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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箭书

《七箭书》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彩,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光車”的创作能力,可以将于彦于彦等人描绘的如此鲜活,以下是《七箭书》内容介绍:”我顿时苦着脸道:“还要再梦到姑婆啊,她已经死啦,不是应该投胎转世吗?我再看到她,她就是个小娃娃,比我还小,怎么还能叫她姑婆?”方秀姐被我的话逗得哈哈一笑,道:“你晓得这么多啊,电视上看的吗?”我点头道:“新白娘子传奇就是这么放的,要是我认得白娘子,一定求求她把姑婆从黑白无常那里救回来。”方秀姐笑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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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秀姐没再过多解释,考量一会,道:“这件事情我能力有限,估计帮不上什么大忙。这样吧,彦娃子,你这几天多想想你姑婆,想想如果你再看到她,最想和她说什么。想一遍再一遍,越多越好。等到你梦到的情况和前面几天不一样了再来找我。”

我顿时苦着脸道:“还要再梦到姑婆啊,她已经死啦,不是应该投胎转世吗?我再看到她,她就是个小娃娃,比我还小,怎么还能叫她姑婆?”

方秀姐被我的话逗得哈哈一笑,道:“你晓得这么多啊,电视上看的吗?”

我点头道:“新白娘子传奇就是这么放的,要是我认得白娘子,一定求求她把姑婆从黑白无常那里救回来。”

方秀姐笑眯眯道:“白娘子是故事,姑婆才是真的。姑婆对你好,虽说断然不会害你,可也不能天天念叨,你还小,还得长个子成大人,姑婆回来了,你可就长不大啦,只能做个小娃子!”

我被这话吓得猛一哆嗦,忙道:“那可不行!”

方秀姐道:“这就是了,生人归生人,阴人归阴人,你姑婆本事再大,终归不是人间人啦。听话,照我说的做就对啦。”

我似懂非懂地“哦”了声,我爸妈却听出了弦外之音,神色复杂地对望一眼,我妈接口道:“方秀姐,姑婆的事情你知道的多不?”

方秀姐讳莫如深地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愿多说,将我们送出门。临到门前,又把我爸妈带的东西塞回来。

我爸妈是实诚人,送出去的东西怎好再拿回来,倒不是怕方秀姐不帮忙,而是觉得麻烦人家实在抹不开脸,连忙摆手说不行不行。

方秀姐板着脸,说:“你家的东西我不能收。”

我爸妈又好歹一通推脱。

方秀姐叹口气,忽然说道:“幺叔幺婶,我们都是一门子,走动也多,啥时候和你们客气过?这东西我真不能收,不是嫌多少,而是真不能,明白吧?”说着见我爸妈还没转过弯,又加了句,“等你们想明白姑婆最后几年为什么在你家落脚,就能明白我今天说的话了。”

爸妈一脸愕然,看着方秀姐转身走回屋去,半天没挪步。

我眼珠转了转,接过那些东西,说道:“我帮你们拎回家。”

爸妈无奈地看着我,哭笑不得,我那点小心思他们如何看不分明。那年月我身体不大好,又挑食,我爸妈就管得严,不让吃零食,还逼我吃最不爱吃的豆腐和鱼,可他们越这样,我就越馋零嘴,但凡有一点机会,必定偷吃。送给方秀姐的东西人家没收,商店里又不能退,那可不便宜我么,我怕他们藏起来,可不得先下手为强么。

其实那会分田到户有些年了,我们河里田多,属于最早脱贫的,虽然说不上富裕,但起码的生活保障还是有的,最不济的不至饿肚子,宽裕点的交完公粮提留,手里还能有点余钱。小孩贪嘴,多半出自天性,还有一部分原因则是,大家刚好起来没多少年,使钱都抠搜。家里小孩远不像后来那样溺爱,稍不如意直接洗衣棒子伺候,那个中滋味,当真是谁挨谁知道,都能被揍出心理阴影来。

这里再插一句,当时的计划生育非常严厉,我爸那辈人最多只敢生两个,有的家庭甚至只有一个独生子女,这情形和二十一世纪开放二胎后其实差不多,不过在教育子女方面,却好像差了一个世纪,从以前的简单粗暴直接转变成和风细雨,中间都不带过渡的,不得不说,这也算是本世纪一大怪了。

从方秀姐家出来,爸妈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根本没心情管我。回到家他们就躲到房里小声嘀咕去了,我乐得清闲,拆了东西边吃边喝,那叫一个满足,只觉有生以来,从来没这么放纵快活过。

吃饱喝足爸妈还没从房里出来,我觉得奇怪,轻手轻脚摸到门边偷听。

只听我爸的声音道:“我明天就去把五孃的坟修一修,直接抹水泥,叫那些人没办法刨。”

我妈说:“方秀姐的意思好像跟坟堰没啥关系,我们没亏待五孃啊,她怎么就找上我们彦彦了?”话音中透着浓浓的不忿,他们嘴里的五孃自然就是姑婆了。

我爸无奈道:“说这些有啥子用,莫被五孃听去了,给彦彦罪受。”

我妈登时住嘴,房中一片沉默。

我这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久没出来,想必是商量来商量去,没商量出什么结果,而且有些话不敢说,大半的时间都是在房里沉默以对,干发愁。

好一会之后,我妈又试探着说:“我咋感觉方秀姐好像比我们更了解五孃呢?”

我爸没说话,应该是在点头,接着听到他点烟的声音,长吸一口才出声:“五孃一看就不是寻常人,你看哪个乡下老太婆有她那么,那么……”他说到一半,似乎不知道怎么形容,斟酌一番才道,“像个教书先生。”

我妈附和道:“对,对,对,确实像。可,可这也和方秀姐没啥关系啊?”

我爸说:“不一定哟,五孃来我们家之前,我都不晓得还有她这个亲戚,说不定以前她们两个就认识,你莫忘了,方秀姐也是从山上嫁过来的。还有,就算她们以前不认识,五孃过来之后呢?几年的时间,足够她们两个接触了。”

我妈道:“那你说方秀姐有啥子话不能照直说?今个到她屋头就没说上几句话,还说一半留一半,跟打哑谜差不多,急死个人。”

我爸也觉难以理解,一口接一口地抽烟,我躲在门外,都能闻到里面的烟味了。

房里又没了动静,我听得气闷,顿感无聊,便又在兜里揣了一把瓜子,到院子里捏泥人玩。

我打小爱捏泥人,可能有这方面的天赋,捏得还似模似样,得过不少夸奖。刚捏了个猪八戒,钉钯还没捏好,就听到家里的大鹅昂昂叫唤,抬眼起来,见院门口走进两个人来。一个手里提个黑色皮包,面生。另外一个手里拿把带着泥的铁锹,却是我们生产队的队长,跟我一个辈份,我叫他大幺哥。

大幺哥冲我喊:“彦娃子,你爸呢?”

我指了指厢屋,说:“幺哥有啥子事?”

大幺哥笑道:“小娃子管得倒宽。”

我正想充大人,我爸已经走出屋,打个招呼,给大幺哥和那面生的人递烟。

那面生的人长得挺斯文,穿中山装,胸前口袋插根钢笔,跟个干部似的,他婉拒了香烟,用电视里才能听到的普通话问:“您是于凤歌于老师的亲人,对吧?”

我爸一怔,愣了下才会过意,点头道:“是啊,你家是?”你家是我们那的土话,即是您。

那人做了自我介绍,说是叫付善波,过来找于老师的。

我爸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大幺哥,说:“五孃已经不在了,全福你没跟人家说么?”

大幺哥忙解释:“说过了,付同志还是坚持要过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那人口中的于凤歌于老师是姑婆,心想:“姑婆果真当过老师呢,我爸猜得没错。要是姑婆没死就好了,她到学校给我当老师,就没得人敢欺负我。”

那叫付善波的人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和于老师一别经年,没想到再得到她的消息时,已经天人永隔,唉,缘悭一面,此生之憾啊。”

我爸和大幺哥都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便也没搭话。

付善波长吁短叹,眼睛却不经意般在屋里屋外扫过一遍,最后落在我身上,指指我手里的泥人:“小朋友,这是你捏的?捏得真不错,我看看,这是猪八戒吧,那你一定爱看西游记,要不然不会捏得这么好。”

我得意地把泥人猪八戒托在手中,道:“送给你。”

付善波夸张地“哎呦”一声,接过泥人,边道谢边把口袋里的钢笔抽出来,说道:“叔叔是大人,可不能白要你东西,这支钢笔回送给你。”

我看看我爸,见他微微摇头,只好满心不舍地摆手:“不用不用,泥巴不值钱。”

付善波将钢笔硬塞到我手里,笑道:“钢笔哪个商店都能买得到,艺术才是无价的,应该是我得了便宜。”说着又煞有介事地看向我爸道:“于大哥,你家小朋友很有艺术天份啊,这可得好好培养。”

我爸本来觉得他有些做作,不过听他最后说出这句话来,反倒有点不确定了,愣愣地直搓手:“农村没条件,想培养也培养不起来。”

付善波一摆手道:“这还不好说,我认识几个美院的教授,碰到有才气有灵性的年轻人,他们抢着都会收在门下。于大哥不介意的话,我负责做这个介绍人。”

所谓望子成龙,盼女成凤,天下的父母都是一般心思,付善波这番话将我爸的一点戒心轻易击溃,回过头就让我妈准备起午饭来。

大幺哥本来手中就有活计,扛着铁锹便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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