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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删减版本的小说推荐《择日死》,成功收获了一大批的读者们关注,故事的原创作者叫做枯木啊,非常的具有实力,主角美利坚英吉利。简要概述:好吧,我冲了--他深呼吸一下,含着仿佛即将奔赴刑场般的决绝神色将耳机的麦克风调整到合适的位置,打开语音频道,然后尽可能保持着温柔的语气开口:“Ame,我一直想问问......你是不是对咱爸有点不应该的想法?”正在杀戮兴头上的美利坚敲击键盘的手指微微一顿。他面无表情地又一个甩狙将一个挡路的敌人送回复活...

择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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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觉得他的哥哥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这绝对是事实,绝对不是我想太多--他看着自己双生的兄弟,颇感胃疼地复盘着过去短短几年人生里无数细节让他得出来的结论:美利坚绝对有恋父倾向,更糟糕的是他自己完全不这么认为。

他必须得找个机会和美利坚聊聊--无论是从三观还是伦理角度都相当炸裂,为了盎撒家的名誉、两个冤种弟弟的三观和父亲的人生安全考虑,起码得让美利坚对自己的行为有一个清晰的认知。然后再......呃,其实接下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给大哥找心理医生会有帮助吗?

不,先别想那么多......先完成第一步吧。

其实现在应该就是一个不错的时机:美利坚又拉着他联机组队开了一把游戏,而这往往是美利坚最好说话的时候--当他把精神集中在击毙每一个探头的生物上时他常常短暂地丧失多余的思考能力,相对来说只要周围的人不打扰自己乱杀,别的事他都会答应--这个结论是新西兰得出来的,他曾经利用这种时机为自己从大哥那里骗到了足够换一台新电脑和给他的宠物几维鸟全面升级居住条件以及口粮的钱。

下定决心后,加拿大微微侧过头--美利坚正坐在他的右手边,戴着最新款的漫步者耳机,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手指翻飞把键盘敲得几乎冒出火星。

好吧,我冲了--他深呼吸一下,含着仿佛即将奔赴刑场般的决绝神色将耳机的麦克风调整到合适的位置,打开语音频道,然后尽可能保持着温柔的语气开口:“Ame,我一直想问问......你是不是对咱爸有点不应该的想法?”

正在杀戮兴头上的美利坚敲击键盘的手指微微一顿。他面无表情地又一个甩狙将一个挡路的敌人送回复活点,然后以一种略带茫然甚至天真的语气开口:“啊......有吗?”

加拿大在听到美利坚被电流影响而略微有些喑哑的回复时感觉更加胃疼了。但他依然保持着温和的语气循循善诱:“兄弟,你真的没有一点自觉吗?你难道真的不觉得自己的某些......言行超过了父子界限吗?”

美利坚的回复来得比上一次更快:“老弟,说话也是需要证据的。”

“......老兄,你抬头,看看游戏界面左上角,装备栏的上方,游戏id的下面,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头像啊,那不然呢?”

呢:个呢?!他怎么敢这么理直气壮地回复?!加拿大把内心抓狂尖叫的小人摁回心底,尽量保持着语气的平稳:“你的头像难道正常吗?那头像是你自己吗?我请问,谁家正常的儿子会在父亲睡着时偷拍他,还做成头像?”

那应该是大概三四个月之前的事了。加拿大受邀参加了好友举办的派对,明明打算彻夜狂欢直到天明,但那一天他却醉得意外得早,为了不当着众多好友的面做出什么发酒疯的事进而社大死他选择利用最后一点清醒打车回家。

在踏入家门时大概已经是凌晨,但客厅居然依然亮着灯。美利坚站在沙发前低头不知道做些什么,只留给他一个沉默的背影。他尽量控制着步伐走上前几步,努力从被酒精浸染的大脑里抽出一丝清明,刚想和大哥打个招呼顺便求他不要告诉父亲自己喝醉了,就看到美利坚先回头,竖起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给了他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他才看清客厅的状况--他们的父亲只裹了一件浴袍,靠在沙发上睡得正熟,平日里有着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一点点红晕,平直漂亮的锁骨从没系紧的领口透出大半又被难得有些凌乱的长发遮掩,垂落在小腹旁的手里虚虚握着一本书,像是在长阅读过程中难挡困意于是就这样安然入睡了。

啊,对了--注意到茶几上还没喝完的红酒,加拿大后知后觉地想着,父亲这几天总是失眠,会在睡前小酌几杯。看来今天英吉利终于得到一个相对轻松入眠的夜晚了。可美利坚--美利坚正用一种根本不该出现在他脸上的、诡异又近乎带着点慈祥的温柔神情不断调整着手机,对着这一幕各个角度进行拍照。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只感觉一瞬间全身骨骼僵直,酒也清醒了大半。然而他还没能再说出任何一个词就看见美利坚满意地点点头,似乎对自己的偷拍成果相当满意,接俯下身下去,动作轻缓地拿开了他手里的书,将一缕碎发抚到耳后,然后把他......抱了起来???

几个小时前饮下的酒精彻底离开了加拿大的大脑。他几乎是完全出于宕机状态下看着大哥轻松地把熟睡中的父亲抱回自己的房间,然后一脸轻松地走出来--甚至这时候他脸上依然是那种诡异的慈祥表情。

我好像在别的场景里看到过这个表情--加拿大用自己已经有些迟缓的思维想着。是的,如果去掉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占有欲,这个表情会出现在很多人脸上,像是学校里的女孩们现一只断奶不久的小猫时,亦或是爱心泛滥的路人看到婴儿车里糯米团子一样软乎乎的幼儿时,甚至是在贫民窟挣扎的人看到自己挣不到的大把钞票时--那么问题来了,这个表情为什么会出现在美利坚脸上?

附近没有镜子,但加拿大完全可以想象自己的表情有多狰狞扭曲。一些从前的细节和疑点在这一刻终于被串成一条完美的线,拼凑出整个故事的核心。哇哦。他绝望地想着,好像出大问题了。

美利坚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弟弟在想什么,只是简短地打了个招呼就像往常一样,随意走到冰箱前拿出一听可乐。在炫掉大半瓶肥宅快乐水后他才注意到站在原地且表情精彩纷呈的加拿大,不由得诧异开口:“嘿。你的脸怎么了?抽筋了?”

回忆那时的场景加拿大依然感觉有些牙齿发酸。这种感觉简直像是回到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小学时代,两个逃课的小孩被请家长时英吉利刚好因公事出差,于是在一次并不民主的家庭会议里,他们以四票赞成和一票无效的反对要求他使用限时的超级加辈特权去应付老师。在顶着那位目光锐利的女老师怀疑的气场努力撑着脸胡扯时他的感受和当下简直一模一样。但美利坚似乎没弄懂他为什么这么在意,只是微微提高音量以压倒耳麦里传来的枪林弹雨:“拜托,这算什么证据?老家伙长得漂亮风韵犹存还不允许我拍点照片吗?”

“......包括你床头柜上摆的那张被裱起来的合照也是单纯因为他长得好看?”

“那不然呢?”

“哥,容我提醒你一下,那一张原本是家庭合照。”加拿大的声音里充满疲惫,“家庭”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重,像是试图用唤起他兄弟所剩不多的愧疚:“而你,呃,裁掉了其他人的部分,只留下了你和父亲的同框。”

第一次看到那张照片时他曾经诧异父亲和大哥什么时候有心情去单独合照了,仔细辨别下才发现照片是好几年前的全家福--那时英吉利甚至还没有和新西兰的生母离婚,尽管那时本来就没太多感情的两人已经长时间分居,形同陌路。无论怎么说,他们依然曾经是家人,为数不多的全家福也是在那时被拍下来的。

画面里的两人都带着笑容--英吉利的笑容和以往每一次一样淡淡的,只有点点水面涟漪一样的弧度,带着公式化的礼貌和疏离,完美掩去神情深处的微弱厌烦。美利坚还是那样灿烂笑着露出满口完美的白牙,肆意地释放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与张扬,眼神里是几乎满而将溢的自信和轻狂。

可是那一张摆在美利坚窗前的照片里只有两人,凑得很近,甚至美利坚的左手就放在英吉利肩膀上,指尖几乎与他的脖颈相接。加拿大震惊地意识到,他,他的两个弟弟,还有他的继母,当时父亲名义上的妻子都被蛮横地删去,而在那样的裁剪下,他们像是被相框隔绝在另一个维度,甚至已经长得比父亲还高的大哥更像是“丈夫”这个角色的承担者而不是孩子。

“我操,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游戏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爆炸声在耳麦里此起彼伏,然而美利坚居然再次依靠他优越的嗓音条件完全压过了游戏音效,“我那是'裁剪'掉其他人的部分吗?我是把多余的人ps掉了好吗?”

加拿大感觉自己的脑子离彻底短路只有一步之遥:“这他妈是重点吗!”

美利坚的声音比他还大:“肯定啊!如果我直接裁剪照片的话他和我的脸总有一个会被截掉部分没办法保全,或者会有其他人入镜!我肯定只剩ps一条路可以走啊!”

......没关系的加拿大,深呼吸,冷静--他努力按下自己心头翻涌的情绪--首先你知道的,大哥的脑回路一向让正常人无法理解;其次,你还有其他事例作为印证;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你打不过他。所以现在,保持平静--然后把对话继续下去。

他秉持着被多年磨砺出的良好心态再次开口:“那么你还记得去年你去拔牙时发生的事吗?视频我现在还存着呢,需要我帮你回忆吗?”

那应该是美利坚为数不多无法面对的黑历史了--金发青年有着和外貌不相符的厚脸皮一面,特别是面对亲近的人时。绝大部分正常人认为丢脸的事发生在他身上时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坦然受之,甚至在未来把这些作为光明正大犯贱的资本。

但去年他发现自己智齿发炎的那一次不算。在经历了满不在乎、为所欲为、痛不欲生、大吵大闹、加倍痛不欲生、被三个弟弟合力押送到牙科诊室等一系列事故之后,美利坚最终永远失去了两颗智齿,也在笑气的麻醉效果还没过的几个小时里暂时失去了他的脑子。

所以等加拿大进入诊室时看到的就是那样极其令人费解的场面:美利坚那张帅脸肿得像是囤食已久的仓鼠,神志不清却意外听话地没有乱跑,只是半靠在医疗床上胡言乱语。很明显那时候他的状态已经是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一会儿说看见那个曾经是他商业竞争对手但已经离职多年的苏联变成了红色幽灵在天花板上阴暗地爬行随时准备下来掐死他,一会儿说感受到了祖国的召唤想无偿去中东地区当石油工人为国奉献,一会儿说他那两个业绩上旗鼓相当的竞争对手俄罗斯和瓷绝对在搞办公室恋情两人肯定早有苟且之事,说到情绪激动处甚至试图站起来高歌一曲《星光灿烂的旗帜》。一旁的护士们笑得弯腰,而澳大利亚笑得手都在颤抖,只能尽力试图让手机保持平稳以便完整记录大哥的癫疯时刻。新西兰在旁边叉着手看戏,还不忘对澳大利亚说一句“视频待

会儿发给我一份”。加拿大嘴角微微一抽,回头问医师不能救一下吗,而那个已经地中海的中年人笑得一脸慈祥,说好久没见过这么经典的麻醉反应了就让大家乐一次吧。

加拿大又一次感受到身心俱疲。在美利坚又一次试图从医疗椅上坐起来然后跑到更广阔的天地时他最终选择上前把哥哥按回去:“拜托了哥,安静点,躺好。再观察一会就能带你回去了。”

而美利坚对在场唯一一个试图阻止他持续发癫的人也没有什么特殊关照。他只是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全场仅剩的良心,扯动肿胀的脸颊含糊开口:“你谁啊怎么长这么丑?”

加拿大感觉自己的额角简直开始发痛:“哥,我们是双胞胎。有同一张脸。”

依然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美利坚了然点头:“哦,这样啊,难怪仔细一看还挺帅的。”

加拿大简直可以听见周围的护士努力憋笑时发出的丝丝气音。他的两个弟弟可没有那么矜持,澳大利亚已经锤着新西兰的肩膀笑得几乎站不稳,后者也终于绷不住笑得放肆。

......呵呵呵呵无所谓,反正出丑的美利坚。加拿大面无表情地想着,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把大哥按回去。只不过有一个问题:这个逼在出丑时顶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他再次深深呼吸,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算了算了,再坚持一下吧,观察时间也快结束了,很快就可以把这尊大佛带回家了。

英吉利就是在这时候进来的。刚结束工作的英国人难得父爱泛滥赶来看看被牙痛折磨许久的大儿子是不是还活着。门是来着的,但他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框:“请问美利坚是在这间诊室对吗?我是他的父亲.....”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下一秒那个有些含糊但更加高分贝的声音就在房间里回荡开来:

“我操你长得真好看,可以嫁给我吗!”

刚才还夹杂着稀碎笑声的诊室一瞬间安静地像是墓地一样。加拿大僵硬地环顾四周,在每个人的脸上都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震撼。医生护士们在短暂地震惊后只当这又是一次麻醉后的神志不清,再次笑起来。

但,不-一加拿大震撼地想着,他看得出来不完全是这样--即便是在周围的哄笑声中美利坚也没有移开他看向英吉利的目光,而且那眼神中居然完全看不出从前缠绕在周身的张扬和玩世不恭,想反,那双没能被肿起的脸颊影响的海蓝色眼睛又一次发挥了它们的魅力,像阳光之下的海面一样深邃漂亮,显得意外地......深情?

加拿大艰难地回过头,试图和父亲解释说大哥只是没能熬过笑气带来的降智反应,就看到父亲脸微微一抽,回头平静地问医生:“请问您知道他脑子坏了的话齿科保险能赔偿多少吗?”

那真是一场相当精彩的闹剧,之后澳大利亚用“把事故的全过程视频发给所有人”作为威胁得到了一次闯祸后由美利坚帮忙善后的机会。但显然这对美利坚造成的心理伤害不只如此,证据就是在现在加拿大旧事重提时,美利坚几乎一瞬间就面容扭曲起来:“你不是说删了吗?!”

“这不重要!”加拿大压下了内心的几丝心虚,试图把话题扯回正轨:“重点是你不觉得你对父亲有点那种,呃,奇怪的感情或者恋人之间的滤镜吗?”

“.....这也不算。”不知是不是错觉,美利坚的声音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坚定了:“我那时不够清醒!”

“别人再不清醒也不会说要娶自己的亲爹吧!”加拿大感觉自己的面容也扭曲起来。但他还是选择深吸一口气--老天,这段时间他深呼吸的次数简直可以和专业瑜伽训练师相比--平复自己澎湃的心绪然后再次开口:“好吧好吧,就算这一次也不算--你还记得我们高中毕业典礼上发生了什么吗?”

高中时期的加拿大还算个听话的好孩子。虽然他也会打架斗殴或者抽着某种死掉的植物产生幻觉,但他每次都可以在重要考试时得到还不错的成绩。只要他平时在学校里装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温和模样就可以靠着自己的脸得到绝大部分同学的好感。而和他同级的美利坚就完全不一样了--他简直是学校里的传奇。美利坚不怎么完美地把问题青年和优秀学生结合到了一起,尽管成天逃课还私下里搞校园霸凌,但他永远牢牢制霸着年级第一的位置,让每个教师头疼不已之后又拿完美成绩单堵住他们的嘴。

成绩榜单上永远第一的男孩在违纪记录上同样硕果累累,而他本人却丝毫不在意,甚至还在某次老师照着违纪记录边念边批评他时露出了骄傲的表情,仿佛那不是罪证书而是封神榜。据说教导主任曾经试图给他的父亲聊天试试能不能控制一下这个明明天资惊人却把这种能力胡乱挥霍的青年,却只得到了对方极其冷淡的回复:“很抱歉,但我早就失去管教他的能力了。或许对彼此最好的做法就是,您也别管他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那位老师感叹到,难怪美利坚会是这个样子。

无所谓,那些都不重要--美利坚就这样为所欲为,愉快地度过了高中生涯,甚至还在毕业时又一次用最高分得到了优秀毕业生代表的职位和当众发言的机会。

只是他本人并不怎么在意这个机会,证据就是毕业典礼的前一天他还去酒吧嗨了一整晚,在宿醉后的第二天甚至还在众目睽睽下迟到了。当然,了解他的老师同学们都习惯了,那些来参加典礼的其他家长和代表也最多只会皱皱眉而已,不会在意太多--反正这样的仪式大部分时候都只是走个形式罢了--除非有什么闹剧发生

闹剧在美利坚迈着有些混乱的步伐走到演讲台时正事拉开序幕。接下来,全场观众震撼地听着他用宿醉之后略带一点点沙哑的声线委屈巴巴地开始了演讲,内容却不是自己的学习经验或者毕业感言,而是全程控诉自己的父亲不够关心自己的生活、阻止自己喝太多可乐和吃太多油炸食品、就算自己去约架回来也只会淡淡问一句打赢了没、只因为自己离家出走就停掉他的信用卡等无数“罪状”,并且在和坐在学生代表家长席位第一排的英吉利目光对视的时候也丝毫没有顾及对方越来越黑的脸色。在他身后的校长终于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打算出面打圆场时美利坚终于结束了对父亲的指控,用还没能完全清醒的脑子说出了最后的结束语:“......所以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他妈还是喜欢上你了。”

周围一片死寂。坐在台下的加拿大面容扭曲着默默低头不愿再看这该死的离谱场面,却被身边的女同学戳了下肩膀:“嘿......好像结束了......你哥似乎准备下台了?”

于是他再次抬头,正好目睹为美利坚彻底封神的现象级一幕--还没能完全清醒的美利坚已经忘记了他是怎么走上台的,于是他没能原路返回,而是在环视四周以后,选择了用最直接朴素的方式退场:他走到平台边缘,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然后在全场的目光注视之下有些摇晃却异常坚定地走到了之前被他控诉很久的英吉利身前--然后俯下身狠狠吻住了他。

年长的英国人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一切的发生。

他在难得的惊恐和慌乱里试图把他的孩子推开,然而还没等他成功做到,美利坚就晃了晃,彻底倒在他爹的怀中然后美滋滋进入梦乡。

“.....”加拿大感觉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粘着在了自己身上,眼神里的情绪千变万化。有人惊恐有人不解有人看戏,而他只能尽量保持着平静的表情向前排探头--好吧,他的父亲似乎并没有他这么坐立难安。英吉利只是淡定却艰难地把那个在自己怀中看起来壮鸟依人的好大儿扶到身边的空座位上,任由他靠着自己的肩膀继续做梦,然后便假装无事发生,平静地又一次将注意力放回本应该继续的典礼上。

后来发生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美利坚凭借这次炸裂发言和举动一战封神,彻底成为了这所高校永恒的传说,之后每个毕业典礼季都会作为“那个在发言时表白亲爹还强吻他的学长”被拖出来鞭尸。偏偏美利坚自己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他只觉得不愧是我,就算我已不在学校,学校里却依然流传着我的传说。

提起这件事时加拿大依然觉得表情都狰狞起来,甚至手上差一点操作变形直接被送走:“你真的不觉得那次是你暴露真心吗?”

而美利坚依然有着自己的判断标准:“我当时喝多了行吗!”说着,他手上的动作却不由得更加凶残,像是想要掩盖住自己声线里的一点点不确定:“这怎么能算数啊!我就不信你喝醉或者吸嗨时没做过什么怪事!”

“......我就算再醉也不会强吻我爸!况且你之前还真情实感地说了那么多心声,你敢说你不是酒后吐真言吗!”

“......反正这着都不算。都是外部原因--我都不够清醒。这根本不能证明任何事!”

美利坚的神色里已经带了几分抓狂,而加拿大感觉自己的抓狂程度根本不比他少:“你.....他.....好吧,就算这些都不算一-还记得你大学时那个约会对象吗?那个拉拉队女孩?”

加拿大还记得那应该是被周围的同学八卦的次数最多的一次约会--他们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那个女孩是学校的拉拉队队长,是个有着火辣的身材和小麦色皮肤的甜心,嗓音甜得足够吸引任何人,而美利坚的出众能力和夺目气场在大学里也依然尽职尽责地工作着,告诉所有人他的耀眼有多不可直视。一次次在橄榄球比赛和田径场上展示自己惊人的天赋和完美身材后他抓住了大部分女孩的视线,包括来自拉拉队的甜心。于是在那个女孩大胆又直接地向他告白以后,在众人的欢呼起哄声中,两人开始暧昧,很快就发展到了周末正式约会的程度。

同学们的八卦是理所当然的--他们看起来太般配了,都像是加利福尼亚洲海滩边的阳光一样耀眼夺目,周身环绕的热情仿佛可以带动周围的一切燃烧起来。是的,他们值得一切关注,他们是上帝的宠儿--每个人都忍不住这样感叹。

然而他们在某个周末的第一次约会就以失败告终。周一时那个女孩冷着脸回到了自己的班级,对前一天的约会缄默不言。在闺蜜们的一次次打趣和试探中,她最终极度恼怒地把约会中的全部细节托盘而出:“那家伙就是一个神经病!约会的全过程他都没有关注过我,一直在和我聊他爹!”

根据甜心小姐的爆料,那个玩世不恭的北美阳光居然是个重度爹宝男,约会的全过程都在用各种意想不到的角度把话题引导自己的父亲上,甚至看到路边一颗奇形怪状的树他都能联想到“我小时候曾经亲手做了一个和那棵树丑得不相上下的木雕送给他”。她一直试图把话题扯回正常的角度,想方设法地把美利坚的重心带回他们的约会上,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她说想去坐过山车美利坚回复好啊我也喜欢,真可惜英吉利那个老家伙有点恐高从来不肯陪我玩这个,她问要不要买点棉花糖一起吃他说天呐好巧啊你也喜欢吃甜品吗,英吉利也重度嗜甜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能那么瘦,她嘴角抽了抽努力维持着笑容说要不去看场电影吧结果那货兴奋地说好啊好啊,你都不知道我要求多久老东西才肯陪我去一次电影院,他简直像个活的古董一样觉得爆米花电影会让他丧失品鉴能力,拜托爆米花电影要什么剧情啊爽就完事了他根本不理解电影的美好.....

在晚餐时间她终于彻底无法维持自己的笑容了--老天,这一天她笑得脸都快僵了,而对面那个有着漂亮脸蛋的混蛋却根本没发现。他的快乐看起来不带一点假装的痕迹--我的天啊,她近乎抓狂地想着,他是真的很开心?他认真的吗?他难道觉得约会就应该是这样的吗!他甚至--他甚至还继续边吃边继续喋喋不休,从有记忆开始从童年一直聊到大学时期,每个话题都或是拐弯抹角或是直接地提到他爹。她黑着脸用力切着餐盘里的食物,动作凶狠地仿佛她切的不是自己要求的羊腿排而是对面那个没情商的白痴的肉。而美利坚根本没意识到任何不对,他甚至又开始了,一边切牛排一边再一次把话题引到不应该的地方:“该死,这个有点焦了,七分熟本来应该更嫩一点的......不过也还可以接受,在我小时候有幸吃过英吉利做的饭菜以后我的胃简直可以容忍一切食物。老天,你完全无法想象,他简直像是没有味觉--他的厨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灾难,那些食物都要是知道自己落在他手里绝对会死不瞑目。我记得有一次......”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下一刻他的约会对象就在抓狂中霍然起身:“哦,我的天啊,你这个该死的--”被上涌的情绪裹挟住时她甚至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我会以为对你--偏偏是你这个神经病--有好感!滚回家去和你爹过一辈子吧,白痴!”

被愤怒刺激得满脸通红的女孩抓起自己的串珠小包,干脆地向餐厅门口走去,还不忘回头给他一个中指:“操你的,美利坚!”

听故事的八卦群众们或是狂笑或是唏嘘不已,但很快其中的绝大部分人就将关注点转移到了另外的方向--拜托,大学里从来不缺少乐趣,哪怕发现某个横行霸道的北美甜心是个爹宝男又怎么样呢?或许唯一一个笑容几乎和当事女孩一样僵硬的就是围观的加拿大。好吧,大哥--他哀叹着,真的......不愧是你啊。

“你当时应该是完全清醒的不是吗?正常人在约会的时候怎么可能表现成这样啊?拜托美利坚,承认吧--你当时是不是更希望和你约会的不是她,而是父亲?”

美利坚难得地沉默了下来。不久之后,他刚打算开口,耳麦里就传来了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我说,你们两个差不多得了!能不能好好打游戏啊?!就算想聊天,聊这种话题时就不能开组队频道吗!”

美利坚:.....

加拿大:.....

加拿大僵硬地把视线转向了游戏界面,崩溃地确认了聊天框里那个让他震惊的事实:他和美利坚打开的是全队语音频道而不是组队语音频道。也就是说,他们聊天的全过程.....

偏偏那位不知名队友似乎对两人的聊天内容积怨已久,还在继续喋喋不休:“而且那小子别太荒谬了,你恋父了,恋父懂吗!有病就去治啊!”

加拿大默默地关掉麦克风,摘下耳机,开始认真地考虑用键盘或者电脑显示屏创死自己的可能性有多大。呵呵呵呵没关系的加拿大,你可以熬过去的,人类的科技进步得这么快说不定你很快就可以移民到火星了。就算不行,一辈子很短的,忍忍就过去了啊啊啊啊啊啊--

然而和他面目狰狞动作诡异的兄弟不同,社交恐怖分子美利坚似乎完全没被这种社会性死亡的感觉影响。听到对方最后一句话时,他甚至顶着弟弟那大受震撼的目光再一次打开了全队语音频道并把音量调大:“关你什么事啊蠢货?

这么在意我恋不恋父干嘛--你难道没有爹吗?”

对方沉默一两秒后含爹量极高的尖声叫骂再次传来,却被美利坚及时掐断在耳机里。加拿大颤颤巍巍地开口:“大哥,你......"

“你说得对。”美利坚突然开口,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他的声线里都有一丝颤抖,“该死的,我他妈居然完全没意识到--我就是喜欢上他了。”

好吧--这个结果也不算太糟糕。加拿大久违地呼出一口压抑许久的气息,想要劝劝他:“没事的大哥,我查过,很多人都多多少少有过这种情况。如果需要的话,你可以....."

“找个心理医生聊聊”几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的话语就又一次被美利坚打断:“我明白该怎么做了。小加,你知道美国哪些州允许亲生父子登记结婚吗?”

“......啊?”

美利坚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荒谬:“不在美国境内也可以,总有地区能--不,先等等,还有更重要的事--你说他会喜欢什么款式的戒指?”

好吧,我自找的。看着又一次兴奋起来的美利坚,加拿大突然感受到一种疲惫涌上心头。我累了,毁灭吧--我下次再也不会管他们俩的事了。

小说《择日死》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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