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昭朝秦彻的其他类型小说《替嫁给禁欲冥王后,他破戒了楚昭朝秦彻》,由网络作家“楚昭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燕子矶是青川河最大的渡口,也是离金陵城最近的一个。从燕子矶上船,可沿着青川河汇入云石江,一路南下至临安城。楚天昕自以为很小声。但秦家好几个修士,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三炷香突然齐根断裂。香灰在楚天昕脚边炸开一圈火环。秦家族老秦岳的龙头杖重重顿地:“楚二爷好大的嗓门,当我秦家祠堂是你的漕帮码头么?”杖头龙眼射出青光,将楚天昕腰间玉佩照得透亮。玉佩内层竟藏着微型河道图。王氏不虞的看着楚天昕:“我与孟妹妹约定之事必不会反悔。秦家人都在这儿,不会丢下楚家的。”他掌管楚家漕运十几年。早就练就一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若不是事情迫在眉睫,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提的。“夫人与大嫂的情谊,明远当然相信,只是我从栖霞关一路南下,看到大戎部队已经开始朝...
《替嫁给禁欲冥王后,他破戒了楚昭朝秦彻》精彩片段
燕子矶是青川河最大的渡口,也是离金陵城最近的一个。
从燕子矶上船,可沿着青川河汇入云石江,一路南下至临安城。
楚天昕自以为很小声。
但秦家好几个修士,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三炷香突然齐根断裂。
香灰在楚天昕脚边炸开一圈火环。
秦家族老秦岳的龙头杖重重顿地:“楚二爷好大的嗓门,当我秦家祠堂是你的漕帮码头么?”
杖头龙眼射出青光,将楚天昕腰间玉佩照得透亮。
玉佩内层竟藏着微型河道图。
王氏不虞的看着楚天昕:“我与孟妹妹约定之事必不会反悔。秦家人都在这儿,不会丢下楚家的。”
他掌管楚家漕运十几年。
早就练就一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
若不是事情迫在眉睫,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提的。
“夫人与大嫂的情谊,明远当然相信,只是我从栖霞关一路南下,看到大戎部队已经开始朝金陵城这边进发,算时辰,顶多明日便会兵临城下。”
要是快的话,说不定先遣部队今日就会到。
王氏看了眼秦岳。
“族叔,你说该怎么办?”
唐映雪听着他们的谈话眼睛滴溜溜乱转,她挪到秦辉身边,眼神暗示他。
秦辉有些不愿:“大嫂与族叔会商议好的,我们就不要添乱了。”
“添乱?”
唐映雪声音尖细,不过知道是灵堂,倒也没太放肆,将声音压低,“生死存亡的事,你说我添乱?秦辉,你果真是处处都不如大哥。”
“大哥,大哥,大哥,你总是念大哥...”
大哥都死了!
秦彻将一张往生咒纸放进铜盆后起身:“不管怎么样,今日正常出殡。”
还出殡,大戎军队兵临城下,往哪出?
别正好碰上,大家直接一起出殡。
楚昭朝指尖轻抚腕间玉镯,裂纹处渗出几粒金砂,悄无声息的落入铜盆。
金砂遇火,“嗤”地燃起一簇幽蓝火焰,将盆中的往生咒纸瞬间焚尽,灰烬却诡异地凝成一只展翅的凤凰形状,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盘旋而起。
“二叔。”
她声音清冷,目光却锐利如刀,“楚家要走,我不拦,但若是想要搭上秦家的车,就得按照秦家的规矩办,什么时候走,会通知你们。”
楚昭朝这话,半点面子也没给楚天昕留。
祠堂内一片死寂。
楚天昕铁色铁青,正要开口,忽听府外传来急促的钟声。
“报!”
一名赤羽林士兵跌跌撞撞冲进灵堂,头盔歪着,直喘粗气:“大戎先锋已至十里坡!太子命秦将军即刻率西山营迎敌!”
楚昭朝和秦彻对视一眼。
他突然抓起案上三根断香,指尖真火一燃,香头竟重新续上青烟。
“族老。”秦彻接过断香,几步塞进秦岳手中,眉眼如霜,“劳您主持,今日这殡,我们不仅要出,还要让大戎看着我们出!”
报信的羽林卫士兵诧异抬头看着秦彻,他是来传令的,昭武将军好歹给句话啊。
秦彻将歪掉的头盔给他扶正:“你回去告诉太子......”
辰正三刻,秦府正门洞开。
七十二名披麻戴孝的秦家子弟分列两侧,每人手中一道丧幡,幡尾青铜铃在晨风中纹丝不动。
秦彻一身素缟,扶棺而行。
灵柩并非寻常楠木,而是用北境特有的铁寒木所制,棺面阴刻着《玄冥剑诀》,看着像是新刻上去的。
他指尖划过棺盖缝隙,寒玉碎片悄无声息的卡入机关中。
“起灵!”
秦岳高喊,八名抬棺的脚夫“同时”发力,脖颈青筋立时暴起。
楚昭朝跟在棺侧,左手拂过路旁的槐树,凤凰玉镯闪过一道流光。
一粒金砂没入树干,树皮上立刻浮现出指甲盖大小的凤凰展翅暗纹,这是只有她阴阳眼才能看到的标记。
送葬队伍走到朱雀街尽头时,漫天纸钱忽然无风自旋。
旁边送葬百姓顿觉一阵寒风入颈。
一七十左右的老者拄着拐杖,一脸惋惜:“哎,秦家军前几日还参加了儿子的婚礼,怎么突然就...”
“大爷,你人老昏聩,怕是还不知,这个镇国将军早在两个月前身体就不行了!”
开口的是一位毫不起眼的中年男子,话里对秦厉毫无敬意。
老者拄起拐杖往中年男子手臂上敲去:“你放屁,这几个月有不少人都看见了,秦将军好好的呢!”
“大爷,我告诉你,别太过分哦...”
中年男子侧身躲避,有几下落在他后背。
不疼,但丢人。
“对秦将军不敬,打的就是你。”
“哎呦,说实话还不乐意听了,他要是好好的,为什么不去军中?”
见大爷的拐杖停在半空,中年男子嘴角诡异一笑。
当时大戎也是散播过此等谣言的。
为的是扰乱大圣军心。
只不过没过几日秦厉和秦彻就出现在人前,虽然面色不好,但总归是活生生的在那。
所以大戎细作散播消息就从秦家父子身死,改成重伤。
也起到扰乱军心的作用,但效果并不明显。
如今,秦厉终于死了。
中年男子悄无声息退出送葬人群,笑意还未来得及在脸上扩散,就被一张纸钱“呲”地割破喉咙,鲜血喷溅。
定睛细看,那根本不是纸钱,而是用琅琊王氏秘法炼制的“金蝉帛”。
它薄如蝉翼,利似刀刃。
大戎暗探自然不止一个。
楚昭朝趁机掐诀,昨夜还有方才埋在槐树下的金砂突然从地缝钻出,化作火蚁顺着大戎暗哨的裤管爬上去。
“啊!”
第一个惨叫的探子刚出声,就被丧乐中的唢呐声掩盖。
不过几息,围观的四五个暗哨就全部被清理干净。
队伍来到奉化门时,城楼上已架起三重铁蒺藜。守将穆兴怀抱拳高喊:“太子有令!戎族压境,任何人不得出城!”
秦彻冷笑,突然一掌拍向棺盖。
寒玉蓝光顺着棺木纹路炸开,露出棺侧暗格中整整齐齐的十二面赤羽林兵符,每道兵符上都刻着“如朕亲临”的朱批。
穆兴怀是玄甲卫,奉新任统领玄七之令化作守将的身份,守在此处。
他抬头望向宫墙外,有一道光影诡异的折射过来。
透过光影,他看见楚昭朝乘坐的马车正碾过满地霜花返回秦府。
玉镯裂纹里渗出的金砂,与他护腕里的北斗星图完美重合。
秦彻与楚昭朝回到府邸。
本想直接回宜堂院,然刚下马车,就看见柳妈妈站在府门,浑浊的眸子阴恻恻的看着他们:“少爷,少夫人,夫人请你们去小佛堂。”
“不去。”
楚昭朝扶着已经十分虚弱的秦彻越过柳妈妈。
“少爷的意思?”
“我说了不去,听不懂吗?”
从黄泉当铺回来,就马不停蹄进宫,进宫路上还遭暗算,在地宫亦是一刻未歇,整整三日,他的肉身全靠回魂香撑着。
王氏知道他们去过黄泉当铺,楚昭朝严重怀疑,让柳妈妈挡在这里就是存心的。
楚昭朝扶着秦彻避开柳妈妈,却见王氏手持紫檀佛杖堵在去往宜堂院的月洞门前。
她发间翡翠簪突然炸开,十二道傀儡丝在半空中凝成细密蛛网,将两人的所有退路封死。
“六郎新妇好生威风!”
王氏素白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佛杖,上面雕刻的彼岸花似乎随着敲击,活过来一般,“你可知六郎体内的回魂香,正是黄泉当铺给他的催命符?”
“儿媳听不懂母亲在说什么!”
楚昭朝将秦彻护在身后,宽袖下五灵泉灵力在掌心凝成凤凰真火。
王氏突然冷笑起来,声音像是给空气划开一道口子:“彻儿啊,为娘真是给你选了个好媳妇,这才几日,就这么护着你呢!”
“只是仅凭她,今日是护不住你的。”
她筹谋两个月,等的就是今日!
“动手!”
王氏厉喝。
十二道傀儡丝突然刺入楚昭朝四肢,却在触及皮肤时被凤凰真火反噬。
王氏眉目一拧,突然掐诀,竟是将他们扯入秦家祠堂。祠堂地砖突然裂开,露出底下一座巨大的青铜鼎,秦彻捂着心口,瞳孔剧烈收缩:“镇国鼎?!”
鼎身饕餮纹的瞳孔突然转动,秦彻看清鼎身内侧有浇筑时留下的瑕疵。
不,真正的镇国鼎,绝不会如此粗制滥造。
这是个仿品!
楚昭朝到这时才终于明白王氏的打算。
她是要借这场联姻,用凤凰血激活寒玉,进而掌控镇国鼎。
“昭朝,握住我的手!”
秦彻的声音带着冰渣传来。
楚昭朝当机立断,右手将王氏给她的传家玉镯掷入鼎眼,左手上的凤凰玉镯红光大盛五灵泉顺着两人交握的手迅速涌入他体内。
秦彻剑穗上的寒玉珠自行飞入鼎耳,珠内封印的玄冥之气与凤凰真火相撞。
祠堂穹顶浮现出北斗星图。
天权位空缺处正好对着楚昭朝的命门。
秦彻将寒玉碎片嵌入星图,整个祠堂突然旋转起来。
王念薇见状,眼神愈发狠厉。
“我费心筹谋,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王氏面容扭曲,声音如地狱涌出,“今日谁也别想阻拦我!”
王氏指尖掐诀,两旁十二盏长明灯突然炸裂。
燃烧的灯油在空中凝成三百六十根毒针,每根针尾都拴着写有楚昭朝生辰八字的符纸。
王氏佛杖重重顿地,鼎耳悬挂的青铜铃突然发出鬼啸。
巨大能量震得楚昭朝七窍渗血,玉镯裂纹里涌出的金砂竟被声波定在半空。
“真以为这粗略仿品能护住你们?”
王氏的佛杖突然刺入青铜鼎耳,鼎身饕餮纹发出濒死般的嘶吼。
那些纹路竟开始蠕动脱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戎族咒文,正是三年前大戎国师刻在真鼎上的弑君咒。
“看清楚了吗?”她染着丹蔻的指甲划过咒文,“你们秦家男人,都是被这些字咒死的!”
楚昭朝突然明白过来。
这鼎根本不是仿品,而是王氏从大戎偷运回来的真鼎残骸!
她一直在用傀儡术操控秦厉...
“父亲尸骨未寒,你竟用仇人给你的东西做局?”
秦彻的剑穗突然自燃,幽冥火顺着傀儡丝烧向王氏面门。
王氏袖中飞出一卷血书,正是秦厉临终前用血书写的密信。
信纸展开的刹那,鼎身上的戎族咒文突然暴起,化作三百根带着倒刺的锁链缠向秦彻。
“我若不把她做成活傀儡,秦家早被那群豺狼撕碎了!”
她声音里带着癫狂的颤音,“就连你,也是靠着这鼎里残留的大戎秘药才活下来的!”
难怪秦彻还能残存阳魂,原来竟是如此!
只是可惜,这秘药终究还是没能挽救秦彻的性命。
“你从何时开始怀疑的?”
提到儿子,王氏神色竟快速缓和下来:“彻儿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应该是什么样子。”
说完眸色又猛然凌厉:“是你害死我的彻儿!”
“害死他的是大戎,是通敌卖国的左相!”秦彻厉声道,“你敌我不分,被大戎和左相利用,才会真的陷整个秦家于万劫不复之地。”
王氏染血的指甲突然掐进佛杖彼岸花纹。
那朵妖花吃痛般收缩,竟吐出半枚青铜虎符,与左相府密信的火火漆纹一模一样。
“你以为我不知?”
她将虎符砸在血书上,秦厉的字迹突然浮空重组,变成大戎国师笔迹:“...借王氏之手操控秦家,待七片镇国鼎残片重新寻回,需...”
传家玉镯残片突然在地上重组,拼出缺失的内容:“...需以秦氏嫡子心尖血为引...”
秦彻按住心口寒玉,那里正渗出蓝血。
两个月来维持他“性命”的秘药,竟是王氏她的心头血?
难怪在逐渐试探之后,确定自己儿子已死之后,才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来。
王氏踉跄扶住鼎耳,发间翡翠簪寸寸龟裂。
簪头露出的不是银针,而是一截戎族巫蛊用的骨笛。
“他们说你丈夫中的是七星噬魂咒...”她突然惨笑,“却没说解咒之法...是至亲剜心...”
十二盏长明灯突然同时熄灭。
黑暗中,鼎身上的戎族咒文一根根剥离,在空中组成秦漠在往生崖遇险的场景:年轻的骠骑将军被锁在青铜柱上,胸口插着刻有左相府徽记的箭矢。
静心匕在楚昭朝操控下迅速飞起,匕尖直指孟氏眉心。
老太君猛地喝住:“三娘,她是你母亲。”
“祖母这个时候倒是突然有了点人情味了...”话里无不讽刺,但很快楚昭朝的眼神变得狠厉,“正因如此,我才要亲手了断!”
只有她有这个资格。
说完,召唤静心匕,直插她心口符文,竟生生剜出心口那片血色符文。
符文离体的瞬间,玉镯突然迸发出刺目血光。
三百血傀儡同时发出凄厉尖叫,他们心口的鎏金簪子齐齐转向,竟对准了孟氏!
“朝儿你...”
孟氏没想到楚昭朝会这么决绝。
踉跄后退,却被地上蔓延的血丝缠住脚踝。
她保养得宜的面容突然皲裂,露出内里另一张布满刺青的脸,正是假王氏的模样!
老太君骇然失色:“你,你是谁?”
假孟氏狞笑:“我是你儿媳啊!三姑娘及笄那日起,我就是她娘了...”
不等假孟氏将话说完,楚昭朝已将剜出的血色符文拍在静心匕上,匕首化作流光穿透假孟氏咽喉,带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无数扭动的红线。
“破!”
随着一声清喝,所有红线寸寸断裂。
城外三百血傀儡突然僵直,她们身上的嫁衣褪色成素白,心口鎏金簪“叮叮当当”掉落一地。
更惊人的是,往生崖方向传来水晶棺椁炸裂的巨响。
镜中显示,楚昭然正在融化的尸骨突然重组,白骨手掌穿透棺底,死死攥住李逸彬的脚踝!
“不,这不可能!”
假孟氏在消散前尖叫,“明明用你的血...”
“因为那不是我的血。”
那是原身的!
她之后用血激活的,才是真的凤凰真血。
她也是在这一刻才明白过来。
她真的不是原身。
假孟氏的身躯彻底消散后,祠堂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楚昭朝弯腰拾起地上那支鎏金簪,指腹擦过簪尖时,簪身突然浮现细小的符文,正是楚家女眷及笄礼上专用的祝福咒。
她冷笑:“用祝福咒掩盖血咒,难怪不能瞒天过海,李逸彬可真是煞费苦心。”
老太君拄着拐杖的手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
“三娘,我们现在...”
“祖母先带人去老宅。”楚昭朝将簪子收入袖中,“老宅还有部分镇魂鼎在,可作为你们的藏身之地。若真要南下,也会提前通知你们。”
待楚家众人退去,她独自站在庭院中央。
古井水面渐渐平静,映出城外景象,三百血傀儡仍悬浮空中,但有一人颜色已褪成灰白。
往生崖方向的第二个月亮正在变淡,显然李逸彬已经转移。
城北箭楼上,周骁正用陌刀挑开一副戎族布防图。
“最新探报,戎族在城外三里处扎营。”他指着图上红点,“但奇怪的是,他们只围不攻。”
赵谨左手握拳抵着鼻尖:“半日前闻人魈气势汹汹,将所有大军压上,围了金陵城,此刻却不动,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等血月最盛之时。”
秦彻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身后跟着脸色略显苍白的楚昭朝,“李逸彬需要月华完成最后仪式。”
本来约好去往生崖的时间就是明日。
今日突然开启仪式,要么就是有什么事情触发,让他不得不为之,要么就是试探他们。
总之,今日才十四。
绝不是最好时机。
楚昭朝将鎏金簪放在布防图上:“我母亲早就被李逸彬替换,这是从假孟氏身上找到的。簪子内刻着戎族王氏徽记,证明他们早有勾结。”
周骁突然用刀尖挑起簪子:“等等!这花纹...”
阳光下,簪子投射出的影子竟是一副微缩地图,清晰显示出金陵地下暗渠的走向!
“原来如此。”
赵瑾猛地拍案,“他们想通过暗渠入城?!”
“不。”
楚昭朝摇头,“暗渠只是幌子。”她指向影子边缘模糊处,“真正的杀招在这里。”
几人俯身细看,只见阴影最深处藏着个极小的骷髅标记。
正是往生崖的方向。
“声东击西。”秦彻剑锋轻点骷髅标记,“明里围城,暗地里却...”
突然城外传来震天鼓声。
箭楼剧烈摇晃,瓦片簌簌掉落。
楚昭朝扶住城墙望去,只见地平线上扬起漫天沙尘——戎族主力终于动了!
更可怕的是,沙尘中若隐若现的,是整整十八面血色大纛。
每面旗下都站着个身披青铜甲的将领,他们手上握着的不是兵器,而是一面面青铜镜。
镜面反射的血月之光,竟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金陵城笼罩其中!
周骁眼睛微眯:“往生镜阵?”
楚昭朝突然按住玉镯:“不对,这不是往生镜阵。”
她指尖蘸取墙砖渗出的血珠,在掌心画出一道符咒。
血符成型的瞬间,竟浮现出李逸彬的官印纹样。
楚昭朝冷笑:“都是障眼法罢了。”
话音刚落,城外突然传来沉闷的机括声。
十八面青铜镜同时翻转,镜背后露出黑黝黝的炮口。
楚昭朝来不及“卧槽”一声,对方已经开炮。
“趴下!”
周骁一把拽倒赵瑾。
炮弹擦着箭楼飞过,在城内炸开一片火光。
浓烟中隐约可见符文闪烁。
秦彻:“是镇压咒!”
赵瑾面色沉沉看着不远处黑黝黝的火器:“那是什么?”
楚昭朝现在也是满脑子的what。
不科学啊,这玩意儿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
虽然这个朝代是架空的,但显然是不该出现火器这种东西啊,这不是能修仙的世界么?
楚昭朝一个从现代过来的,从未在电视以外的地方见过这么震撼的场景。
秦彻剑锋插入地缝,冷静的可怕:“戎族最新研制出来的武器,两个月前就在北境用过。”
不过,楚昭朝的震撼,也只是那么一瞬。
很快就很冷静的看着被炮火打过的弹坑:“六郎,你看!”
“小心,他们在炮火里掺了符灰。”
每个弹坑边缘都爬满了细如发丝的红线,正沿着地脉向城中四处蔓延,最粗的那根直直往皇宫方向去。
红线经过之处,守军佩刀上的镇邪铜钱纷纷锈蚀。
赵谨起身拍落肩头火星,沉声道:“李逸彬想废掉全城的镇邪之物?”
她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虚影上。
楚昭然的魂魄瞬间凝实,竟开口说出生前最后的记忆:“是伯母,她骗我喝下符水...然后,左,李逸彬用鼎片划开我心口时说...说姐姐的凤凰血才是钥匙...”
楚昭朝手指蜷了蜷:“你说是我母亲?”
孟氏为什么要这么做?
玉镯上的裂纹突然蔓延到楚昭朝手臂,金砂顺着血脉逆流而上,在她眉心凝成凤凰花钿。
这是真正的“涅槃印”。
以血脉为祭,短暂唤醒远古凤凰之力。
窗外传来第一声鸡鸣时,秦彻刚好睁开眼睛,正看见楚昭朝眉心血色花钿缓缓隐没。
两人目光相接,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震惊。
他左眼的幽冥深处倒映着白骨王座,而她瞳孔里残留着浴火凤凰的虚影。
院外的青砖上还凝着夜露,素言四个已经过来伺候。
楚昭朝坐在铜镜前,看着丽香为她绾起妇人发髻,一时还有些不适。
秦彻却在楚昭朝起身穿衣时眸色一深。
不知为何,刚才那一眼,总觉得在识海深处有似曾相识的画面。
菊香:“少爷,少夫人,轿辇备好了。”
刚出垂花门,王氏站在那棵槐树旁,晨露在阳光下车射出澄澈的光芒。
王氏从怀中取出一柄通体莹白的玉匕首,刀身流转着温润的灵光。
秦彻眸子微动,看向王氏。
这匕首好像是王氏的陪嫁之物,她极为爱惜,比手中的权杖更甚。
王氏轻抚匕身,玉刃上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符文:“这是琅琊王氏祖传的‘静心匕’,用昆仑寒玉雕琢而成。曾在王家禁地温养上百年,专克邪祟之物。”
当时她很想拿出来对付“秦彻”。
可又怕伤了他。
那种又恨又惧的情绪,让她几近癫狂。
好在,终于不用日日夜夜算计自己至亲之人。
秦彻注意到匕首柄端镶嵌着一枚小巧的青铜铃铛,铃舌是一粒舍利子。当楚昭朝手腕轻转,铃音涤荡,周围残存的阴秽之气顿时消散。
“此铃乃得道高僧所转赠,铃响之处,可破幻象,明本心。”
槐叶飘落,一片叶子恰好落在匕刃上,叶脉竟自然形成金色纹路,王氏目光慈爱:“带着它,去做你想做的事。”
楚昭朝握匕首的手紧了紧。
她想起楚昭然魂魄说的那些话,如果真的是孟氏...
轿辇在半个时辰后停在一扇朱漆斑驳的大门前,楚昭朝仰头望着门楣上“楚府”二字,一时间有些恍惚。
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真正看清楚家的模样:青砖门墙爬满枯藤,石狮左转断裂处还留着一道剑痕,门槛上深深的刀痕里嵌着黑褐色的血垢...
明明印象当中,楚家门第没这么落魄。
怎么这次回来,变成这样?
门“吱嘎”一声,出来的是老太君身边的刘妈妈。
她一脸喜色迎了出来:“三姑娘,三姑爷,一早收到秦家夫人送来的信,老太君欢喜着呢,就等你们来。”
相比那天一脸凶煞的将她摁在凳子上上妆,此刻的刘妈妈笑的很是谄媚。
秦彻牵起楚昭朝的手:“进去吧。”
“老奴来拿东西。”
刘妈妈走到马车前,还以为会是大包小包,没想到今日回门三姑娘竟是空着手来的。
刘妈妈:“......”
跨过门槛,迎面是照壁上斑驳的《山河社稷图》。
奇怪的是,图中北境山脉被人为刮花,取而代之的是用朱砂新描的南疆水路。
绕过照壁,楚昭朝瞳孔微缩。
前院本该栽种的牡丹花坛里,此刻竟种满了药材。
血红色曼陀罗在风格汇总摇曳,花心渗出粘稠汁液,将青石板染出点点暗斑。
更诡异的是,所有回廊的檐角都挂着青铜小镜镜面用血画着扭曲的符文。
“这是?”
“驱邪用的。”刘妈妈低头解释,“自打四姑娘去后,府里总不太平。”
嗬...
楚昭朝心中冷笑。
怕是心里有鬼吧,这些东西一弄,好好的楚府看着都像是鬼宅。
穿过二进门,楚昭朝突然驻足。
右侧月洞门内,隐约可见一座荒废的小楼。
窗纸全部破碎,在风中像招魂幡般飘荡。
“那是四妹的绣楼?”
刘妈妈声音更低了:“就是那闹鬼,老太君就请了这些东西来,想要压一压。”
静心匕突然在袖中轻颤。
楚昭朝正要细看,秦彻的手轻轻捏了捏他,紧接着识海传来他的声音:“少用它。”
凤凰血脉已经瞒不住,血脉激发的凤凰玉镯有五灵泉这个秘密还未暴露,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一旦五灵泉与她拥有阴阳眼的秘密暴露,莫说鬼修,便是三大宗门里的正经修士,也难说有多少能抵挡住这种诱惑。
他就是被自己人暗算,导致分魂失败最好的例子。
“好。”
小心些总无错。
穿过幽深的回廊,楚昭朝在正厅前驻足。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上投下细碎光斑,可那些光斑竟诡异的泛着青铜色。
她抬头发现,每扇窗户都贴着半透明的符纸,将日光滤成阴森的色调。
老太君正拄着仙鹤红木手杖端坐在主位上,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三娘回来了?”
老太君声音沙哑,“最近不太平,秦家又是特殊时期,祖母还以为你们不来了。”
“祖母无情,孙女不能无义啊!”
说完,福身行礼。
老太君笑容僵在脸上。
说她没规矩吧,她又给你行礼。
说她有规矩吧,又训斥尊长。
楚天昕端坐在东首,闻言抬头看了自己母亲一眼,道:“都是为了楚家,何故在此时说这些,扰了一家人的心情。”
楚天昕仗着这次为输送镇南侯兵力出力,说话也硬气。
“一家人?”
楚昭朝忽而冷笑两声,本来这几天楚家就闹鬼,这一笑让老太君几人直发毛。
“孙女今天回来,是想问问四妹的事...”
“她也是一家人吧?”
怎么就没人在乎她?
还是说楚家女儿的命,可以随意牺牲!
厅内骤然死寂。
老太君拐杖重重一顿:“南撤在即,提这些做什么?”
“昨夜孙女睡觉梦见阿然了。”楚昭朝直视老太君,最后的目光却落在一直静坐在一旁的孟氏身上,“她说...冷...”
殿门轰然洞开。
青铜鼎灯盏因气浪使得火苗剧烈摇晃。
周骁大踏步走进殿内,玄甲上的银鳞符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银鳞符是镇南侯独有的兵符,但此刻他腰间还悬着半块玄铁令。
太子目光在玄铁令上停留了一瞬:“侯爷何时领的玄甲卫职?”
周骁单膝跪地,铠甲发出沉闷的碰撞声:“陛下口谕,命臣即刻率领本部返回临安。”
他刻意加重了“本部”二字,腰间悬着的赤羽令在烛光下格外刺眼。
楚昭朝注意到太子的手在袖中攥紧。
皇帝这招釜底抽薪,既调走了太子最得力的支持者,又用玄甲卫提醒谁才是真正的掌权者。
周骁起身往太子身边靠了几步,忽而低声道:“柳泰鸿带着北境军往皇陵去了,我的人传来消息,真正的玄甲卫已经埋伏在皇陵外围。”
秦彻收回玄冥剑,与楚昭朝并排而立。
方才那个侍女,领口不仅有青铜鼎纹,在鼎纹下面,隐约可见玄甲纹。
也就是说,这个侍女是双重身份。
不过,这不是他应该挑明的。
皇家父子相互猜忌,他们做臣子的最好假装不知。
殿外传来急促的梆子声。
三长两短,是边关急报的讯号。
“报——!”
急促的声音由远及近,一名浑身是血的传令兵跌跌撞撞冲了进来。
他手中紧攥的军报上,赫然印着南疆镇守府的朱红大印。
“启禀殿下,南疆八百里加急!”传令兵呼吸急促,声音沙哑,“戎族残部勾结南蛮十八洞,已攻破阴山关,现正沿澜沧江南下。”
太子猛地起身,案几上的茶盏被衣袖带翻,滚烫的茶水溅在柳慧瑶的裙摆上。
这位太子侧妃却恍若未觉,只是死死盯着传令兵腰间挂着的那枚青铜令牌。
那是她父亲的随身信物。
赵瑾手在袖中微微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愤怒。
楚昭朝传音给秦彻:“那令牌有问题!”
秦彻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传令兵的脖颈处,那里有一道新鲜的伤痕,伤口边缘整齐,是利刃所致。
“周侯爷。”太子突然开口,声音冷静得可怕,“你怎么看?”
周骁大步上前,一把扯开传令兵的衣领。
传令兵锁骨下方,赫然烙着一个青铜纹印记。
太子冷笑:“好个李逸彬,连本宫的赤羽林卫都敢冒充。也对,他圣旨都敢造假,还有什么不敢的!”
赵瑾的后槽牙咬的咯吱响。
在场哪个不是人精,都没有轻易开口。
其实,除了人精,还跟他们的身份有关。
若秦彻还是那个昭武将军,他自然不如现在这样沉得住气,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楚昭朝要还是原身,也定会忧思不已。
只他们现在呢,一个是冥王借尸复活,一个是灵魂穿越。
等于都不是本地人。
除了原身上牵扯的一些事,还真不想管太多。
柳慧瑶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她猛地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却不是刺向任何人,而是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拦住她!”
太子惊呼。
秦彻动作更快,长剑出鞘,剑尖精准地挑飞了匕首。
柳慧瑶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屏风。
屏风倒地,露出躲在屏风后面的一名侍女,那侍女手中,正握着一把淬毒的弩箭。
他们所有人,竟都未曾察觉。
不止是太子,便是楚昭朝与秦彻也全然不知。
光是想想,背脊都有点发寒。
“玄甲卫?”
周骁眯起眼睛,陌刀已经架在了侍女脖子上,“说,谁派你来的?”
侍女嘴角突然溢出黑血,身体抽搐着倒下。
楚昭朝蹲下身检查,发现她耳后有一个细小的针孔。
“是灭口”她沉声道,“有人不想让她说话。”
玄甲卫...
这人是谁,不言而喻。
殿外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这次进来的是一名真正的赤羽林卫,他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密信。
赵瑾将信展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周骁:“殿下?”
“皇陵急报!陛下...陛下不见了!”
金陵之危解除后,这位陛下拖着病躯执意要去皇陵祭祖,现在人没了?
殿内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是这样,那刚才发生的这些事情,就不一定是陛下的意思。
太子气愤之下,举刀想要劈了柳慧瑶。
他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故意提拔柳泰鸿,故意封他为镇北将军。
只有这样,他的野心才会膨胀,其他党羽才会浮出水面,只有将这些人连根拔起,才能彻底斩断李逸彬在朝堂中的爪牙。
可自己的计划好像被对方洞悉了。
这能不让他怒火中烧。
“都别动!”
楚昭朝突然厉喝,镇魔镜已悬浮在她掌心。
镜面泛起水波般的纹路,镜面投射出一副画面:皇陵地宫中,真正的皇帝被九条青铜锁链禁锢在镇国鼎上,鼎中翻涌的血水已漫到他的腰部。
而在皇帝身侧,站着身穿丞相朝服的李逸彬。
他手中捧着的,赫然是柳慧瑶的头颅!
太子声音发颤,目光落在眼前的柳慧瑶身上:“镜中画面,是真实的?”
如果是真的,那眼前这个人是谁?
“这不是皇陵。”
楚昭朝指腹轻抚镜面,金砂从她腕间渗出,在镜框上勾勒出繁复的纹路,“这是...镜像幻境!”
镜中画面突然扭曲,李逸彬的画面如同融化般变形。
他手中捧着的头颅竟睁开双眼,对着镜子外的他们露出诡异的微笑。
“殿下小心!”
秦彻一把扯过太子。
几乎同时,柳慧瑶的无头身躯突然暴起,十指化作青铜尖刺刺向镇魔镜。
静心匕从楚昭朝袖中飞出,匕尖舍利子金光大盛,将青铜尖刺尽数斩断。
“叮”的一声脆响,断裂的尖刺落地后竟化作青铜碎片,每片上都刻着细小的符文。
“是镜像符!”
周骁陌刀挑起一片,“难怪能投射皇陵景象。”
太子脸色铁青:“所以父皇...”
“陛下确实不在皇陵。”楚昭朝催动镇魔镜转向殿外,“但也不在宫中。”
镜光扫过之处,宫墙上的砖石变得透明起来。
只见地下三尺处,密密麻麻的青铜根系如同血管般延伸,最终聚向往生崖的方向。
“李逸彬在用镜像误导我们!”
柳慧瑶的头颅突然发出尖笑:“现在发现,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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