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刚跟着江余的第一年。
我跟着他,去国外获取数据资料。
国外枪林弹雨,我没喊过累,也从没贪生怕死过。
可躲闪不及,敌家报复他,我为他挡下了致命一枪。
子弹就从我的脊骨擦过,射进我的心脏右侧。
我高烧不止,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江余怕的要命,守在我床边,就怕我出什么事,真的离开他。
清醒的时候,我伏在他怀里哭:“江余,我是不是快死了?”
江余心疼地擦去我的眼泪,安慰我说,不会的。
他会治好我,也会娶我的。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治好你,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后来我才知道,他为了救我的命,硬生生让医生抽了他身体里三分之二的血。
我身上被感染的血全部被换了一遍,才侥幸捡回一条命。
我出院那天,他支撑着虚弱的身体,为我放了满城烟花。
戒指,也是他在那时候送给我的。
我不同意,他就硬掰着我的手指往上套。
他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哭着和我说:“温婉,我们终于熬出头了。”
“我的研究证明成功了,我们总算熬出头了。”
我是真心为他高兴。
我们总算不用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辗转,总算能扬眉吐气一把。
我天真地以为,我和江余也会有一个无比幸福的以后。
江余把他的命给了我,我就想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
可如今,这份承诺,早就已经褪色。
就如同这枚不合手的戒指。
再也不适合我了。
我努力想把戒指摘下来,手指被我划出道道血痕。
江余却慌了。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我,怒意显而易见:“温婉,你要干什么?”
我忍住难捱的泪,眼神里都是倔强。
他那么想要摆脱我,甚至让我开个价。
可现在我真不要了,他却不舍得了。
“江余,我们到此——不许说!”
他刚想上前,就被姜早拦住。
眼中翻涌着的,是不舍吗?
我不再纠结,滚烫的泪落在手心时,我说出了后半句:“到此为止吧。”
话音一落。
褪色的戒指被我扔到了楼下。
数不清的车流碾过,戒指被压得变形。
江余冲到窗边,焦急地看着陷入车流里的戒指,拼命压抑着想要下楼捡回来的冲动。
我却觉得可笑。
明明是他亲手把我推开,现在这又算什么?
他真的爱我,心里还有我?
我跟了他九年,这九年里他有无数次机会娶我。
可他却用最伤人的方式,伤害我。
我连心痛都觉得费力。
就当是偿还当初他救我的那条命吧。
但我跟他,再也不会有以后了。
走出门时,云层落下,惊起漫天的雨。
我失魂落魄,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
江余举着一把伞追了出来。
握住我腰身的手,比之前每一次缠绵时都霸道。
“温婉,你去哪儿,我送你。”
我没回应。
下一秒,一把伞遮住我头顶的雨。
我抬头,落入一双漂亮到过分的眼睛里:“老婆,别怕,我来接你了。”
“江总,还不放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