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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仙胡壮结局免费阅读最后一个北派画尸人番外

开始陈词吧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我叫张扬,祖祖辈辈都是画尸人。这活吧,还有不少讲究。说简单点就是给死人化妆的,让死人漂漂亮亮地走。这种活儿,钱是不少赚,但说到底不是啥正经营生。身上阴气也重。我打小在村里长大,跟着我爹学手艺。当然了,是被动的。谁家小孩愿意天天和尸体打交道啊,整个村子里的小孩也没几个愿意和我玩儿的。但是被我爷爷拿烟杆子敲了几次头,挨了我爹几脚后,老实了。这俩人的说法也很一致。说什么北派的传承不能到我这一代断了。不学也得学。四岁入行,先练胆。到了我十四岁那年,画尸人那一套手艺我算是入门了。差个实打实画尸的机会。要不就说这玩意才怪呢,说啥来啥。隔壁村还真就死了一个老太太,听说是寿终正寝。她大儿子托人来我们村找我爹去一趟,这个活儿自然就落在了我身上。咋整,...

主角:白仙胡壮   更新:2025-04-29 13: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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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仙胡壮的女频言情小说《白仙胡壮结局免费阅读最后一个北派画尸人番外》,由网络作家“开始陈词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叫张扬,祖祖辈辈都是画尸人。这活吧,还有不少讲究。说简单点就是给死人化妆的,让死人漂漂亮亮地走。这种活儿,钱是不少赚,但说到底不是啥正经营生。身上阴气也重。我打小在村里长大,跟着我爹学手艺。当然了,是被动的。谁家小孩愿意天天和尸体打交道啊,整个村子里的小孩也没几个愿意和我玩儿的。但是被我爷爷拿烟杆子敲了几次头,挨了我爹几脚后,老实了。这俩人的说法也很一致。说什么北派的传承不能到我这一代断了。不学也得学。四岁入行,先练胆。到了我十四岁那年,画尸人那一套手艺我算是入门了。差个实打实画尸的机会。要不就说这玩意才怪呢,说啥来啥。隔壁村还真就死了一个老太太,听说是寿终正寝。她大儿子托人来我们村找我爹去一趟,这个活儿自然就落在了我身上。咋整,...

《白仙胡壮结局免费阅读最后一个北派画尸人番外》精彩片段

我叫张扬,祖祖辈辈都是画尸人。
这活吧,还有不少讲究。
说简单点就是给死人化妆的,让死人漂漂亮亮地走。
这种活儿,钱是不少赚,但说到底不是啥正经营生。
身上阴气也重。
我打小在村里长大,跟着我爹学手艺。
当然了,是被动的。
谁家小孩愿意天天和尸体打交道啊,整个村子里的小孩也没几个愿意和我玩儿的。
但是被我爷爷拿烟杆子敲了几次头,挨了我爹几脚后,老实了。
这俩人的说法也很一致。
说什么北派的传承不能到我这一代断了。
不学也得学。
四岁入行,先练胆。
到了我十四岁那年,画尸人那一套手艺我算是入门了。
差个实打实画尸的机会。
要不就说这玩意才怪呢,说啥来啥。
隔壁村还真就死了一个老太太,听说是寿终正寝。
她大儿子托人来我们村找我爹去一趟,这个活儿自然就落在了我身上。
咋整,硬着头皮上呗。
临走前,我爷把画尸的家伙什放在木箱子里,又和我说了些吉祥话,一脚把我给踹上路了。
“大孙子,好好整,祖训记住就行了。”
“遇见事儿了别着急,别着忙,咱老张家八字硬。”
去隔壁村还得翻一座山。
木箱子装的满满当当,有点分量,好在我常年在上山下河的,体力好。
中午出发,下午就到了。
死掉老太太住的那个村子叫石头村。
石头村四面环山,进村就一条路。
背着箱子一进村,就看见村头的一棵老槐树下面坐着几个老太太。
“奶奶,老胡家住哪边啊?”我走上去礼貌地问路。
“老胡家?”
这几个老太太好奇地上下打量我。
“村东头,你这小崽儿我看着面生,来我们村干啥?”
我正了正衣服,出门在外不能给老张家丢脸。
“奶奶,我是隔壁村老张家的,来给胡家的奶奶画脸。”
虽然准确来说是画尸,但为了好听点,出门在外都是说画脸。
一说画脸,也就都知道,服务的对象不是活人了。
“咦!你这娃娃是老张家的,这么小就出来给人画脸了。”
一听说我是来给人画尸的,几个老太太赶忙朝后面缩了缩身子,生怕距离我太近了。
要不是腿脚都不利索了,怕是都得掉头就走。
对此我见怪不怪了。
知道老胡家在哪了,我也懒得和她们废话,迈开步子朝村东头走去。
“这娃子大老远跑一趟,老胡家能出起这钱不,谁不知道他老胡家都快穷的揭不开锅了。”
我一转身就听见这群老太太说下巴磕儿。
这一听,我心里犯嘀咕了。
我爹和我爷可是说,这一趟给的钱不少,都给我留着娶媳妇的。
不过我转念一想,应该不至于不给钱。
这附近几个村子,就我们一家子干这个的,得罪了我们家可不是啥好事儿。
石头村大概小一百户,规模不大不小。
从村头走到村东头,也要不了多久。
到了老胡家,我才发现村口的几个老太太说的一点不假。
这胡家的土房子眼瞅着都快塌了,门上的年画不知道是哪一年贴的,图案都看不清楚了。
两扇木门也都糟了,感觉稍微用点劲儿就能掰一块儿下来。
这胡家是真穷。
再说了,不是家里死了人吗,怎么一点办白事儿的样子都没有。
不管是红事儿还是白事儿,都讲究个人气。
帮忙的邻居我是一个没瞧见。
白帆,黄纸,更是一点影子没有。
来都来了,总不能掉头就走。
我站在门口,喊了一声:“胡叔叔在不在。”
叫完人后,我就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盒子里面装的是香灰。
这香灰是在我们家供台上的香炉里抓的。
供台上供奉的是我们老张家祖祖辈辈的灵位。
每天三柱香,没断过。
我爷爷说,每逢画尸,进别人家门之前,都要抓上一把,往鞋底蹭一蹭。
人死之后,死气就会蔓延,不只是味道。
死气比阳气重,沉在下边,铺在地上。
因为这样,更靠近地府。
染上死气,就容易背上因果。
我们老张家传下来的就是,用香灰去隔绝死气。
蹭完香灰,院子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吱呀。
木门被推开了。
一个皮包骨的汉子佝偻着腰走了出来。
这人面色极差,脸色铁青,状态像是几天几夜没睡。
村子里的人都是庄稼汉,常年干农活,哪一个不是精气神十足,没有他这样的。
我警觉地打量了这汉子几眼,往后退了几步。
“娃子,你是老张家的吧?”
那汉子问道。
我点点头,“你是胡壮?”
“对对对,我就是胡壮,就是我托人找你们张家来给我老娘画脸的。”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捶打后腰,看起来十分痛苦。
“你爷爷还有你爹呢?”他说着就朝我身后看。
我摇摇头表示就我一人。
他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下去,明显是有些不满意。
最终胡壮还是打开了门,把我请进了院子。
胡家一共三个土屋。
两扇开着门,一扇关着门。
“大姐,三妹,给娘画脸的人来了,出来接一下。”
胡壮朝里招呼着。
没一会儿两个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这时候才又发现了一个古怪的地方。
这三个人,没一个穿孝服的。
这叫哪门子白事儿。
出得起画尸的钱,不置办身行头?
胡老太太的两个女儿看起来也十分憔悴,但跟胡壮比,总算有点人样。
在得知我一个人来后,不免质疑了一下我能不能给她们娘风光送走。
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问了句停灵在哪。
早点干完,我还能连夜赶回家。
三人犹犹豫豫地指了指关着门的那间屋子。
我提着箱子,刚要走过去,就发现这仨人没一个跟着的。
“你们得跟着我,我一个外人,对死者动容是大不敬,要有子女跟着,省的惹了老人家不开心。”
这一说,仨人才不情愿地走到我前面。
推开门,一阵风刮了出来。
风吹到脸上,冷飕飕的。
要知道这可是夏天,就是河边都没这么凉的风。
我顿时觉得不太妙。
空穴来风,是怨!
屋子里的老太太恐怕不是寿终正寝。
我咬咬牙,壮着胆往里走,这要是掉头就走,老张家的脸就掉地上了。
屋内正中央摆着一个棺材。
看材质,是最廉价的杨树木。
我走上前,踮着脚往里看了看。
一个面容枯槁的老太太躺在里面,双手交叉盖在腹部。
身上盖着白布。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死人了。
跟着我爷,我爹,看他们画过不少尸了。
但是这老太太闭着的眼睛,是我第一次见。
眼睛太鼓了!
往外凸!
要么是上吊死,要么就是生前看到的最后一幕,让死者吃惊!
我咽了口口水,打开箱子,拿出一个瓷罐,里面装的是画尸第一步需要的垫粉,是糯米和红曲研制成的细粉。
人死后面色苍白,无血色,这垫粉能让死者面色红润。
画尸人做事儿,只管画尸,不问因果。
这老太太不管是怎么死的,看见了什么,都与我无关。
屋内的光线很差,我回头看了一眼。
天快黑了。

“奉香几百载?”
胡老太太冷笑了几声,阴森的目光直往我头上飘。
“我看你这香火也断了有些日子了,我下去了身边没个人看护,这小娃子我喜欢的紧,带走了。”
胡老太太话说到一半,再次空穴起阴风。
阴风凉飕飕地往我身上扑,一瞬间我就觉得手脚冰凉。
感觉眼前血糊糊一片,模糊间还能看到缺了一根手指的手掌朝我天灵盖上扣。
脚底下也仿佛踩上了湿棉花,柔软又泥泞,迈不开步子。
心神不宁。
上身的白仙发出轻微的呼噜声,我状态才稍微好了点,眼睛能看清了。
我心里清楚,就这一下子交手下来,白仙恐怕不是胡老太太的对手。
东北五大仙,白家老太太本就是主管治病,救灾的,对付冤魂这方面,还是差了点。
再加上这老太太死前怨气太重,才死了没多久,就这么凶。
我心急如焚,刚觉得要逃出生天了,当下情况又不对头了。
我清晰地感觉到,白仙应付胡老太太越来越吃力。
不行!
我也得想办法帮忙!
真要是被胡老太太给上了身,肯定得被占魂,给带走了。
我能怎么帮得上忙呢!
哎?
我猛然想起胡老太太刚才的话。
她说白仙的香火断了许久了。
这会不会就是白仙法力不够的原因。
张家祖祖辈辈开堂奉香,我不就是张家的后辈吗?
我把香火给续上不就行了!
想到这,我赶忙扯过箱子,翻出一把香来。
点燃之后,抡圆了胳膊,在空中猛甩几下。
微微的火光,在空中变得愈发明亮。
佛教三支香,民间越多越好,百无禁忌。
我单手摇香,空出另一只手来在地上抓了一把土,顺势把香插了进去。
就这样,我弓着腰,双手捧土,土上插香,内心虔诚默念。
没过一会儿,我就觉得阴风刮得没那么猛烈了。
我抬头观察情况,只见胡老太太的身影越来越虚。
她虚弱得甚至没办法再开口说话,一双恶毒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仿佛是我没有好好赡养她。
砰!
身后突然传来清脆的声音。
我赶忙扭头看去。
立在门边的陶瓷罐子被碰倒,摔在地上,裂开了。
有戏!
这罐子是我之前抽空横在门前的。
之前胡老太太作祟,阴风一直抵着门,让我出不去。
我特意放了个罐子在那,只要阴风一弱,门一开,罐子就会被碰倒。
此时罐子摔碎,说明胡老太太已经要完犊子了!
趁她病要她命!
我果断直起腰,一手将香抓在手上,高高举起,另一只手拖着插香火的土往门口一甩。
“白家老奶奶,她要不行了!”
随着我的高声提醒,白仙给了我回应。
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紧缩了一下,痛楚传遍全身。
这是白仙要彻底接管我的身子了!
我尝试着保持脑子清明,放开身子让白仙敞开了用。
呼噜呼噜!
白仙的声音更加响亮!
胡老太太的声音只炸开一瞬,就彻底不见了。
我猛然感觉身子一轻,瘫软在了地上。
屋子里阴飕飕的感觉消失了。
“白家奶奶?”
我尝试着喊了一声,没有任何回应。
胡壮,还有胡家的姐妹依旧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窗外蝉鸣的声音透过窗户传了进来。
一切好像都结束了。
我的四肢渐渐有了知觉。
恢复的一瞬间,我马上强忍着麻痹感,脑袋拱地,胳膊颤抖着打着弯,从地上爬了起来。
起来之后,我赶忙从箱子里再抓了一把香灰,往空中一抛。
香火在空中洋洋洒洒地落下来,没有任何阻塞感。
落在地上后,我伸出手指在地上蘸着香灰搅和了几下。
依旧干爽。
死气没了!
见到这,我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我靠在墙根,推开门,大口呼吸着外边的新鲜空气。
劫后余生,我感觉到庆幸的同时,还有一些兴奋。
仔细品了品,我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太多的恐惧。
痒!
好痒!
我伸手抠下了脸上的纸。
凑在门边,借着月光翻来覆去看了两遍。
黄纸为底,朱砂红勾出的竖刺还有那张半人半刺猬的脸,已经消失不见了。
抠下纸后,我脸也不痒了。
我慎重地将黄纸给折了起来,揣进兜里。
回去了我真得好好问问我爷了,咋这手段还对我藏着掖着呢。
难不成我们老张家一直是出马弟子?
也不对啊,要真是出马弟子,怎么会断了白仙的香火呢?
我摇摇头,还是问我爷才能整明白了。
站起身,收拾好箱子,背在身上,朝胡壮还有胡家姐妹走了过去。
虽然这几个人瞅着挺可怜的,但是了解了这些人对胡老太太的所作所为,我只觉得活该。
眼瞅着这几个人还没回过魂来,我没着急叫醒他们。
而是蹑手蹑脚走了出去,到外屋逛了一圈儿。
他们家里这情况,能不能给起画脸的钱,真不好说。
老娘都能虐 待,赖个画尸的钱也不意外。
还不如我自己先取了,也不算坏了规矩。
我找到几张发皱的钞票。
不够。
差多了。
差点命都丢这,远远不够。
翻箱倒柜了一阵子,我从胡壮床下面抠出来一个玉扳指。
拿在手上,掂量了几下,还有点分量。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揣进了裤兜。
收了。
顺手从箱子里抽出半截柳树条,把我进屋的脚印子扫了扫,退了出去。
回到胡老太太停灵的房间,打了几个响指,胡家几人醒了过来。
“哎呀!”
胡壮最先回过神,龇牙咧嘴,捶了捶腰。
“小兄弟,刚才是咋回事啊,吓死人了,我老娘这是彻底走了?”
胡家姐妹也凑了过来,心有余悸,紧张地看着我。
“先搭把手,合棺。”
我踮起脚尖朝棺材里看了眼,胡老太太的面向更加扭曲了,毕竟走的时候没顺她心意。
不顺就不顺吧,老太太一把年纪也没活明白,还想把我也带走。
我单手微握,食指弯曲,在棺材沿儿轻扣三下。
一叩去尘。
二扣理神。
三叩送魂。
棺材合上了。
“老太太送走了,我奉劝你们几句话。”
我紧了紧背上的箱子,平静地看着胡家子女,“人在做天在看,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三人面色铁青,互相对视几眼,都不说话了。
“好了,给钱吧。”我朝几人伸出手。
“钱,拖几天吧。”胡壮的腰杆子能挺起来了,说话也硬气了不少。
“得。”我笑了笑,掉头就走,一句废话没有。
临了,走到门口,我阴着脸回头看着他们,故意捏着嗓子说了一句,“娘舍不得你们啊。”
仨人一听差点又晕了过去。

“二强?”
神婆子总算是没时间管我了,边试探性地喊了一句,边往我这边慢慢退。
她缓缓从腰间掏出来一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黑东西。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缩小版的鼓。
各路各道,自有应付脏东西的玩意。
这种关头能拿出来的,就是神婆子看家的本事了。
就是不知道她到底啥水准了,我反而希望她厉害点。
我好坐收渔翁之利。
眼看王二强依旧呆愣在原地,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我也不再犹豫。
脸上扣着染血画字的白纸钱,直起身,虔诚默念。
“举头三尺又三尺,脚下六寸再六寸。”
“土精土爷您莫藏,该收粮时就收粮。”
默念到一半,我感觉脚下的土地似乎有异动。
有求有应了!
我猛一跺脚,念唱出了声:
“今日请,有所偿。”
“我所有,您自取嗨!”
面上的白纸猛地抖动起来,无风而猎猎作响。
下一瞬,我明显能感觉到,脚下的土似乎活了起来!
身前身后四五步距离内的土全都暂时和我有了联系。
与此同时,我明显感觉双肩阳火烧得更旺了。
这就意味着,原本压在我肩头,抵消了一部分阳火的阴债被当作报酬取走了。
一份是胡家老太太的,一份是不久前给死婴画脸攒下的。
如今两手空空,换来土地精怪的暂授,掌控我周身这一亩三分地的土壤。
“咿呀呀。”
“咿呀,咿呀。”
王二强此时不哭了,又开始发出婴儿般的喃喃。
神婆子神色紧张,刚刚取出的黑咕隆咚的小鼓已经横在胸前。
紧紧攥着,不知道从哪里取来的半寸来长,手指头粗细的白鼓槌,抵住鼓面。
我不敢动,她也不敢动。
算上王二强在内的三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如果王二强现在还算人的话。
壮实的身体,像一根钉子被砸进了地里,一动不动。
朝脸上看去,也根本看不出个人样。
整张脸周围焦黑,五官挤在了一起,拳头大小的焦黑脸皮上塞下了,双眼,双耳,鼻子,还有一张嘴。
真骇人。
即便如此,我仍旧死死地盯着王二强,以好捕捉他的动向。
同时,我分心出去,沟通了神婆子脚下的土壤。
只要神婆子有任何动作,就会发现平坦的地突然多了一个小土堆,拦住她的去路。
嘎巴!
王二强突然动了,他机械地往我和神婆子的方向走来。
一步两步,走得很慢。
那张可怖的脸和婴儿般的喽喽笑声,越来越近,让人心底发毛。
我死死地盯着王二强,知道不应该等下去了。
与其等王二强身体里那意识混乱成长了五年的冤魂先动手,不如先发制人!
只不过,这个人肯定不能是我。
“起!”
我心一横,嘴里小声默念。
神婆子脚下的土堆发生了变化,方才平坦的土地,突兀地抬高了半分。
精神集中的神婆子完全没想到脚下会发生变化,一个趔趄朝边上摔去。
可她反应也很快,马上从地上一骨碌,站了起来。
突发的变故,吸引了王二强的目光。
他机械地扭头朝神婆子看去。
咔嚓!
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在这坟地尤为响亮。
王二强的双脚没动,脚尖还是向着我这边。
但他的脑袋已经扭了过去。
脖子软塌塌地垂下,半个后脑勺对着我。
婴儿的声音消失了。
坟地上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至少现在王二强的目标被神婆子吸引过去了。
我有机会去拿回我的箱子!
梅开二度,我一边悄咪 咪地朝箱子移动,一边再次调动神婆子脚下的土壤。
“二强,二强。”
险些又摔一跤的神婆子捧紧了手中的黑鼓,不断试图沟通。
箱子到手后,我赶忙打开,盯着后面的同时,伸手进去掏出了香炉罐子,又摸出了几张空白的朱砂黄纸。
做好一切后,我赶忙又回到了刚刚站的位置。
能借用的土壤就在刚刚那一块儿,跑太远了可不行。
我不是没想过趁着王二强和神婆子僵持的时候往村子里跑。
毕竟人扎堆的地方就是阳气足,比这坟地强太多。
但我稍微一权衡还是放弃了。
无论生死,脚下这一片地,都是我最容易施展的地方。
“神婆子,你不是喜欢教邪法子养魂吗!”
“不守定数,到你招灾了!”
我高声一喊,心中同时沟通了两块土壤。
一块儿是王二强脚下的,一块儿是神婆子脚下的。
土坡出现的瞬间,两人都互相靠近了一些。
此种情况,神婆子已经意识到是我在搞鬼了,但近在咫尺的王二强明显对她威胁更大!
咚咚咚!
神婆子终于是受不了,率先用力敲响了手上的黑鼓。
她迈开步子,身子一躬,左手持鼓,右手拿槌,敲了起来!
“剥皮绷鼓面。”
“拆骨做鼓槌。”
“三更请鬼来。”
“有冤你莫要走!”
神婆子声音嘶哑低沉,一下又一下高高扬起白鼓槌,又重重落下。
调子越来越快,咚咚声也越来越急促。
一阵阴风凭空出现,从我耳边掠过,朝着神婆子那边刮去。
与此同时,王二强绷直的身子,突然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最坏的情况出现了!
暂借王二强身体的冤魂离体了!
我来不及多考虑,抬手将装香灰的罐子,往地上一摔。
砰!
罐子裂开,香灰撒了一地。
我往地上一躺,全身都滚了一层香灰,又抓起两把往空中一扬。
随后,将开眼的水往眼睛上一抹。
找到了!
一个婴儿大小的黑魂,正乖巧地蹲在王二强身边,歪头看向紧张的神婆子。
我不知道神婆子刚才敲鼓是啥手段,但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现在也知道离体的冤魂去了哪里!
因为她也正死死地盯着王二强身侧。
而等我再瞅了一眼,神婆子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了一个成年人大小的阴魂!
这阴魂看得更真些,看得清脸。
那是一张老妇人的脸,脸颊凹陷,完全就是皮包骨!
且,她也正饶有兴致地看向地上的婴儿冤魂。

病好后,我就走了。
一个包裹,一个箱子。
手上提着的包裹,装着换洗的衣服。
背上的箱子装着画尸的家伙什。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要结了我和白家奶奶之间的因果。
不立堂,不烧香。
我得给它攒上三份冤魂。
这个事,我爷我爹,不能插手。
全得靠我自己。
我要自己出村子,到周围各个村子里去画尸。
长这么大,基本上都是在村子里晃悠,最远的一次就是石头村。
这次不知道要走多远,走多久。
赶着走,到了哪里,算哪里。
正好赶上三伏天,太阳晒得我后背生疼。
绕开石头村,进了山,有了树荫,才稍微好一点。
靠在树根底下,喝了口水,身后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扭头看去。
嗖!
一支箭射了过来。
匆忙间抬手去挡,却发现箭不是奔着我来的。
我身后十几步一只兔子中了箭,窜了几下,躺地上一动不动了。
“小娃子,没吓到吧。”
树林里绕出来一个拿着弓箭的中年汉子。
快步走了过来,憨厚地挠挠头。
“没事没事。”我靠在树上,手揣进兜里,握紧了一把小刀。
出门在外,万事多小心。
这山上,兔子,袍子,野猪什么的,一直都有。
附近很多村子的人都会上山打猎。
“叔叔,你是哪个村子的?”
那中年汉子没有弯腰捡起兔子,而是直着身子用弓箭给挑了起来,回道:“小娃子,你不是这附近的啊,我是清溪村的。”
清溪村。
这地方我听我爷说过,前些年死了个人,是我爷爷去给画的脸。
这村子里人不少,算是这附近排得上号的大村。
估摸着得有个大几百户。
算是富裕点儿的。
没想到在山上转悠转悠,碰见清溪村的村民了。
本着遇到就是缘分,我决定第一站就去这了。
“叔,最近村里死人了吗?”
“啊?”
我这一问,反而是给他吓了一跳。
拎着兔子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没拿住。
“你问这干啥啊,你是哪来的?”
中年汉子刚问完,瞄了一眼我背着的箱子,恍然大悟,“你是老张家的吧,给人画脸的?”
得,也算是名声在外。
我点点头,“嗯,我这次出来就是想赚几个钱。”
“我爹和我爷以后都不接画脸的活儿了,以后十里八村有事,找我。”
“附近转一转,露个脸。”
我站起来,握着刀的手依旧没松开。
“这回事啊,年纪这么小就出来画脸了,行啊。”
“走吧,正好跟我下山,自己容易迷路了。”
一路上,中年汉子介绍了下自己,他叫王二强,家里排行老二。
话匣子打开就没合上过。
他脚不停,嘴也不停,跟我很熟悉的样子,啥都说,啥都讲。
包括他为啥不弯腰捡兔子,是常年养成的习惯。
上山容易下山难,真不是说说的。
上山最多是累,下山就险了。
足足走了得有四五个小时。
到村口的时候,都快天黑了。
清溪村不愧是大村。
远不是我们村和石头村能比的,一到晚上就没啥人在村里活动了。
我和王二强到村口的时候,一群老太太正凑在一起编箩筐呢。
还有老头,六七堆,喝点茶水,摇着扇子,聊着天。
十几个半大的孩子你追我赶,拿着树枝打来打去。
王二强带着我从村口过,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村子大归大,人多归多,但都是邻里邻居的,互相都认识。
来了个新面孔,都第一时间看出来了。
“二强子,你这上山打兔子,咋还打了个小孩回来啊?”
一个老头儿笑呵呵地调侃着。
这老头精气神挺足。
我瞅他的派头,搞不好是清溪村的村长。
王二强接了话,“村长,这小子是老张家的,画脸的老张家。”
“哎呀,画脸的老张家啊!”有个老太太心直嘴快,马上喊了出来。
这话一出,村口炸开了锅。
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的都是不咋好听的。
“咳!”
村长吭声了,“干啥呢都,之前家里人没了的时候,你们没想着请人来吗?该干啥干啥。”
“小伙子,你咋一个人来了,你爹还有你爷呢?”
“以后他们都不会出来给人画脸了。”我老老实实地答道。
稍微挺直了身子,“以后画脸的活,我接。”
村长听到这话,稍微愣了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惊讶地问道:“孩子,老张家那些东西你都学全乎了?”
我能听明白他啥意思。
画尸人除了给人画脸,还有一些阴事,也要接。
只不过,咱也不能主动去呛行。
这个年代,哪个村子里没个神婆,跳大神,看风水算命的老瞎子啥的。
就指着接这些活儿赚钱呢。
村长就是看我年纪小,觉得我没本事。
对此我也不想多解释。
只是淡淡笑了笑。
“村长,差不多就行,主要还是画脸。”
“对对对,那句话咋说的,术业有专攻,画脸画脸。”
“小小年纪,很厉害了。”
我不想多说,这话题到这也就结束了。
“来了就是客,在村子里待几天吧,也好挨家挨户都传一下,以后找师傅画脸,就得请小张师傅了。”
村长处事圆滑,场面话说的漂亮,也顺带着帮我把这次来要做的事情给定了下来。
当天晚上,我就住在了王二强家里。
他爹妈早年就死了,剩下哥三,姐妹一个。
上面有个大哥,下面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四个人都结婚了,还生了孩子。
这一大家子人盖了九间泥瓦房,共用一个院子。
王二强一家子都挺好客。
打的兔子当晚就给煲汤了。
兔子是挺肥,但毕竟是兔子,根本不够一家子人吃。
桌子上算上小孩,足足有十三个。
十三张嘴。
弄点猪油都算开荤的日子,这兔子汤绝对算是豪华了。
几个小孩都眼巴巴地盯着冒热气的兔子汤,直咽口水。
王二强地位好像不低,他不动筷子没人动。
他舀了一大碗汤,又扯了条兔腿,递到我面前。
“王叔,这咋好意思,住在这都够打扰了,这兔腿,还是给小孩吃吧。”
我转头就把兔子腿递给了王二强六七岁的小儿子。
动作是潇洒了,态度是谦虚了。
口水一个劲地往肚子里流。
这兔子腿我也想吃。
但是,我总感觉这一家子,气氛怪怪的。
好客是不假,但那是对我,他们内部好像不和。
这兔子腿,我还是别吃的好。

有戏!
我就是在赌,赌王二强疑心重!
他要是疑心不重,就不会追出村子!
再加上我爷爷的影响,他犹豫了。
爷啊,你孙子点真背到家了。
我在心里嘟囔了一句,冷眼看着王二强。
神婆子虽然心有怨言,但还是选择妥协。
两人一商量,决定趁着半夜把我押到神婆子家里。
她家就她一个人,干啥都方便。
神婆子走在最前面,我走在中间,身后跟着王二强。
至于箱子,也到了王二强手上。
一路上,神婆子在前面发着牢骚,王二强则是闷声走路,一言不发。
整个过程,我脖子上的刀都没放下来过。
到了村子周围,神婆子停了下来,扭头朝王二强说道:
“二强,村子里还有人掌着灯呢,要不咱先去把那死婴给挖出来吧。”
说着她瞄了我一眼,调侃道:“咋说老张家,画尸的本事那是实打实的,入棺三天不腐。”
“趁早挖出来,让你孩子的魂就住进去吧,适应适应,别总在你家附近飘着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有些惊讶。
按照这神婆子的话茬,她好像不知道,王二强死去孩子的魂已经附到了死婴身上?
我清晰的记得,在村头时,那死婴睁眼了!
还和我对眼了。
难道这两人不知道?
我心思立刻活络起来。
阴魂是有记忆的。
就比如胡家那老太太,不入轮回就是要报复不孝儿女。
但阴魂过了七日,就没办法在阳间继续停留了。
是有办法以魂养魂,但吞了别人的魂,就会污染。
这玩意我听我爷说过,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好人死了之后,魂成了凶魂。
就是忘记了自己是谁,要做什么!
搞不好,五年下来,王二强死掉孩子的魂已经渐渐失去自主,要成凶魂了。
凶魂要么做恶,要么想要活过来!
我看到了希望。
“行,就按你说的办,先去坟里把那死婴给挖出来。”
王二强点头了。
我象征性地表示了不同意,被两人一致否定。
约莫走了四五里路,地势平坦起来。
树也变得稀少。
眼前一片小平坡。
入眼皆是半米来高的小坟包。
坟前插着木牌子。
到地方了。
王二强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捧新土,走了过去。
“还是你说话管用啊,说得赶紧埋了,不能守灵,他们真埋的这么快。”
“那肯定。”神婆子应了一声。
走到新坟前,地上洒满了黄白色的纸钱。
我往前凑了凑,抬脚踩住一张纸钱,就不动地方了。
“你看着他,我把土给扒开。”
王二强吩咐了一声,就撸起袖子,徒手刨土。
风从林子里穿出来,拂过坟地,撞在无数的木牌子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地上的纸钱‘哗啦啦’被吹起一大片,被风裹着往远处飘。
过了一会儿,王二强一屁股坐在地上,擦了擦额头的汗,“他妈的,埋这么深!还好是新土,不事实,这要是下场雨就难办了。”
我抬眼一看,一口小棺材歪歪扭扭地躺在土坑里。
打斜的棺材?
我知道不对劲了。
就算下棺的人不知道风水,不知道怎么摆,也不至于斜着放!
棺材自己动过了。
我秉着性子,一声不吭,看王二强和神婆子准备怎么弄。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王二强根本没注意到棺材打斜这一茬,直接跳了进去。
这王二强劲儿是大,硬是从里面用力一推,把棺材给顶出来了。
咔嚓!
用力过头,棺材在地上滚了两圈,碰在了一块大石头上。
棺材板上立刻破了一个碗口大的洞。
我朝里面看去,黑漆漆的,像是空的。
可下一秒,一只泛白的眼睛睁开了,在黑乎乎的棺材里格外显眼!
全白的眼仁儿,没有丝毫血色,死死地盯着我。
我下意识想往后退,却被身后的神婆子吼了一句。
“干啥呢,小崽子你别乱动。”
就盯着我了,神婆子根本没看见棺材里的死婴睁眼了!
寒意从我脚底直上天灵盖。
王二强此时也从坟坑里跳了出来,随手从地上拿起一块石头,朝翻个儿的棺材走了过去。
他举起石头就顺着破洞的地方砸了下去。
砰!
砰!
就两下,棺材盖被砸碎了,木条 子散了一地。
有一块儿飞到了我脚下。
我定睛一看,棺材盖的里子上有两条肉眼可见的血痕。
“二强,你愣着干嘛呢,赶紧拿出来啊,回去了。”
神婆子催促道。
我死死踩住脚下的纸钱,抬头看去。
王二强正弯腰去抱棺材里的死婴。
“啊!”
他突然向边上跳开,指着棺材里的死婴颤抖道:“我是不是累得眼花了,这,这,怎么睁着眼!”
“不可能啊!”
神婆子从背后推着我往前走了两步,往棺材的方向看去。
呼呼呼!
林子里猛地掀起了一阵风,从坟包上吹过。
棺材里紧闭双眼的死婴睁开了眼睛。
一双煞白的眼仁瞪圆了!
“不对劲!”
神婆子最先反应过来,抬手就往腰间摸去。
我脑子飞快闪过一个念头,要不要趁她分神,给她一刀。
这想法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行!
养了五年的魂,现在没了意识,不认王二强和神婆子。
对于我来说,是好处!
解决了神婆子,就少了一个肉盾!
心念闪过,我弯腰用力一顶神婆子,顺势滚到了一边儿。
与此同时,我抬手将黏在脚底的白纸翻开,锋利的石头子儿在指尖用力一划,瞬间见红。
我的箱子在王二强边上的土堆上,根本没功夫去捡。
从家出来时,制的黄纸符,用来请土地仙儿的那一张也已经废掉了。
我现在只能走最极端的路子!
没有黄纸,那就白纸!
没有朱砂浸,那就用血来补。
我飞快地用手指蘸着血,在纸上画下了一个小土堆。
字‘山’!
死死往脸上一扣。
没等我进行下一步,风声停了下来。
空荡荡的坟地上响起了孩童的笑声。
嘻嘻嘻!
嘻嘻嘻!
王二强站在原地,怀里抱着闭眼的死婴,状若痴呆,只是一味地傻笑。
下一瞬,他的面部扭曲起来,整张脸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四周用巨力弯折一样,向内坍塌。
坍塌结束,整张脸变得焦黑,面目全非!
可王二强依旧站在那,抱着婴儿,一动不动。
只是,再张嘴,笑声变成了凄厉的哭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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