了有一会了。
许靖央早就猜到,以许夫人现在对她的态度,是绝对不允许她出门的。
故而她找了夏早帮忙。
上次夏早因驱赶红尾鹰,害得它撞倒了香坛,青嬷嬷怪她办事不力,把她从主院赶到了后院做扫地杂役。
“大小姐,您快去吧,两个时辰内都是奴婢当差,之后就要换旁人来了。”夏早叮嘱。
许靖央说了声谢谢,夏早反而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就在许靖央要出门的时候,余光瞥见不远处一堆落叶雪堆里,有个东西动了动。
她侧眸看去,竟是那只红尾鹰。
它被折断了半只翅膀,没了一只爪,羽毛掉了不少,打的奄奄一息。
唯有那双黄铜眸还在转动,草原上来的鹰,快死了都带着不服输的劲。
它想动,可飞也飞不起来,爬都费劲。
夏早在旁边说:“饲养它的仆妇被活活打死了,这只鹰也没落得好,夫人让处理了它,都在这一天一夜了还不咽气。”
竹影惊讶:“真能活。”
许靖央垂眸看着那红尾鹰。
“看来你也是没有价值,就被人抛弃的家伙。以后就跟着我吧。”
说着,她让竹影找来一块布,将它包起来。
“大小姐要养?”
“它自己活了一夜,命不该绝。”
“夫人若发现了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养在府里。”
许靖央裹上不显眼的外袍,和竹影从后门离开了。
到了武院,大师父玄明仍在念经,二师父郭荣听说是去见老朋友了。
许靖央把奄奄一息的红尾鹰,交托给玄明的弟子,暂且把它养在武院。
后院里,松树下,小小的身影百无聊赖地踢飞雪球。
安棠余光看见许靖央来了,小小的脸上闪过欣喜,又变成生气。
他跑过来:“你迟到了!”
许靖央脱下外袍,抖落上面的霜:“今天没有马车坐,我自己走来的,陪你多加练一炷香。”
安棠眼眸微惊,低头看去,许靖央裙下绣鞋都被雪浸湿了。
“你怎么不穿鹿皮靴,京城里的女郎不是都喜欢吗?”
“我没有。”
安棠惊讶的张大小嘴:“为何?许家养不起你?”
“他们没给,我自己也买不起。”
许靖央分明没有卖惨博可怜,她说的很平静,但安棠却觉得她可怜的要死!
小家伙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沓银票,一张五十两,挨个扔给她。
“这个,拿去买鹿皮靴;这张,去买点像样的貂裘;剩下的,你看着办,都花了!”
他一股脑塞过来的,约莫有三百两。
许靖央皱眉:“给太多了。”
“可是你看起来很缺钱,而我恰好有的是银子,”安棠小手叉腰,小小年纪已经有了纨绔的气质。
许靖央缺钱,没打算跟他客气。
她打算教安棠一些自己的真本领,于是大大方方收了钱,还说了谢谢。
安棠虽然看起来是纨绔小公子,但他练武的时候非常认真刻苦。
一个时辰的时间,仆从请他休息,他偏要一直练。
这五天来,安棠肯定没浪费,因为他的马步扎得像样了。
休息的时候,许靖央看着他因练武而通红的小脸。
“你出身优渥,却还想拼命习武,以后想做大将军吗?”
“对!”安棠拍了拍胸膛,“我要跟父亲一样厉害。”
他应当很崇拜自己的父亲,说起对方的时候,大大的眼睛里满是钦佩。
又教安棠练了一会腕力,时辰差不多了,仆从也提醒安棠该回去了。
许靖央伸手,替小家伙系紧披风。
“回去吧,今天就练到这里,下次五天后我再来。”
安棠呆呆地看着她给自己系衣裳。
忽而小脸一红,猛地跳开。
“哎呀!你,你怎么帮我穿衣服,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他假装气呼呼地,转身就跑。
但跑到后院月亮门的时候,回头看过来,朝许靖央招手:“五天后见,你迟点来,也没关系!”
他开心地走了。
许靖央都不知道他小小的脑瓜里在想什么,怎么看起来有点别扭和害羞?
回府的路上,天色渐阴,满街还悬挂着白幡。
因着皇上要为神策大将军守丧的命令,这都快除夕了,百姓们连喜庆的福字都不敢贴。
忽然,许靖央莫名地想到萧贺夜说的那句话。
皇上要过寿辰了。
对了,皇上的万寿节,似乎就在大年初一。
寒风凛冽里,许靖央猛地站住脚步。
她好像猜到萧贺夜在提醒她什么了。

负责饲养红尾鹰的那名仆妇匆匆赶来,手上没哨子,光靠挥舞着臂膀驱赶。
在家丁们的帮助下,好不容易制服了红尾鹰。
许柔筝的耳坠已经被生生扯了下来,左耳少了一小块肉,鲜血潺潺。
她肩膀上的衣服都被挠破,受了巨大惊吓,连哭喊都不会了,只睁着泪水朦胧的眼睛,惊恐地看着手上的鲜血。
“我的筝儿啊,疼不疼?”许夫人心碎的都要哭了!
许柔筝没反应,许夫人知道她吓傻了,急忙让丫鬟将她搀扶回房。
看着许夫人急切担忧的反应,许靖央想起前世。
许柔筝故意豢养这种猛禽,在御花园里将她抓伤。
当时她手背上的伤,连带着粉色的肉都微微外翻。
许靖央想处死红尾鹰,可许柔筝不同意。
许夫人当时怎么说的?
“你自己还不知道躲吗?任由它抓伤你。”
她说的轻描淡写,没有掉一滴眼泪,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着急慌乱。
许夫人担心许柔筝,故而匆匆向宁王叩首告退,就快步走了。
族老走到威国公身边。
“国公爷,听老夫一句劝,这个许柔筝太不吉利,起坛失败祖宗不认,还差点引你们得罪贵人。”
“你若真的欣赏她,留在府中做个不入籍的养女,反正,万万不能让她上族谱,影响我们许家子孙后代的隆运。”
威国公面色奇差,拱手说:“族老,我心里有数,不会糊涂,你放心吧。”
户部侍郎高大人走过来,压低声音:“国公爷,您可是害得臣不浅啊!”
威国公一怔:“又怎么了?”
“你......哎!”高大人无法明说,拱了拱手,甩袖就走了。
方才他被尚书崔大人叫去一旁,狠狠地批骂了一顿。
问他是什么身份,竟给一个不入流的养女做证官。
高大人真是有苦难言,他都是为了卖威国公一个面子,谁能想到出了这种事。
威国公也看出来了,高大人怪罪他。
有什么好怪的?他自己还一肚子气呢!
于是,看见许鸣铮跪在地上发抖,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都怪这个逆子挑事,好端端的非要在起坛的时候动手,等会非得打死他!
“还不把二少爷带下去!”他一声虎呵,家丁们急忙抬着瘫软的许鸣铮离开。
威国公余光看见宁王和崔尚书要走,连忙追过去。
“宁王殿下,今日之事......”
话还没说完,萧贺夜已经走向前方,连个正眼也没给他。
倒是崔尚书拦住了威国公的路。
“国公爷,早知今日是给养女入族谱,王爷根本不会来。”
“这......到底是何意思,请崔大人明示。”
“王爷惜才,对神策大将军更是另眼相待,这次之所以莅临贵府,是因为王爷听说许府要为神策大将军的胞妹——许大小姐,单开一页族谱。”
崔尚书说完,威国公面色骤变。
为许靖央单开族谱?这怎么可能呢!
“崔大人,这事也怪我疏忽,哪能想到一个小小的养女,会惹出这么多麻烦,还请你帮我在王爷面前多多美言。”
眼前的崔大人,是宁王的舅舅,他说的话,宁王肯定还是会听一些的。
崔尚书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国公爷谬赞了,臣哪儿帮得上忙。”
说完就走了,留威国公一个人在原地,冷汗津津。
他扭头想找许靖央帮忙,却到处没看见她的身影。
许靖央早就在方才,找了个机会果断抽身了。
剩下的乱局,就让威国公他们去头疼吧。
但是她没想到,宁王萧贺夜会从后面追过来。
府邸里的桃花流溪旁,他二人面对面的影子,倒映在潺潺水面上。
“王爷。”许靖央福身行礼,低着头。
萧贺夜语气听不出喜怒:“听说你跟你兄长是孪生兄妹。”
“是。”
“怪不得会长得如此相似。”
“大家都那么说。”许靖央回答的不温不淡,也挑不出错。
她很平静,纵使心里千军万马,面上也如古井般无波无澜。
“之前在边关的时候,本王不曾见过你。”
“阿兄曾说边关鱼龙混杂,管得严格,不让小女乱走。”
“原来是这样。”
萧贺夜说罢,也没有再开口,更没有走的意思。
桃花流溪里的水声叮咚叮咚,许靖央的手心渐渐浸出细汗。
“许大小姐,你也习武么?”萧贺夜忽然问,声音沉冷。
许靖央知道他在试探,于是更加谨慎回答:“幼年跟着阿兄一起习过,只是不精。”
萧贺夜颔首:“你兄长曾替本王负伤,对本王有恩,你若有难处,本王愿意伸以援手。”
“多谢王爷,不过,阿兄为王爷负伤不算恩情,只是忠君以报,为国为家而已,小女不能挟恩求报。”
她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萧贺夜倏而笑了声。
许靖央忍不住抬起凤眸,飞快地看了他一眼。
却见萧贺夜剑眉之下,薄眸溢出黑冷的光,看着她的时候,带着锋芒隐隐的审视。
许靖央见过很多气势强劲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能比眼前的宁王更甚。
两人上次见面,是在泓水一战,那已经是四年前了。
相比当时,萧贺夜如今气势更加凛冽,像一把学会藏在鞘里的宝剑,没有那么锋芒毕露,可是更加难以捉摸,让人觉得头顶始终悬着一把会落下来的剑锋。
“父皇的生辰要到了。”他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许靖央一怔,不等她弄懂其中意思,萧贺夜便抬步离去。
远处等着他的崔尚书,朝许靖央的方向拱了拱手,也跟着告辞。
马车上,崔尚书拢了袖子,将手放在暖炉上取暖。
“威国公真是毫无眼色,不顾亲女儿,要去收养女,怪不得自己没什么功名,都是儿子挣来的。”
他语气难免有羡慕之意,尤其是想到自己家里的那个纨绔皮猴,更头疼。
萧贺夜靠坐车壁,深眸淡淡。
“你觉得这个许大小姐如何?”
“尚可,印象不深,但在这许府里,似乎没什么身份地位。”崔尚书说,“孪生兄妹,兄长太过优秀,做妹妹的自然会逊色些。”
萧贺夜扬眉:“是么?看来她确实聪明,今日这招毁认亲,将你也瞒过去了。”
崔尚书怔了怔:“王爷的意思,这场闹剧她才是始作俑者?”
原本觉得不可能,但是仔细一想,这个许大小姐看似受了委屈,实际上事情都利好于她。
弟弟许鸣铮性格狂妄,明日就会传遍京城,必定影响名声;父母看中的养女,再也没机会登上许家的族谱。
还让大家都知道了,她堂堂大小姐,神策大将军的胞妹,在国公府里并无地位,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少不得要过问。
毕竟现在人人都知道,神策大将军忽然战死,尸骨无存,皇上为此非常伤神。
崔尚书越想越深,更觉得不可思议。
“她这么争,是为了什么?神策大将军是她亲哥哥,许家的人怎敢亏待她?”
“不知,”萧贺夜顿了顿,“神策大将军的衣冠冢立好了么?”
崔尚书点头:“皇上亲自督办,工部一日之内便选好坟茔,轰轰烈烈地安葬了,对了,说起此事,臣想起前两日听到的一则趣事。”
说的就是许靖央那日回京,怀抱血衣,一步一磕头,却不被家仆相认,险些打杀了。
“当时长公主殿下在,昌平侯家的夫人那日也是国公府的客人,臣便是从昌平侯那儿得知的。”
“血衣呢?”
“听说已经葬入许家自己的祖坟里。”
两处衣冠冢,当然是以皇上亲手立的坟茔为准,许家祖坟里的不过是个念想。
萧贺夜大掌抵着额头,薄眸微垂。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哪怕是孪生兄妹,个子、长相,都相似极了。
萧贺夜搀扶她的那一瞬,触碰到她指尖上的茧子。
一个姑娘哪怕自幼习武,都不可能四个指腹都有薄茧。
倘若她虎口也有,则证明她多年来都在握枪拿剑,而神策大将军最擅长的,除了拳脚功夫就是红缨枪。
这兄妹俩,有这么相似么?
许靖央专程走到门口,想要相送大伯一家。
许岳山父女俩正在马车旁争执,三姑娘许靖姿不肯上去。
许靖央走过去,就听到许靖姿说——
“爹爹,玉哥儿武考中选榜眼,都过去一年了,至今没有安排官职,二叔既然是威国公了,叫他帮个忙不行吗?”

寒风从许靖央的身后吹来,让她更加清醒,定了定心神。
她现在是许靖央,是许家的大小姐,不是神策将军许靖寒。
按照之前对外的解释,她陪着兄长在边关住过两年。
之前她在军营里时,就曾利用身份的便利,刻意传出妹妹来边关小住的消息,为的就是给日后她假死回京做铺垫。
并且,她跟宁王萧贺夜并不熟悉,也只有泓水一战的时候,曾为了讨论战术,相处过两日。
她现在应当坦荡磊落,假装不认识他。
这样想着,许靖央清冷英气的面孔上,便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她跟在父亲许撼山身后,从容地走到了萧贺夜附近。
虽然许靖央没有再看他,但是却能感觉到,一道灼人视线带着审查的意味,盯着她看了许久。
“见过威国公,”尚书崔大人见礼,含笑说,“还请国公爷别怪下官唐突,听说高侍郎今日来做许家开祠堂的证客,下官便自己贸然来观礼了。”
许撼山拱手:“崔大人太客气了,你能来,小女入族谱一事,就更加稳妥了。”
崔家能派人来,那是相当给面子了。
皇后的母家,崔氏门阀,在京中贵不可言。
崔尚书看了一眼许靖央,没说什么,他和萧贺夜一起,被许撼山领到了前头去站着,许家族老一干人等,也上前来见礼。
许靖央站在人群的后面,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宁王萧贺夜常年领兵在外,再加上身份尊贵,京中见过他的大员少之又少。
她父亲许撼山是不曾见过萧贺夜的,故而就算此刻他站在崔尚书身边,许撼山也没有多么恭维,恐怕只是将他当成崔家的哪位贵公子。
倘若许撼山知道那是宁王,早就围上去了。
许夫人频频扭头,打量许靖央。
许靖央刚出现的时候,她都愣住了。
这个时候许靖央应该在去找乳母刘妈妈的路上,怎么会回来!
眼看着三炷香马上要燃尽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族老是很尊重规矩传统的人,倘若起坛燃香失败了,他肯定不会再同意许柔筝入族谱。
“母亲,”许柔筝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压低声音,柔柔开口,“要是大姐姐闹起来,让崔尚书看见了,岂不是影响爹爹的名声?”
许夫人心里咯噔一声。
她回头看向青嬷嬷:“你去想办法,把许靖央先支走!”
青嬷嬷正要去,许鸣铮却按住她。
“还是我去吧,她若敢在大庭广众跟我闹,绝对吃不了兜着走。”说着,他主动走了过去。
许鸣铮巴不得许靖央这个时候跟他动手,这样父亲肯定会勃然大怒,当场将她送去庄子上。
看见许鸣铮过来,许靖央动也不动。
她穿着天青色的衣裙,更显得面容平静得宛如落过雪。
许鸣铮站在她身旁,刚要说话,许靖央却抢先一步开口。
“上次挨的打,这么快就养好了?”
她声音不大,再加上站在最后面,所以并不惹人注目。
倒是许鸣铮,听见这句话,瞬间被引燃了几分火气。
想着要激怒许靖央,他强行忍住脾气,凉薄地啧了两声。
“你要是有柔姐姐半点善良大度就好了,爹爹母亲都说她是好女儿,只有你容不下她。”
许靖央笑了,目光看着许柔筝的背影:“要是父亲母亲知道,她拿五百两给你去赌坊快活,结果你倒欠一千两,还会觉得她是好女儿吗?”
许鸣铮面容豁然一僵:“你胡说什么!”
“铮哥儿,你何必不承认?”许靖央侧眸看他,漆黑凤眸幽幽,“我告诉赌坊的人,你欠的债,可以让他们今天来讨,大喜的日子,父亲那么开心,也不会怪罪你,是不是?”
许鸣铮眼神惊怒,牙梆咬得咯吱作响。
“你这个害人精!果然虚伪,你想毁了我!”
他彻底被激怒,失去了理智,伸手狠狠扼住许靖央的脖子。
附近的仆从发出惊呼声,连忙纷纷赶过来阻拦。
他们这边的骚乱,引起了前面的注意。
崔尚书看见许鸣铮骑在许靖央身上,按在地上掐她的脖子,顿时皱眉。
“威国公,令公子打的是谁?”
许撼山脸都气白了,他顾不得回答,匆匆赶过去拉架。
只有许家三房的三老爷弱弱说了声:“那是我二哥的大女儿,许家的大小姐。”
崔尚书立刻看向了身旁的宁王萧贺夜。
那厢许撼山拽住许鸣铮的胳膊:“还不放手!”
许夫人站在旁边都慌了神:“老爷,别把铮哥儿弄伤了!”
“贱人!这个贱人要害死我!”许鸣铮猩红的一双眼睛,失去理智。
小厮们将他拉起来,他又扑去许靖央身上掐她的脖子。
连许家大老爷都上来劝架,反而被许鸣铮推了个趔趄。
突然!
一只绣云黑靴猛地踹过来,正中许鸣铮的胸膛,他连滚了几个跟头,重重摔去旁边。
许靖央得以坐起来喘息。
她捂着脖子仰头看去,那人玄色衣袍前,一团乌云金绣线隐隐闪耀。
萧贺夜竟然会帮她解围......
许夫人和许柔筝都第一时间赶去了许鸣铮身边。
“靖央,你没事吧?”许家大老爷忙过来问,他看向那边的许鸣铮,“这是突然发什么疯!”
许夫人看见许鸣铮嘴角咳出血沫,她有些急促地质问许靖央。
“你又跟铮哥儿说了什么,他为何要跟你动手!”
看着许夫人那样怨恨的眼神,许靖央猜,要不是周围的人太多,恐怕母亲已经冲过来给她一巴掌了。
许柔筝期期艾艾:“平时铮哥儿是最听话的,若不是被人激怒,根本做不出这种事......”
三言两语,就想把所有的过错推给许靖央。
“铮哥儿,”许靖央委婉道,“母亲都问了,要不,还是你自己说吧。”
许鸣铮被数道目光注视,心中的怒火瞬间被浇灭大半。
他怎么可能说!若当众说出来,他在外面欠了一千两的赌债,那他还怎么在京城做人?
许靖央一定是故意的!
许鸣铮恶狠狠地盯向她,却见许靖央拿手帕轻轻拂去眼角的泪。
她的手挡住了半张脸,可露出来的那双泪眼,毫无脆弱的神色,有的,只是像刀锋般的冰冷,直直地刺着他。
即便看不见她的唇,也能感受到她微妙的冷笑。
这一瞬间,许鸣铮忽而感到胆寒。
他终于意识到,他已经被许靖央一步步逼到了不得不当众坦白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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